從村長那裡離開,沈清歌並沒有立刻隨柳傢人一起走。
她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從空間裡取出兩大袋糧食。
柳傢休息的地方在最邊上的位置,一路上回去沈清歌都沒被其他人看見。
第一個見到她的是柳母,見她扛著東西回來,趕忙去搭把手。
“怎麼這麼多?”
柳母都不用看也能猜到這兩大袋子都是什麼東西。
沈清歌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搶來的。”
她這麼說,柳母也就這麼信瞭,沒有多問其他的。
這些糧食來得剛好,傢裡的糧食沒剩多少,柳父、柳母為這事兒愁瞭好幾日。
柳傢其他人見到這兩大袋也長舒一口氣。
將兩袋糧食藏好以後,柳母拉著沈清歌的手:“清歌啊,馮氏的事情老三已經跟我們說瞭。”
“這次的事情讓你受苦瞭,日後無論馮氏不回來最好,若是回來我就拿大笤帚趕她出去,我們柳傢沒她這個兒媳婦。”
說完柳母警告地瞪瞭柳老三一眼,“老三,你記住沒有?”
柳老三立刻點頭:“娘,您放心吧,我不會再心軟瞭。”
“你知道就好,”柳母想到自傢的馬車就心痛。
如果沈清歌知道柳母的想法,一定會告訴她那馬車才是真的燙手山芋。
早幾天沈清歌就註意到有人在盯著他們,準確的說應該是盯著馬車的。
多半是有人以為馬車裡的是什麼大戶人傢,這才動瞭歪心思。
正如沈清歌所料,幾天後李傢村就因為這輛馬車招來大禍,不僅被搶光糧食,李傢村村民死傷大半,其餘的人四散逃離。
當然這些事情,柳傢村眾人並不知道。
休息瞭兩個時辰,他們便啟程繼續往山上走。
山上的路也不像是走平坦的官道,不到半個時辰,村裡的老人和孩子已經實在走不動瞭。
村長隻能過一段時間就讓大傢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這樣走走停停一整天下來他們也沒走多遠的路,但已經累得精疲力盡。
半山腰上不方便搭棚子,何況還有好幾傢人的棚子都被搶瞭。
村長便派幾個年輕人去前面找能暫住的地方,好在他們找到瞭幾個山洞。
一個山洞就能住好幾傢人,足夠那些沒有棚子的人傢住進去。
柳傢人把棚子支起來以後,王氏和文氏就開始做飯。
柳母吩咐道:“今兒都被嚇著瞭,每個人都給煮個雞蛋,再熬點兒白粥。”
“每人一個雞蛋?”
王氏和文氏兩人都很是詫異。
自從離開傢以後,傢裡的雞蛋就隻有孩子們能吃,這一路上大人還能扛,孩子可扛不瞭。
除瞭馮氏那種人,其他人自然都是先顧著孩子,然後才是自己。
這幾個月,她們都快忘瞭雞蛋是個什麼味道的瞭。
文氏吞咽瞭一下唾沫,搖頭道:“娘,雞蛋還是留著給孩子們吧,我們不吃沒什麼的。”
王氏也跟著附和。
“讓你們吃就吃,哪來得那麼多話,”柳母數好雞蛋拿給她們,又舀瞭一大碗的米。
這一碗米煮出來的粥,自然不是之前那種稀到能數清碗裡的米粒。
每個人稠稠的一碗粥,再配上個烤惹的野菜餅子和一個煮雞蛋。
這一頓可以說是繼肉包子以後,他們吃得最好的一頓瞭。
柳老大他們吃完以後覺得渾身都有勁兒瞭。
五成吃完以後還不忘舔一舔嘴巴:“奶,要是以後咱傢都能吃到這些就好瞭。”
柳母重重拍瞭一下他的屁股蛋兒:“你想得倒還挺美的,還想每天這麼吃,你想不想上天啊。”
五成非常認真地搖頭:“我不想上天,因為天上沒有爺奶、也沒有爹娘、大伯大伯娘、小叔小嬸。”
一成指瞭指自己:“你哥我呢?”
二成也趕緊加入進來:“還有我呢?”
“沒有你們也行,你們隻會欺負我。”
作為最小的弟弟,五成一向都是被哥哥們欺負的,對此他不滿好久瞭,無奈一直沒有反抗的機會。
戰五渣誰也打不過。
比如現在,五成被兩個哥哥把腦袋揉成雞窩,也隻能噘嘴承受。
大人們就在一旁看著,絲毫沒有要上去阻止的意思。
一傢人玩鬧瞭一陣,就收拾一下準備休息。
……
此時,遠在京城的柳季安抱緊懷裡的孩子躲進一傢客棧。
他們前腳剛到,後腳就有一隊官兵衙役追瞭過來,“嘭嘭嘭!衙門辦事,速速開門!”
客棧老板娘扭著水蛇腰,不緊不慢地上前將客棧大門打開。
“哎喲,各位官爺怎麼大半夜過來,有什麼需要,奴傢一定好好配合。”
為首的人是棲雲客棧的熟客,雲四娘雖然是個女人,平日裡沒少打點與衙門這些人的關系。
所以他們對雲四娘的態度還算是客氣。
“雲四娘,有沒有見到一個男人帶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娃?”
雲四娘肯定地回道:“喲,男人帶娃,那可沒有。”
“你這麼確定?”
“瞧您說的,這些日子客棧生意差,每日攏共就那幾個客人,我哪能有記不住的呀。”
雲四娘見他們像是不信的樣子,便主動說道:“各位官爺若是不信奴傢的話,便進來搜一搜吧。”
“想來各位官爺要找的都是犯人,萬一有偷溜進來的也說不定,隻求官爺們動作輕些,別嚇跑瞭客人。”
說著雲四娘悄悄給他們塞瞭兩錠銀子。
見她懂事,衙役們也沒有過多為難,挨個房間找瞭一遍,確定沒有人便離開瞭。
他們一走,雲四娘立刻關瞭門,去到後院的牲口棚。
牲口棚的下面有一間密室,柳季安就躲在裡面。
“將軍,他們已經走瞭。”
柳季安這才抱著孩子從裡面出來。
他將懷裡的男孩交給雲四娘:“四娘,你明日想辦法帶他離開京城。”
雲四娘看瞭一眼男孩身上穿的蟒袍,立刻猜到瞭他的身份,“將軍,太子殿下他……”
“我會想辦法救出殿下,”柳季安拿出一張路線圖、一幅畫像交給她。
“畫像上是我傢夫人,若你能找到她,便將孩子交給她,她一定能保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