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原本寂靜一片的群友,紛紛響應。
【我,我在西城,這一單我接瞭,誰也不能跟我搶。】
【已到蓮花區,找到目標二十七號,坐等她跳樓。】
【可惜瞭,我現在不在西城,我最近研究的陣法剛好缺一個靈魂純凈度比較高的陰女。】
【可以高價賣給我嗎,我在做一個試驗,我可以用五功德點換。】
【群主你這次的消息保真嗎,之前都失誤好幾次瞭,這次可不能再失誤瞭。】
尤醫生冷笑,打下幾個字;【拿不到你們想要的,你們可以不付酬勞,我可沒有求著你們一定要去。】
他隻是享受將那些人拉入深淵的滿足感而已。
和這些人合作,是順道之舉,但也正好讓自己免受一些天道的責罰,所以他便創建瞭這個群。
但合作,是他們求著自己,需要用純凈的靈魂修煉邪術的人,可不是他。
【群主別生氣,我們相信你,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各方收的都比較緊,北城還忽然冒出來個名人,上面的態度又說不明白,我們也怕被人蹲瞭,所以難免小心一點兒。】
【是啊,群主,我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之前我們的合作還是挺好的嘛。】
【都怪黎見沐,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臭丫頭,北城那地界兒都快被肅清瞭,我一哥們說,她還端瞭一個窩點,真是煩人。】
【北城那幾個也不知道管管,就這麼放任她蹦躂。】
【北城……特事局還在呢,估計那些人也不敢輕易動手。】
群裡亂糟糟的一片,尤醫生隻淺淺的掃瞭一眼,便起身離開。
剩下的事兒,這些虛假的玄師真正的邪祟會好好完成的。
隻是剛起身,他便覺得哪裡不對。
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熟悉的香味,引魂香?
尤醫生眼神迷茫瞭一瞬,旋即恢復清明。
他皺瞭皺眉,恍惚忘記瞭這個味道,朝著院子的另一邊走去。
自然,他沒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影,正跟在他的身後一起。
*
黎見沐跟著尤醫生走到院子的最後一個房間。
尤醫生似乎對自己的幻境很自信,所以直接進去門也沒關。
黎見沐看著那房間的陳設,揚眉。
房間很大,有兩個很大的玻璃缸,每個玻璃缸裡,都存放著一具屍體。
其中一個,身上拴著鐵鏈,另外一個,滿是傷痕,都快維持不住形狀瞭。
更詭異的是,這兩具屍體上,都附著著靈魂。
他們像是被封印住瞭一樣,靈魂無法逃脫。
瞧見尤醫生出現,那兩個鬼魂面露猙獰,在屍體上虛晃著,不斷的拍打著特制的玻璃缸,可惜,沒有任何效果。
尤醫生欣賞著這詭異的一幕,嘴角笑容蔓延。
“爸、媽,我又來看你們瞭。”
他說著,走到瞭玻璃缸面前。
旋即,他在旁邊按瞭一下,玻璃缸打開。
他將那個拴著鐵鏈的屍體撈起來,放在一旁的手術臺上。
玻璃缸裡的鬼魂還被困在裡面,面容扭曲的掙紮。
尤醫生頭也不抬,低頭開始解剖屍體。
“別瞪瞭,你板著臉瞪人的樣子,我早就看夠瞭,真讓人惡心,這麼多年瞭,你怎麼還記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呢,嗯?”
尾音落下,尤醫生邪笑著,將手術刀壓在屍體的腹部。
頓時,那玻璃缸中的鬼魂,痛苦的捂著腹部,仿佛遭受瞭一道攻擊。
尤醫生見狀,頓時大笑。
“爸,疼嗎?符不符合你的實驗報告?用別人的身體多沒參與感啊,現在輪到你自己身上,是不是體會非常深刻呢?”
說著,他又一刀一刀的朝著屍體上割去。
一開始,還帶著幾分章法,看起來像真的在認真的做什麼試驗一樣。
後面,就純粹是為瞭泄憤瞭,仿佛那屍體不是人的屍體,而是一塊爛肉僵肉一樣,手中的手術刀成瞭利器,不斷地朝著那爛肉捅著。
同時,那困在玻璃缸中的靈魂痛苦的扭曲著,整個魂體都薄瞭一層。
黎見沐看的新奇。
鬼魂離開人體之後就不能感受到身體受到的疼痛瞭,這尤醫生倒是厲害,還能讓鬼魂和生前的軀體建立聯系。
問題是,尤醫生自己的修為並沒有多高,隻是擅長洞察人的心理,再依賴著引魂香從而控制著這個康復精神病院。
所以,這個術法他自己是完不成的。
他和其他玄師或邪祟還有聯系?
