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被那老嫗看的有點兒心慌。
再看這典當鋪,隻有那麼大點兒面積,除瞭桌子上正在看合同的大冤種以及她身後剛進來的女生,再沒有其他異常。
或者,哥哥真的不在這兒吧?
文茵擠出一抹微笑:“不、不瞭,可能是我搞錯瞭,我找的人大概不在這兒。”
說著,扭頭便著急的朝著外面跑。
眼看就要跑到大門口,門忽然被‘砰’的一下關上。
文茵神色一肅,長長的指甲瞬間生長。
她扭頭面色狠厲的看著老嫗:“你想做什麼?快開門,放我出去!”
老嫗淡淡的瞥瞭她一眼,根本不將她的驟然變化放在眼裡,反而說道:“年輕人,不要這麼莽撞,我這典當鋪,能進來就是緣分,若不交易點兒什麼,怎麼對得起緣分二字。”
文茵懂瞭。
這是不留下點兒東西不行瞭!
隻要不打起來,不讓她灰飛煙滅,那還好。
文茵努力定瞭定神,說道:“你想要什麼?”
老嫗促狹一笑,似乎嗓子裡發出瞭奇怪的笑聲,正等大傢看去,她又恢復如常。
“你險些壞瞭規矩,且等著吧。”
老嫗說完,不再搭理她,而是將目光落在黎見沐身上。
她看不出黎見沐身上的偽裝,自然隻覺得這是個普通人。
可普通人但凡能夠來到這裡的,無不是遭遇困境的人,這樣的人,大多死氣沉沉,魂不守舍,精氣神兒不足。
眼前這女生,神色自若,氣質出塵,不像是有什麼難處的樣子。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來這兒的?”
黎見沐雙眸微耷拉,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疑惑和新奇。
“走進來的啊,古城我之前來過好幾次,這還是頭一次知道有個典當鋪,路過瞧見你們這邊開著門我就走進來瞭。”
“話說,你們典當鋪是剛開的嗎,能典當什麼東西啊?”
老嫗頓瞭頓。
原來是誤入的孩子。
那便解釋得通瞭。
不過,就算是誤入,規矩也不能破。
來瞭典當鋪,總要留下點兒什麼的。
她道:“世間萬物,我們這典當鋪都能當,也什麼都能給。”
“這麼厲害?那我想要南城一套房也可以嗎?”
老嫗不屑輕笑:“當然可以。”
黎見沐卻擺擺手:“算瞭算瞭,一套房可貴瞭,你們給得起,我還拿不出等價值的典當物呢。”
“姑娘,我們這典當鋪,可不是尋常的典當鋪。”
“什麼意思?”
老嫗聲音帶著幾分引誘道:“我們這典當鋪什麼都收,小到首飾掛件,大到器官、壽命,甚至靈魂,都可以給出估價,你可不是窮人,相反,你全身上下都是寶貝。”
黎見沐眼神狠狠一動,似乎被嚇到,良久,才說道:“器官、壽命、靈魂……你們到底是什麼典當鋪?”
老嫗笑而不語。
身後,一道聲音道:“我看完瞭。”
黎見沐等人齊齊看去。
那坐在桌子前的女人,一直沒有說話,即便他們交談,她也仿佛沒聽到似的,隻專註的看著手中老舊的紙張。
這會兒,終於看完瞭上面的條條框框,女人轉過頭來,看向老嫗。
黎見沐看著對方的臉,微微揚眉。
對方面容消瘦,從面相看,對方年幼時身體虛弱被父母拋棄,但得到好心人撫養,之後日子過的還算順暢,她五官柔和,應當是個脾氣很好,很有耐心的人。
再看眉宇的愁緒之間夾雜著的些許淡淡的功德之力,若不出所料的話,對方應該是一名年輕的醫生,曾救死扶傷挽救過不少人的生命。
而現在……對方的面相透露,她的傢人生病瞭,無法救治的那種。
心頭剛剛看完面相,便聽見陳欣對老嫗道:“我隻要在這裡簽下字,你就能把藥給我,讓我媽媽起死回生嗎?”
老嫗點頭:“是的。”
“那萬一……萬一藥沒有用呢?我帶著媽媽看瞭很多大師,他們每次都說能治,可最後還是那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
老嫗冷笑一聲:“放心,你隻管簽下字,等藥生效之後,你再過來給報酬。”
“你藥什麼時候能生效?”
老嫗:“服用下去,立刻生效!”
陳欣聞言,立刻毫不猶豫的簽下字。
用鮮血做成的紅色顏料簽下名字,那古樸紙張上的字躍然而出亮瞭一下,旋即飛快的湧入陳欣的身體。
黎見沐呼吸急促瞭一分,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老嫗察覺到瞭,但隻當是震懾到瞭小姑娘,臉上還閃過一絲得意。
“小姑娘,看到瞭嗎?這位客人要的是一顆起死回生的藥,而她的典當物,是半個靈魂!”
“窮沒有關系,我們典當鋪,平等的對待每一個顧客,每位顧客,都是寶貝!”
“小姑娘,你有什麼想要但是得不到的嗎?狂吃不胖的身材,溫暖多金百依百順的男人,魅惑世界的歌喉,無與倫比的好運……隻要你想,我們都可以幫你實現。”
黎見沐心神不穩,手指捏緊。
老嫗輕笑一聲,自覺黎見沐已經被自己撩動瞭心頭的貪婪。
她轉到櫃臺後面,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給陳欣:“這是你的,給你媽媽服下,明晚子時,我等你回來。”
陳欣抱著盒子,眼神復雜:“謝謝!”
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瞭。
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文茵立刻想趁機竄逃,老嫗臉色一變,手指一伸,一道細絲纏住文茵的脖子,將人困住。
旋即,大門在陳欣身後關閉。
老嫗一甩手,文茵‘砰’的一聲落在地上,艱難的掙紮著,吐出一口血。
老嫗冷笑:“自不量力。”
黎見沐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動彈。
老嫗眼神閃瞭閃,對黎見沐道:“小姑娘,想好瞭嗎,我們典當鋪來瞭就要做成生意,今晚,你總得來交易點兒什麼的,你也不想變成她這樣吧?”
黎見沐抬頭看著她:“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那請問,方才那紙上刻印的契約之法,是從哪兒學來的?”
老嫗面色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