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抓起酒瓶仰頭灌瞭一口,抬手招來服務員也點瞭兩瓶洋酒。
易許聽到聲音轉頭看她,臉色很臭,片刻,轉頭又倒瞭一杯。
服務員不敢上酒,可又害怕楚辭生氣,隻好先抱上來一瓶,央求著楚辭少喝點。
楚辭彈瞭下服務員的額頭,打開瓶蓋,直接對著瓶子喝,一口氣下來瓶子裡的酒少瞭小半。
服務員嚇呆瞭,慌忙回去找手機,躲到櫃臺後頭給秦沐陽通風報信。
易許把玻璃杯往前面一推,也就著瓶子往嘴裡灌,兩個人一會功夫喝光瞭整瓶酒。
楚辭撂下空酒瓶,轉身一把揪住易許的衣領,將人壓倒在吧臺,“易許,發起火來挺像個男人啊!可做的事卻不像男人能做出來的。”
易許動瞭動肩膀,從楚辭手中掙脫,紅著臉往後退瞭一步,“楚辭,你喝多瞭。”
楚辭拿著酒瓶子往前走,把易許逼到瞭角落,“我清醒得很……易許啊,你是怎麼想到這麼撇腳的理由來騙他們?”
“其實我特別想問你,和易傢脫離關系對你有什麼好處?”楚辭踮起腳尖,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在易傢你還能和易楚和平相處,離開瞭,你就什麼都沒有瞭。難道你還指望未來某一天重新回到易楚身邊?”
易許目光閃動,顯然被楚辭戳中瞭心事。
楚辭笑起來,明晃晃的燈光下,眼中有水光閃動,“你太不瞭解易楚瞭,她在乎你,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人一旦被最在乎的人傷瞭心,後面做任何事都無法彌補瞭。”
“易許,你就要永遠失去她瞭。”
一句話激起瞭易許心中最恐懼的情緒,他反抓住楚辭的手,紅著眼睛把人推開,楚辭沒料到他有這麼一手,被推的踉蹌一步,直接倒向後面的高腳凳。
“你他媽還對女人動手?”
秦沐陽一手扶住楚辭,舉起拳頭就往易許臉上招呼。
易許反應遲鈍,結結實實挨瞭一拳,兩個人頓時纏鬥在一起。
秦沐陽從小野慣瞭,長得又結實,再加上正在氣頭上,下起手來又準又狠,喝醉酒的易許在他手上跟待宰的羔羊一樣,隻剩下掙紮的份。
楚辭靠著高腳凳喘瞭幾口氣,搖搖晃晃地撲到秦沐陽身上,她力氣小,隻能勉強抱住秦沐陽的腰,“秦沐陽,別打瞭!”
秦沐陽轉頭,還沒說話臉上都挨瞭一拳,“草!”
秦沐陽咒罵一聲,反手又是一拳,易許被他打倒在地,臉上沾瞭血,掙紮著卻再也站不起來。
楚辭死死地抱著他的腰,眼淚混著汗水沾濕瞭他背部的衣裳,“秦沐陽,不要再打瞭,再打就出事瞭。”
秦沐陽轉身,大手鉗住她的胳膊,漲紅著臉吼:“心疼瞭是嗎?楚辭,打他你心疼瞭是嗎?”
楚辭低著頭不說話,臉上被燈光照得水光一片。
秦沐陽松瞭手,靠在吧臺上大口喘氣,休息夠瞭轉頭把酒打開,仰頭喝掉大半,把空掉的酒瓶往吧臺一丟,“別哭瞭,我送他到醫院。”
說完沖服務員招招手,“去拿車鑰匙。”
楚辭背對著秦沐陽擦眼淚,擦著擦著突然哭出聲來。
那一聲哭得秦沐陽心肝都碎瞭,額頭冒著汗把人撈進瞭懷裡,“我錯瞭還不行嗎?姑奶奶,你可別哭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瞭。”
楚辭還在哭,鼻涕眼淚全都蹭在瞭秦沐陽衣襟。
秦沐陽什麼場面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女漢子楚辭哭,嚇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隻張著嘴念叨:“我錯瞭,等他好瞭再讓他打回來行不行?”
服務員拿瞭鑰匙過來,見到這場面也慌瞭,手裡轉著鑰匙圈嘴巴張得老大。
秦沐陽沖他使瞭個眼色,“看什麼呢,快把人弄到車上去啊。”
楚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大概是近來太過壓抑,眼淚被酒精一催化就剎不住車瞭。
進瞭醫院,聞到消毒水的問道,楚辭混沌的腦袋才逐漸清明,秦沐陽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把玩車鑰匙,易許躺在病床包紮傷口,服務員沖著她嘿嘿地笑。
楚辭揉瞭下太陽穴,五臟六腑難受得厲害。
秦沐陽沖她挑眉,“酒醒瞭?不哭瞭?”
楚辭抬手把臉上的淚痕抹幹凈,懨懨地瞪瞭他一眼,“不都是你惹的?”
“我惹的?”秦沐陽失笑,把鑰匙塞進口袋,站瞭起來,“是我讓你跑到酒吧喝酒?還是我讓你對著個男人發酒瘋?”
楚辭理虧,轉頭看著易許被包成粽子的腦袋,心裡抽抽地疼,“下手可真狠吶,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暴力?”
秦沐陽站到她的身後,俯身,下巴快要挨到她軟軟的發絲,“你喜歡他啊?”
說完兀自笑瞭,“我早該想到的。”
哪有年輕小姑娘會無端地對著個男人發呆。
楚辭臉色不太好看,“知道我喜歡,你還下這麼重的手?”
饒是早就知道,秦沐陽還是被她毫不忌諱的語氣傷瞭心,握著椅背的手收緊,他臉上依舊掛著薄涼的笑,“就是因為你喜歡,我才要打他。”
楚辭仰頭看他,“為什麼?”
“因為看他不爽。”
秦沐陽站起來,白熾燈下,有片臉頰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楚辭,你把他看得太重瞭……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究竟在他身上花瞭多少心思,再想想有多久沒有看過陳伯瞭?”
楚辭愣瞭一下,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每天都會準時和陳伯通電話,可這段時間她被諸多煩心事纏身,通話的次數少瞭很多,被秦沐陽這樣提出來,她的臉頓時白瞭許多。
秦沐陽知道她有多在乎陳伯,放軟瞭語氣道:“陳伯的身體很差瞭,可他不願意耽誤你工作,一直都不肯說實話,楚辭,回去看看他吧。”
楚辭愣愣的,良久低下頭,“對不起。”
秦沐陽無所謂地笑笑,“對我說什麼對不起,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楚辭,要是喜歡就大大方方地追求吧,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再打他一頓,打得他爬不起來。”
楚辭搖搖頭,沒有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已經睡著的易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