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好像小瞭點兒。”顧君行拉瞭拉衣袖對年歲安說。

顧君行身上穿著一件條紋襯衫，但是尺寸小瞭點，特別顯身材。他沒有扣上胸前最上面的兩粒扣子，胸肌隱隱可見。

“你怎麼穿著知璟的衣服？！”年歲安喊道。這件襯衫明明是給顧知璟買的，顧知璟身材比較單薄，不像顧君行一直健身有肌肉，所以按顧知璟尺寸買的衣服，顧君行穿著當然不合適。

“這是給知璟買的？我看到是襯衫以為是我的。”年歲安在樓下跟張媽聊瞭太久，顧君行開完會出來沒事兒，就隨手拿瞭一件試試，看買的是襯衫，他就以為是給自己的。

“你都不看看尺碼嗎大哥？再說瞭，知璟也可以穿襯衫啊。衣服都放哪兒瞭？我給你們分開。”

“在我衣帽間。”

說起來這還是年歲安第一次走進顧君行房間，衣帽間在房間裡頭，進去的時候年歲安快去打量瞭幾眼顧君行的房間，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房間，換句話說就是樣板房，好聽點叫極簡，其實就是沒有人味兒，就連四件套都是灰色。

衣帽間也同樣，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各種黑色西裝和白色襯衫。

“一模一樣的衣服為什麼要買這麼多？”

顧君行張瞭張嘴，沒說話。好吧，他也確實沒法反駁這個問題。

買回來的衣服都放在地上，有些沒有清洗還不能直接穿。年歲安幹脆蹲下來，每一個袋子都拉開看看，把買給顧君行的放在一邊，顧知璟的放在另一邊。

起身的時候，年歲安腳步踉蹌瞭一下。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瞭胳膊，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不過顧君行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安慰，而是：“蹲一會兒就頭暈瞭，身體素質太差瞭。以後不要睡懶覺瞭，早上早點起床去三樓健身房鍛煉鍛煉。”

“你這人怎麼恩將仇報？”年歲安瞪他，不謝謝她給他買衣服，怎麼還叫她早起鍛煉身體。

誰不知道運動對身體好，問題那不是運不動嗎！

“……那就下午去鍛煉吧，反正得運動。”顧君行好言相勸。

“我知道瞭，下次再說。”年歲安毫不在意地晃晃腦袋，等到下次啥時候她心血來潮再說吧。

年歲安指瞭指左邊那些，“這些是給你買的，剩下的是知璟的。”說完從袋子裡掏出一件沖鋒衣外套，遞給顧君行，“試試這個。”這件衣服年歲安買的時候就在猜顧君行穿上什麼樣子，她很期待。

不過他身上現在還穿著本來買給顧知璟的衣服，有點太小瞭，他穿著勒得慌，就打算脫下來，扣子解瞭一顆，發現年歲安還在目光炯炯盯著自己，顧君行無奈地說：“你要看著我換衣服嗎？”

他本來以為年歲安會害羞，但是並沒有。她隻聳瞭聳肩，轉過身去示意自己不看他。

其實年歲安心裡想的是，又不是全脫光，有什麼不能看的嗎？身材練那麼好，不讓人看不是可惜瞭。

顧君行看年歲安轉過去瞭，也就背對著她來說脫衣服。他不知道的是，年歲安從年前衣櫃門上的反光裡看瞭個一清二楚，不得不說，身材真的很好。

年歲安不動聲色，看他換上瞭自己的襯衫，又穿上瞭新買的那件沖鋒衣。等到顧君行拍瞭拍她肩膀的時候，年歲安才假裝一無所覺得轉過身來。

看到顧君行的這一刻，年歲安心裡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完蛋瞭，她好像要見色起意瞭……

“好看！特別好看！”原先顧君行總穿著襯衫和西裝，一絲不茍，板正但也沉悶。沖鋒衣就不一樣瞭，雖然也不是鮮亮的顏色，但就是襯得人都年輕瞭不少。

“你要是早這麼穿，何至於單身十多年？”

顧君行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哪有這麼誇張。我原來出去徒步也穿過沖鋒衣，也沒人說好看啊。”

“原來那件什麼樣兒？”

顧君行拉開瞭衣櫃最邊上的門，示意年歲安自己看，這裡頭放的都是不常穿的衣服。

年歲安看著裡頭那件某團配色的寬大衣服，冷笑一聲，啪得一聲關上瞭衣櫃門。“這件衣服扔遠一點！下次別讓我看見這件衣服。”

“……”

“張媽跟你說瞭徐楓的事兒瞭？”衣服試瞭一件，顧君行也懶得再試別的瞭，兩人又下樓來。剛剛他聽到瞭她們的聊天，知道年歲安從張媽那裡聽說瞭。

“說瞭。真是個賤人！你能不能讓他破產？”年歲安滿懷期待看著顧君行，小說裡頭，霸總讓人破產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不能。”顧君行兩個字擊碎瞭年歲安的幻想。他緊接著解釋道：“他傢的公司和我們的業務有重合，所以我們跟他們有競爭，但都是正常的競爭關系，並不會讓他們破產。動不動就讓人破產的，那是惡意競爭，再說瞭，就算是討厭這個人也不能用讓他們傢公司破產的做法，他的公司並不隻屬於他，公司還有那麼多的工作人員，公司破產，對他們也沒有好處。”

“唉……我知道，我就說氣不過隨口一說罷瞭。”

“世界上有很多壞人，無法被懲罰，也有很多可憐的人，我們沒辦法一一去幫助。但是隻要有正確的善惡觀，心懷憐憫之心，也就很好瞭。我不跟你說也是怕你氣悶，生氣對自己的身體沒好處。”

“我知道瞭。”年歲安點點頭，但是看著還是有些蔫頭耷腦的，顧君行心裡也後悔自己幹嘛又提起這個話題，平白讓人難過。

於是他又說起別的事兒：“你跟知璟說你給他買衣服瞭嗎？”嗯，兒子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知道，我跟他說瞭，我今天還去他學校給他送蛋糕瞭呢！”

顧君行無奈道：“你別對他太好瞭，他都沒兩年就要成年的人瞭，還去學校給他送什麼吃的，他回傢再來吃不是一樣。”

“傢裡這個我是準備給大傢分著吃的，知璟回傢就沒瞭。再說瞭我那不是在商場遇到他班主任，順便一塊兒過去的嘛！我說你能不能對他好點兒，你也說瞭他還沒成年呢，送個蛋糕罷瞭，有什麼的。”顧君行覺得年歲安對顧知璟太好瞭，年歲安是覺得顧君行對顧知璟太冷淡瞭。

“再怎麼說你算是他的長輩，身份上來說你還算是他母親……”顧君行一直覺得，什麼父子處成兄弟的說法就是扯，爹就是爹，兒子就是兒子，做什麼兄弟。長輩和晚輩之間，該有的邊界感還是得有的。

年歲安可不這麼覺得，她覺得自己就是送個蛋糕罷瞭，不知道顧君行哪來這麼多話說。“我算哪門子長輩啊？按戶口本算我算母親，那按戶口本你還算我老公呢，你覺得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