終於泄憤結束,尤醫生累得夠嗆。
他大喘瞭一口氣,那鬼魂也下意識的緩瞭緩,他知道這代表尤醫生結束瞭今天的虐待。
尤醫生冷笑著看著這一幕,驀的又回身捅瞭一刀。
他看著那鬼魂再次痛苦的樣子,道:“爸,你太弱瞭,這點兒疼都受不瞭,怎麼當實驗體的?”
說完,他將屍體再次泡入那玻璃缸中。
旋即‘嘩啦’一聲蓋上蓋子。
之後,他走向第二個玻璃缸。
第二個玻璃缸的屍體已經碎的不成樣,根本擋不住他再多捅幾刀瞭。
但那女鬼卻面露恐懼,滿臉都是哀求和痛苦。
尤醫生欣賞著她的表情,坐在瞭第二個玻璃缸旁邊。
他隨手按下一個按鈕,頓時,平平無奇的玻璃缸上方生出一個巨大的刀片,像大號的絞肉機刀片一樣,強勢的降落,沿途不斷地擠壓著那屍體。
那女鬼痛苦不已,趴在玻璃缸前面,使勁兒的拍打著玻璃缸,然,無濟於事。
尤醫生淺笑著,按下另一個按鈕。
“媽,你成為我媽那天,不是說要加倍對我好,比我親媽對我都好嗎?你看,我現在也加倍還給你瞭。”
“刺激吧,這可是我用兩條純凈靈魂和別的玄師換來的機器,保證讓你體會到這世界上最刺激的事兒,是不是比你和我爸偷情更刺激?”
“唔,看你的表情還是不夠刺激啊,都沒笑,我記得你和我爸逼死我媽那天,可是笑的比今天好看多瞭,看來,我還得繼續努力。”
“噢,天啊,看看我發現瞭什麼,這次合作的玄師真不錯,居然還有一個檔位,這下應該夠刺激瞭,好好體會吧。”
那玻璃缸像個巨大的絞肉機一樣,將裡面本就不成型的屍體攪碎成一灘爛,水都渾濁瞭。
偏生那女鬼的魂魄沒有碎,卻體會到瞭粉身碎骨的疼痛,她在玻璃缸中橫沖直撞,難受的不斷打滾,可惜,除瞭靈魂越發虛弱,沒有任何緩解作用。
尤醫生笑看著這一幕,眼底都是冷意。
終於,機器停止工作。
尤醫生施施然的扔瞭個符進去。
已經碎成沫的屍體,迅速聚攏,逐漸恢復成一個女人的形狀,然後,慢慢的粘合在一起。
“媽,這是最新款的美容劑,能讓你永葆青春,你好好欣賞吧,我下次再來看你,咱們再玩兒點兒新花樣。”
說完,尤醫生轉身走人。
黎見沐看著他從自己面前走過去,走出房門。
步入一片春暖花開。
尤醫生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一個容貌秀美的女人提著一籃子水果急急忙忙的走過來。
瞧見他,像瞧見瞭救星一樣,忙道:“誒,笑笑,快把這籃子水果拿給十二號劉阿姨,順便再拍幾張照片發給我,給劉阿姨說,她女兒在國外回不來,下個月就回來接她回傢瞭,讓她安心。”
尤醫生站著沒動。
那女人疑惑:“拿著啊,怎麼瞭?”
尤醫生低頭看著她,艱難的張開嘴:“媽。”
女人笑瞭:“怎麼瞭?幹點兒活還不願意瞭?”
尤醫生搖搖頭。
女人頓瞭頓,伸手摸摸他的頭:“是不是這幾天媽太忙瞭,沒有陪你玩兒生氣瞭?”
“這幾天病人比較多,你爸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再等幾天,等過兩天你放假瞭,媽也請假,陪你出去好好玩兒幾天,你不是一直想去那傢新開的遊樂場嗎,媽這次陪你玩兒一整天好不好?你想吃披薩還是炸雞,媽這次讓你吃個夠。”
尤醫生還是不說話。
女人嘆瞭一口氣,故作憂傷:“唉,笑笑長大瞭,不好哄瞭,不想要媽媽瞭。”
“沒有!”尤醫生急急地說著,眼眶微紅,重復道:“我沒有。”
女人笑,揉瞭揉他的耳朵:“我就知道我們笑笑是個大度的好孩子,行瞭,那回頭再給你加個冰淇淋,這總可以瞭吧?”
