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第34節

作者:山有青木 字數:4180

這得是多恨她,才在糊塗時認出她的身份後,總想著把人吃掉。

非寂還未從被‘自己’咬瞭的沖擊裡回過勁來,怔愣半天後勃然大怒,抬手幻化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未等開言先是臉色一變。

流景訕訕:“帝君冷靜,我現在是你,你殺我等於殺自己,還有就是……我識海七條大裂,每次動用靈力,身子都會竭力劇痛,所以你還是少用靈力為妙。”

疼痛過後,非寂眼神沉沉:“下去。”

流景看出他是真動怒瞭,當即求生欲大過情谷欠,老老實實從他身上下來瞭。

“帝君,我難受。”她一臉可憐相。

“……都說別用本座的臉做如此惡心的表情瞭。”非寂咬牙。

在意識到流景真的沒什麼下限之後,他決定不再與她廢話,直接撿起床上還未來得及丟掉的靈繩,三下五除二將她綁在瞭床上。

“帝君綁人的手段也不賴呢。”流景頂著他的臉,朝他拋瞭個媚眼。

非寂一陣膈應,面上依然矜貴淡漠:“不想被打暈的話,就老實點。”

流景看瞭眼自己被綁在床頭的雙手,知道大勢已去,緩緩呼出一口灼熱的氣,便蜷成一團獨自對抗洶湧的情谷欠瞭。

一刻鐘後,獨自對抗失敗。

她顫著抬起眼皮,看向面無表情坐在桌邊喝茶的非寂:“帝君,給我喝口水。”

“你命令誰?”非寂掃瞭她一眼。

流景沉思片刻:“流景,給我喝口水。”

非寂:“……”

“是你問我在命令誰的,”流景一臉委屈,“嚶嚶嚶我快要渴死瞭,身體渴心裡也渴,帝君你這什麼破身體啊,還不如我識海破損的身子,至少不用靈力時好好的,一點難受勁都沒……”

“閉嘴,喝水。”非寂粗暴將杯子遞過來,裡頭的水還撒瞭些在流景身上,玄色的錦袍頓時氤出一團更深的玄色。

流景想說閉嘴是沒辦法喝水的,但看瞭眼非寂的表情,最後還是不貧瞭,老老實實就著他的手喝瞭一整杯水。

“謝謝帝君。”流景又倒回床上,一臉疲憊地抵抗體內熱浪。

身體一邊乏累至極,一邊又極為亢奮,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瞭,流景感覺自己好像走在冰與火兼備的刀尖上,水深火熱心情煩躁。在情毒緩解瞭兩成的情況下,她甚至連思考都費勁,難以想象非寂之前頂著比這還嚴重的身子,竟能神色如常地處理叛徒懲治非啟。

要不人傢是冥域帝君、她卻隻能當個平平無奇的天界之主呢。流景疲憊地扭頭,就看到非寂正坐在桌邊昏昏欲睡。

“帝君,”她又一次開口,“你方才用瞭靈力,身體會很累,靠著我睡一晚會好點。”

雖然神魂互換瞭,但身體卻還是原來那兩具,她的身體唯有和非寂的身體多接觸,才能盡快恢復體力。

非寂掃瞭她一眼,嘲諷:“看來情毒真的腐蝕瞭你的腦子,這種蠢話也說得出來。”

難得說真話的流景:“……”

非寂不再理她,繼續閉目養神,流景見他不識好人心,索性就隨他去瞭。

偌大的寢殿靜靜悄悄,時間仿佛在這裡靜止瞭一般。流景在熱浪的沖擊裡睡瞭醒醒瞭睡,轉眼便熬到瞭深夜。

……他們是什麼時辰換的身體來著?大概是午時左右,也就是說,隻要熬到明晌午,便能擺脫這破身體瞭。流景不舒服地扭瞭扭,被綁的手無意間碰到腰上肌肉,忍不住多摸瞭兩把。

硬邦邦的,手感還挺好,可惜她用非寂的手摸非寂的腰,還不如用非寂的手摸自己的殼子有感覺。

熱浪又一次湧起,流景緩緩呼出一口子濁氣,睜著眼睛硬挺。黑夜讓人更加自在,非寂也放棄瞭直挺挺的姿勢,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全然沒瞭平日的氣勢。

