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孟秋在陳傢的一切,風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這件事都並非她的錯,但世俗的目光總是會將這些錯全都歸咎到女子的身上。
“柳伯、嬸子,我知道你們心中的擔憂,從前的事情全都是陳秀才那個畜生做出來的,跟孟秋沒有任何關系,我隻怪我自己沒能早點遇見她,才讓她吃瞭這麼多的苦。”
“我心悅孟秋,日後我會用盡一切對她好,讓她和兩個孩子都過上好日子,彌補她從前吃過的那些苦。”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充滿瞭真誠。
柳父、柳母聽著他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動,他們在風宜的眼中看到瞭堅定。
柳父輕輕地嘆瞭口氣,說道:“風宜,希望你能記住今日的話,日後我的女兒若是受瞭什麼委屈,我老頭子就算是拼瞭這條老命,也定要給她討回公道。”
風宜聽柳父話裡的意思,便知道他們同意瞭,立刻欣喜道:“柳伯放心,絕對不會有那一天。”
要知道他的主子可是柳季安,柳孟秋的親弟弟。
自傢主子有多護短,風宜比誰都清楚。
別說他不會負柳孟秋,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壓根不需要其他人動手,柳季安會第一時間把他給撕成兩半。
柳父、柳母對視一眼,心裡很是安慰。
風宜已經點頭,那接下來便是要問問柳孟秋的意思。
不過在柳父、柳母看來,這門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瞭,自傢女兒那麼黏著風宜,兩個孩子也喜歡他,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他們給柳孟秋找瞭一個依靠,老兩口心中的巨石算是放下瞭一大半。
大概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柳母拉著風宜,詢問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一直守在門外的柳季安最終等到的,就是他們這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
他已經開始第不知道多少次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親生的。
畢竟他娘可是從來沒有這麼殷勤的詢問過自己愛吃什麼。
“娘,你先去忙,我找他有點事兒。”
柳母不滿的瞥瞭他一眼:“沒看見,我們這正在聊正事兒,你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來。”
“……”
惹不起柳母,柳季安把目光危險地看向風宜,盯得他頭皮發麻。
風宜趕忙對柳母說道:“我是個不挑嘴的,何況嬸子的手藝那麼好,做出來的東西都是我愛吃的。”
這話哄的柳母笑出一臉褶子,“你這孩子真會說話,你等著嬸子的真本事還沒拿出來呢,到時候讓你嘗嘗什麼才要真的好吃。”
說罷,柳母歡歡喜喜的朝著廚房走去。
風宜滿面春風地看向柳季安,突然張嘴喊瞭一聲:“小舅子。”
“你叫我什麼?”柳季安瞬間跟炸瞭毛的野貓似的,目光危險地死死盯著他。
風宜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得意的有些兒忘形瞭,立刻恭敬的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柳季安沒有說話,也沒有讓風宜起身。
原本柳季安心中很是好奇他們三人在屋裡究竟說瞭什麼。
但看到他娘的態度,和風宜那一聲脫口而出的小舅子……
柳季安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
非常十分以及特別的不想!
“你跟我來,”柳季安黑著一張臉,帶著風宜離開瞭柳傢。
再出現時,他們已經進瞭京城,來到齊王府外。
他們從側門進入齊王府內。
書房裡,已經有人等候他們多時。
“安將軍,別來無恙。”
男子一襲白衣端坐著,面上看著毫無血色,慘白異常,不像是長壽之相,但男子後背挺直,端坐如鐘,語氣沉凝,沒有一絲一毫的羸弱之氣。
此男子正是化名玄南,被沈清歌所救的齊王軒轅南。
柳季安見齊王在此等他絲毫不覺得驚訝,走進書房,從容的坐在軒轅南對面。
“齊王殿下料定我今日一定會來?”
軒轅南輕笑一聲:“今日收到雲四娘子傳來的消息,我便猜到瞭。”
柳季安也不與他賣關子,開門見山的說道:“齊王殿下既然知道我會來,便也應該猜到我今日前來的目的。”
“嗯,”軒轅南頷首點頭,桌下的雙手卻已經緊攥成拳。
他竭力克制著心中的憤恨,隱忍道說:“雲四娘子送來的書信我已看過,但我以為此時行動為時尚早。”
柳季安道:“齊王殿下此話怎講?”
軒轅南分析道:“父皇不理朝政久矣,自皇兄薨逝後,太子舊部死的死、散的散,朝中大半勢力都投靠瞭定王軒轅敘。”
“你雖然有護國軍在手,但他們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京城,一旦走路風聲被皇帝或定王察覺,那便是功敗垂成。”
“故而,我們如今絕不能貿然動手,最好能從內挑撥皇帝與定王的關系,他們鷸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
柳季安不贊同地搖頭:“皇帝盛寵張貴妃,愛屋及烏對定王也甚是寵愛,想要挑撥他們的關系怕是不易。”
軒轅南道:“帝王多猜忌,他當年又是何等器重皇兄,最後不還是狠心將其逼死。”
一提起太子之死,軒轅南心中的恨意便加深一分。
“此局隻需要一個能在禦前行走,卻讓皇帝和定王都不會感覺到威脅的人。”
柳季安深深地看向軒轅南,像是震驚於他眼中露出那樣狠厲的神情。
上一次見他時,還隻不過是一個重病纏身,被兄長時刻呵護著的小少年。
軒轅南沒有錯過柳季安臉上的異色,卻並未多做解釋。
他話音一轉突然說道:“我已經見過阿昭,多謝安將軍救瞭皇兄的血脈,尊夫人乃世所罕見的奇女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阿昭能留在她的身邊撫養,皇兄在天之靈也能稍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