“快去吧,劉阿姨這幾天一直擔心兒女都不要她瞭,心裡難受著你,你快把水果送過去,她向來喜歡你。”
“媽,你去哪兒?”
“我得回傢一趟,你爸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電話也打不通,他昨天把一份資料拿回傢瞭,那是我今天開會用的,真是的,我還得回去找,不然等會兒開會要挨罵。”
尤醫生像想到什麼,面色一變,想也不想的拉住女人。
“不要去!媽,不要回去!”
女人皺眉:“笑笑,那份資料很重要,你先去劉奶奶那兒,媽媽一開完會就去接你好不好?”
“不,我,我去給你拿資料,你去劉奶奶那兒!”
“你這孩子凈說傻話,你會騎電瓶車嗎?”
尤醫生:“我會!”
女人噗嗤一笑:“你還沒電瓶車高呢,會啥啊。”
女人想瞭想,或者,兒子是不想幫她送水果?
“算瞭,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正好給你洗個澡,今兒在外面跑半天瞭,衣裳都臭瞭吧。”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尤醫生往前走。
尤醫生力氣很大,可此時幾乎無法阻擋事情的發展。
他隻能任由女人將他帶回傢,任由她打開那扇邪惡的門,任由她看到那床上不堪的兩人。
他站在原地,看著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拿著杯子瘋狂的砸向驚慌失措的那兩人,也看著那兩人的驚慌失措。
男人跪在地上求原諒,女人躲在床上瑟瑟發抖小聲哭泣。
而他的母親,像一朵明艷的花兒迅速枯萎凋零。
“老婆,我喝多瞭我認錯人瞭,都是這個女人勾引我的,我沒想過要背叛你,我不離婚,你想想笑笑,笑笑才七歲,你忍心讓他跟著你在外面顛沛流離嗎?”
“老婆,我保證,我跟你發誓再也沒有下次,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真沒有刻意見她,她一個新來的護士,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接。”
“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今天又給人傢甩臉子,這事兒不是過去瞭嗎?”
“你夠瞭,又說什麼離婚,你有病吧!”
“你隻是一個小護士,父母都已經不在瞭,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再也找不到好工作,你拿什麼和我爭笑笑,所以,乖乖的,別再找事兒瞭!”
一次次的出軌,從最開始的尋求原諒,到後面越來越放肆,幾乎不加以掩飾。
他的母親,一天比一天枯萎。
尤醫生想做點兒什麼,他數次呼喊著母親的名字,可母親仿佛都聽不見,也看不見他瞭。
終於,在那天,她母親再次撞破瞭父親的出軌。
那兩人毫不避諱的在客廳的沙發上交疊在一起。
“文姐,你回來瞭,啊……”
好些日子看不見尤醫生的女人,忽然扭頭看過來。
“笑笑,媽媽對不起你,可是媽媽真的累瞭,想解脫瞭。”
尤醫生瞪大眼睛:“不要!”
可還是阻擋不住。
他再次,親眼看著母親從六樓跳下去。
沙發上的兩人停瞭下來。
“尤哥,怎麼辦怎麼辦?文姐死瞭,我、我們會不會坐牢,會不會被判刑啊?”
“穩住,別慌!別慌……”男人起身,陰鷙的目光掃過死不瞑目的人,緩緩起身:“她跳樓死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可是,可是……”
男人忽然嘴角勾起:“地下有個儲藏室,把屍體搬過去吧,我最近打算做個試驗,我還正愁沒有合適的屍體呢。”
兩人合力將人搬進地下室,心裡的畏懼也少瞭點兒。
“尤哥,這樣,你是不是就能娶我瞭?”
“再等等,我先把醫院那些人糊弄瞭再說,編個什麼謊言呢……”
“唔,我有一個主意,你曠工三天,回頭領導問起,就說你發現她和初戀情人偷情,你們大鬧瞭一場,然後,她離傢出走瞭,怎麼樣?”
“那這三天我用來做什麼?”
“當然是……陪我做你喜歡的事。”
“嘖,屍體旁邊你都能發浪,我還真是沒看錯你。”
“這樣多刺激啊,尤哥,你不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