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做這麼多?”
“不多不多,這才哪到哪,廚房裡還有幾道菜沒端出來呢。”
“還有?!”
柳季安狐疑地看瞭一眼桌上的飯菜,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柳老二看出他的不解,說道:“老五,你該不會真以為咱娘做這一大桌子菜,是為瞭給你接風洗塵吧?”
“怎麼難道還有其他客人?”
“其實也不算是客人,”柳老二拉著他走到一旁,低聲說道,“我瞧著爹娘的意思,怕是看上瞭你的那位小兄弟,想要撮合他跟四妹。”
“小兄弟?”
“對啊,就是姓風的那位兄弟,他救瞭四妹,如今四妹隻相信他,咱爹娘就把他給留在傢裡瞭。”
“姓風……風宜!”
“就是他。”
柳老二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大概說瞭一遍,柳季安當然已經知道是風宜救瞭柳孟秋,但後面的事情他就不是很清楚瞭。
現在聽到柳父、柳母竟然想讓風宜當女婿,這才驚訝不已。
風宜可是他的下屬,這才多久不見,竟然就要翻身成他的姐夫瞭?
柳季安:“……”他出去這一趟究竟都錯過瞭些什麼?
柳母他們將飯菜全都擺上桌,才讓一成去後院叫柳孟秋他們過來吃飯。
柳孟秋牽著巧梅,風宜牽著巧蘭,四人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當真會以為他們是一傢四口。
正要跟柳傢人打招呼,風宜突然感覺到一道凌厲又熟悉的目光,順著那股氣勢望去,那不正是自傢主子。
風宜下意識地挺直後背。
腦海中冒出三個大字:完蛋瞭!
因為每當柳季安露出這樣的神情時,就證明一定有人要倒大黴。
根據風宜跟在自傢主子身邊這麼多年的經驗,這次要倒黴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可是這究竟是為何呢?
風宜想破瞭腦袋,也沒想出自己究竟幹瞭什麼不該幹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分明一直在柳傢照顧孟秋,哪裡都沒去啊,怎麼就惹的自傢主子如此不快樂?
柳傢人都註意到瞭風宜的異常,在場除瞭沈清歌,其他人隻當風宜這是因為與柳季安許久不見,才會表現得如此激動。
柳母還轉頭瞪瞭柳季安一眼,雖然風宜說過柳季安對他有救命之恩,但這一次多虧瞭風宜,柳孟秋才能化險為夷。
可柳季安見到風宜卻什麼表示都沒有,還一副冷冰冰,跟誰欠他銀子似的。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領風宜進屋吃飯。”
“……”
柳季安被柳母眼神威脅,隻能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走到風宜面前,“風兄好久不見,這次多虧你,傢姐才能平安無事,今日我定要好好敬風兄幾杯以表謝意。”
說罷,柳季安用力拍瞭拍風宜的肩膀,嘴角掛著一抹莫名的笑,看得風宜腿腳直發軟。
如若不是柳傢人都看著,他怕是已經跪下去瞭。
風宜連忙擺手說道:“柳……柳兄千萬別這麼說,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應該的……”
回到正堂,風宜被推上去坐到柳父的身旁,並且柳季安就坐在他的另一側。
風宜隻覺得自己此刻屁股上跟紮瞭針一樣難受。
好在接下來吃飯時,柳季安沒再用剛才的眼神看他,風宜忐忑的心總算安穩瞭一些。
吃過飯以後,柳父、柳母把其他人全給打發出去,將風宜單獨留瞭下來。
柳母寒暄著問起他傢中的情況。
風宜並未聽出柳母話中的意思,如實地將自己的情況說瞭一遍,當然也隱去瞭其中暫時不能被他們知道的部分。
“嬸子,我幼年時傢中遭逢大難,父母親人都沒瞭,為瞭活下去無奈投身行伍,後來去瞭一位將軍的門下才算是撿回一條命,如今是齊王府中的侍衛。”
聽聞他竟然父母雙亡,在這世上連一個親人也沒有瞭,柳母不免心疼他的遭遇。
雖然士兵保傢衛國,但他們亦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拼前程,尤其如今世道如此不安穩,若非實在活不下去瞭,他那時不過是一個幼小的孩子,怎麼會選擇這條路。
柳父說道:“真是苦瞭你瞭,不過沒事,今後這裡就是你的傢,我們都是你的傢人,日後你也不會再孤孤單單瞭。”
柳母也立刻應和著說道:“沒錯,以後這就是你的傢瞭。”
“多謝柳伯,多謝嬸子,”風宜強忍著眼中泛出的淚花,他知道柳父、柳母這話並非隻是安慰他,而是出於真心,他們是真的將他看作一傢人。
柳母又拉著風宜聊瞭些其他的,然後才切入正題,問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瞭,也是時候該成傢瞭,你可有心悅的姑娘?”
“……”
風宜頓時愣住,顯然沒想到柳母會突然問起這件事。
幾乎是在柳母話音落下的瞬間,風宜的腦海中便浮現出柳孟秋的面容。如果
或許一開始前去救她,是因為她是自傢主子的姐姐,也因為對她那份遭遇的憐惜。
但在之後的相處中,不嗯知何時柳孟秋已經一點一點的走進瞭他的心裡,憐惜也逐漸變瞭質,他開始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在意她的喜怒哀樂,想要帶著她走出那心中的陰霾。
風宜遲遲未曾開口,柳母心中頓時咯噔瞭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風宜突然屈膝,直挺挺地跪在柳父柳母面前。
“你這是……”柳父、柳母不解的看向他,心中卻隱隱有瞭猜測。
風宜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卻又充滿瞭緊張地說道:“柳伯、嬸子,我心悅孟秋,求你們將她嫁給我。”
“我以後一定會用我所有的一切對她好,也會將巧梅、巧蘭視如己出,希望你們能夠成全。”
柳父、柳母交換瞭一下眼色,彼此都看到瞭對方眼中的驚訝和猶豫。
他們原本準備瞭一籮筐的話想要撮合自己女兒和風宜,沒想到現在一句話沒用上,風宜竟然自己提出來瞭。
這樣的結果原該是他們最滿意的,但真到瞭這個時候他們心中的擔憂卻更甚。
“風宜,我們相處這些日子,我自然是十分相信你的為人,隻是我傢秋兒從前的事情……你真的不介意嗎?”柳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