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才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攀上瞭梁府這樣一個富貴的嶽傢,自然不會讓柳傢人毀瞭自己的前程。
“你們休要在此胡說八道,我是先將柳氏休棄,之後才偶遇瞭梁小姐與之一見鐘情結為夫妻,停妻再娶一說壓根就是無稽之談。”
“你們柳傢人平白侮我清譽,我是可以將你們告上公堂的,若是不想被關進大牢,你們立刻離開,以後都不要再來瞭,我看在從前的情分上不與你們追究。”
看見陳秀才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柳老二、柳老三氣得攥緊瞭手裡的錘子,想要上前砸開他的身體,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心肝。
柳父和柳老大一人牽制一個,免得他們一時氣憤做出什麼事來。
“爹,你別拉我,我要剁瞭這個王八蛋,”柳老二氣得雙眼猩紅。
柳父將他拉到身後來:“陳秀才,莫非你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毫無破綻不成,若是沒有點證據,我們今日又怎會上門。”
“你既然說要報官,好啊,老大你現在就去報官,若是不給我我傢姑娘討回一個公道,我老頭子便一頭撞死在衙門口。”
“我倒要看看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你陳秀才有多大的本事,真到瞭那個時候,你的功名還能不能保得住,若沒有瞭身上的功名,你這個女婿在梁傢又算得上什麼東西。”
柳父這番話無疑是正中陳秀才的下懷。
陳秀才很清楚,梁府之所以妥協答應將梁小姐嫁給他,就是因為看中瞭他身上秀才的功名。
梁傢雖然富貴,但畢竟是商賈之傢,所謂士農工商,商人從來都是被人低看一眼,即便梁傢再富貴,也改變不瞭這一點。
梁傢想要脫離商籍,原本是要將梁小姐嫁給上榜的進士,好在陳秀才有些手段,緊緊籠絡住瞭梁小姐的心。
但陳秀才也答應瞭梁父,三年之內必須要考中舉人,否則梁小姐腹中之子便要姓梁,而他也必須入贅梁府。
陳秀才傢裡雖然還有其他兄弟,他入贅以後,陳傢不至於斷瞭香火,但陳秀才好面子,入贅的女婿可不是個好聽的名聲,他自然不肯。
所以功名對他來說極為重要,即便有梁傢給他撐腰,可萬一柳傢人手裡真有什麼證據,事情可就糟瞭。
陳秀才不想有任何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前程,哪怕隻是有一點苗頭也不行。
“嶽父大人,你又何必如此呢,哎……”陳秀才假意嘆息一聲,“罷瞭罷瞭,我們從前畢竟是一傢人,我也不忍心置你們於死地。”
“這樣吧,你們先隨我進府用杯熱茶暖暖身子,我們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陳秀才可不想繼續被百姓圍觀,萬一柳傢人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對他的名聲可不好。
柳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還是點頭同意瞭,外面這些圍觀的人其實是他們花銀子請來的。
柳傢人跟著陳秀才去瞭正堂,看著宅子裡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佈置,心中對陳秀才更加不恥。
到瞭正堂,沒有瞭那些圍觀的百姓,陳秀才對柳傢人也不必繼續裝客氣,“直說吧,你們今天來鬧事,究竟想要幹什麼?”
柳父:“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其一你要與秋兒和離,其二兩個孩子必須交給我們柳傢撫養,從此與你們陳傢再無任何關系。”
聽到這兩個條件。陳秀才倒是松瞭一口氣,原本以為柳傢這般窮酸德性,看到自己如今的富貴,肯定要獅子大開口,沒想到竟然一文錢都沒有提。
“我已經將柳氏給休瞭,便沒有再和離這一說,至於那兩個孩子,雖然是丫頭片子,但也是我的親骨肉……此事得容我想想。”
兩個丫頭又不能傳承香火,陳秀才原本也是不想要的。
不過柳孟秋長得美,兩個女兒自然也不差,再養兩年也是能派上不小的用場,所以陳秀才才勉強讓她們留下。
“陳秀才我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磨嘰的,要麼按照我爹剛才提出的兩條去做,要麼我們就去見官,不怕告訴你,你有靠山,我們也有。”
柳老大將蔡知府和玄南給沈清歌的兩塊令牌,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你不要以為攀上瞭梁傢,他們便能保你無憂,若是真去見瞭官,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後悔。”
陳秀才驚訝的看著那兩塊牌子,他雖然來京城不久,但也能猜到這兩塊令牌竟然是權貴人傢的信物。
畢竟這兩塊令牌的質地,可不是柳傢這樣的普通人能夠偽造出來的。
真沒想到柳傢人不僅沒有死在逃荒路上,竟然還走瞭這麼大的狗屎運。
實在太可惜瞭,這兩塊令牌如果能到自己手裡……
柳老大一眼便看出陳秀才眼中的貪婪,直接將兩塊令牌收瞭起來:“是見官還是同意我們的兩個條件,你選吧。”
陳秀才嘆息一聲,現在哪裡還有他選擇的餘地:“我同意。”
柳老二道:“口說無憑,你去寫下字據,我們雙方畫押。”
陳秀才隻能認命,去書房將字據寫好,一份和離書,一份斷絕關系。
簽字畫押以後,柳父將兩份字據仔細收好。
下人也已經將兩個孩子從後院帶出來,交給柳傢人。
這兩個孩子一個叫巧梅,一個叫巧蘭,都是柳孟秋給她們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