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柳母對視一眼,對於兒子們的意思,他們不會阻攔,自己女兒受瞭欺負,當然不能就這麼算瞭。
“這件事你們看著辦吧,但做事要謹慎些,別把自己給折進去,得不償失。”
柳老大點頭道:“爹娘,你們放心吧,就為瞭陳秀才那個畜生,我們不會傻到把自己給搭進去的。”
他們兄弟三個在一旁商量著,沈清歌靜靜聽著並沒有答話。
柳孟秋是柳傢人,這件事當然要他們自己出頭。
至於那傢姓梁的,沈清歌想到瞭上次去過的梁記米鋪,說不定就是同一個梁。
若是柳季安在,應該會有辦法收拾梁府,但現在的柳傢人估計是很難做到。
既然如此,沈清歌倒是可以幫他們一把,說不定又能小小的賺一筆,雖然她現在有不少錢,但誰會嫌錢多紮手呢。
……
次日一早,柳傢人全副武裝進瞭京城,很快便根據沈清歌給他們的地址,找到瞭陳秀才宅子。
“我去敲門。”
柳老二一個大跨步來到門前,直接掄起手裡的錘子,重重的往門上砸,仿佛是要把這扇門當成瞭陳秀才,砸瞭出一出心中惡氣。
“轟轟轟!”
巨大的砸門聲響起,宅子裡的人都被嚇瞭一大跳。
管傢趕緊跑到後院回稟:“小姐、姑爺,門外不知來瞭什麼人,現在正在砸門呢。”
梁小姐隱隱能聽到砸門的聲響。
聲音都能傳到後院來,可以想見柳老二是用瞭多大的力氣。
“煩死瞭,什麼人也敢到本小姐傢裡來鬧事,我看是不想活瞭。”
梁小姐挺著肚子,心情本就煩躁不已,被如此一鬧更是怒火中燒,“管傢你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趕緊帶人把那些鬧事的,用大棍子給打出去。”
一旁的陳秀才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久前已經得到消息,柳氏那個賤人竟然被人從梁府給救走瞭,難道是救她的人上門來找麻煩瞭?
陳秀才將梁小姐攬進懷中安撫道:“夫人莫急,還是為夫先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你懷著身孕辛苦,千萬不要動氣,不然咱們的寶貝兒子也會跟著不高興的。”
被陳秀才哄著,梁小姐也伸手摸瞭摸自己的肚子,“你快去快回,我等著你回來陪我用早膳。”
“好,我一定很快回來陪著夫人。”
陳秀才這才帶著管傢和傢裡的仆人,來到門前。
他們到的時候,那扇門已經被砸的搖搖欲墜,宅子外面停留瞭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陳秀才雖然在門內,卻也能聽見門外百姓的議論聲,他未來是要考取功名的,最在乎的便是自己這張讀書人的臉面。
臉上頓時陰沉下來:“管傢快去把門打開,看看是誰敢來鬧事。”
管傢看著快要倒下來的大門,他也怕過去會被突然倒下來的大門給砸死,便派瞭兩個小廝去將門栓取下。
他們立即被人從外面給推開,陳秀才也終於看清瞭來人。
看到柳傢人的時候,陳秀才眼珠子瞪得溜圓,他沒有想到,柳傢人不僅沒有死在逃荒的路上,竟然也來瞭京城。
柳傢每個人臉上都是慍怒之色,顯然他們已經知道瞭自己將柳氏休棄的事情。
陳秀才不禁有些心虛,內心裡他是很怕柳傢這幾個兄弟的。
當初他求娶柳孟秋的時候,可是被柳傢四兄弟打得,在床上躺瞭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動彈。
那種痛到骨子裡的感覺,陳秀才一輩子都忘不瞭。
但想到這裡是京城,如今自己已經娶瞭梁小姐為妻,背後有富貴強大的梁傢作靠山,他的胸膛又挺瞭起來。
陳秀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當是誰,原來是柳傢伯父、伯母和幾位兄弟,咱們到底親緣一場,雖然如今一拍兩散,可到底還是同鄉,你們上門我自然十分歡喜,可你們怎能一來便砸瞭我傢大門呢?”
柳父冷著臉質問道:“我們為何砸你傢大門,你陳秀才難道不應該最清楚嗎,少在這裡給我裝,我女兒在何處?”
“柳氏不孝父母、不侍夫君、不能為我柳傢傳承香火,我已將柳氏休棄,她在何處於我何幹,你要找女兒自去找,我要擾瞭我的清靜。看在我們兩傢從前的情分上,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們追究瞭。”
陳秀才一邊說,一邊看著周圍百姓。
聽到有人說他做的對,柳氏這樣的女人就該休瞭,陳秀才的臉色總算緩和瞭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些人在,他才不會與柳傢人過多糾纏,反正他們剛到京城,什麼根基都沒有,直接打出去便是。
“不孝父母、不侍夫君,這話虧得你陳秀才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才能說得出口。”
“我妹妹嫁到你陳傢五年有餘,這五年誰不知道她孝順公婆,伺候一傢老小從無怨言,她雖隻給你生瞭兩個女兒,但除此之外,她又有何曾有對不起你們陳傢的地方。”
“我朝雖有七出之條,卻也有三不去,我妹妹與你一起為你父親守孝三年,就憑這一點你就不能休棄她,更何況她嫁於你傢時,你陳傢何等貧賤,如今富貴瞭更沒有資格休棄糟糠之妻。”
“可你陳秀才為瞭攀附權貴,竟然停妻再娶,又休棄原配,虧得你還有功名在身,如今犯下兩條如此重罪,怎麼還敢理直氣壯的站在此處。”
一想到他們昨日見到柳孟時,她那害怕的樣子,柳傢三兄弟就恨不能,將陳秀才給撕成碎片拿去喂野狗。
聽著柳傢人的話,圍觀的百姓們也大概弄清楚瞭事情的經過。
雖然陳秀才搬來這裡不久,但這處宅子是富商梁傢的產業,這個他們就住在附近,基本上都是清楚的。
“怪不得這位秀才能夠住到這裡面,原來是娶瞭梁傢的女兒,可真是好福氣呀。”
“但也不能為瞭攀附梁府,就休瞭自己的發妻呀。”
“我前日見到瞭梁小姐似乎已有好幾個月的身孕,我原本還在奇怪,他們好像成婚的時間並不久,原來在此之前,他們二人便已經珠胎暗結瞭,可真是有辱斯文嘍。”
“這樣的人,怎麼還能有功名在身,要是真讓他當瞭大官,豈不又是個為非作歹的貪官污吏。”
“……”
聽著在場百姓,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全是對自己不利的話,陳秀才一時間有些慌瞭。
原本以為柳傢人上門,最多就是又想打自己一頓,卻沒想到,他們的目的竟然是要搞臭自己的名聲。
沒有一個好的名聲,他日後的前途便堪憂瞭,可真是好惡毒的心腸。
自己好歹做瞭柳傢幾年的女婿,他們如今卻想毀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