……當然,他沒氣勢,也可能是因為用瞭自己的殼子。流景扯瞭一下唇角,一邊繼續忍受長夜漫漫,一邊胡思亂想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她來冥域也有一段時間瞭,不知舟明有沒有發現她被偷襲的事……他那麼聰明,應該已經發現瞭,就是不知道現在是在找她,還是在揪出那些兇手。

唉,要是能給他去個消息就好瞭,可惜非寂對冥域和天界的來往監視嚴密,兔子這麼多年之所以沒被發現,也是因為每隔百年送信給她的時候,都會特意去凡間一趟,再從凡間給她傳遞消息。

對瞭,兔子。流景眼眸微動,瞬間被一股更熱烈的浪潮擊中。

“唔……”她難耐地輕哼一聲,獨屬於非寂的低啞聲音在屋裡擴散,聽得她腦子一昏。

……她這是被自己叫出感覺來瞭?流景無言片刻,終於意識到這次的浪潮不太對勁,像是真正情毒發作的前兆。

現在的正常狀態都如此難熬,若真的發作瞭,隻怕她會徹底瘋掉吧。

不行,她必須要去找兔子瞭。流景下瞭決心,飛快解掉手腕上的繩子就要溜出去,但又想起不利臺夜間會開啟防護大陣,唯有拿著令牌才能不被大陣攻擊。嗯,她沒有令牌,所以還是算瞭。

流景心裡嘆息一聲,翻個身抱住被子繼續熬著,直到天蒙蒙亮時防護大陣關閉,她才勉強熬過第一輪毒發,待略微平靜後躡手躡腳跳下床。

經過桌子時,她還特意看瞭一眼非寂,果然靈力透支睡得正香。流景彎瞭彎唇角,放心地溜出去瞭。

正是清晨,不利臺的空氣裡氤氳著濃鬱的水汽,荷花池裡大魚擺動,察覺到非寂的氣息後從水裡探出頭來,隨即又生出些許困惑。

“你就是那條負責幫非寂吃屍體的魚?”流景第一次見到這條魚的真容,嘖瞭一聲勸道,“以後也吃點好的吧!”

“帝君。”貍奴帶著鬼卒巡視到這裡,看到她後連忙打招呼。

大魚見有人來,頂著一腦袋困惑默默沉入水中。

流景立刻站直瞭,學著非寂的樣子淡淡頷首。

“您怎麼醒得這麼早?”貍奴一臉關心,“可是哪裡不舒服,需要卑職召悲老翁過來嗎?”

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對非寂就關心又愛護是吧。流景心裡嘖瞭一聲,抬眸便看到瞭他的貓耳。

小小的貓耳又薄又軟,耳尖尖上各長一簇聰明毛,此刻在充斥著水汽的環境裡待久瞭,竟然掛瞭兩顆小小的露珠。

流景本來還在口幹舌燥,突然就被吸引瞭註意……能和非寂互換身體的機會,估計這輩子也就這一次瞭,此刻不摸更待何時呢?

“帝君,怎麼瞭?”貍奴被盯得心裡沒譜。

流景掃瞭一眼他身後的鬼卒,鬼卒們立刻退下,她一本正經,朝貍奴招瞭招手,貍奴當即單膝下跪行禮。流景滿意他此刻的高度,飛快地摸瞭一把貓耳。

貍奴:“?”

“方才有擾人心智的妖邪掛在你耳朵上,我……本座已經幫你弄掉瞭。”流景說。

貍奴大驚:“是什麼妖邪,卑職竟然沒有發現?”

“要不我是帝君呢。”流景挑眉。

貍奴愣瞭一下,不解抬頭。

嗯,摸到貓耳太開心,不小心把真實的自己暴露瞭。流景一臉矜貴:“跟流景待得久瞭,多少受些影響。”

貍奴恍然,又勸:“帝君,實在不行卑職再給您物色幾個侍妾吧,那女人總是口無遮攔,您都被她影響瞭,還是離她遠點好。”

當著我的面說我壞話是吧。流景心裡冷笑一聲,面上淡淡道:“可本座如今已對她情根深種,其他人再好,也都入不瞭本座的眼瞭。”

貍奴頓時震驚:“怎麼會……”

“怎麼不會?”流景對他的反應不滿,“流景貌美心善活潑可愛,本座喜歡她難道不正常?”

貍奴:“……”您在說誰啊?

他還沒從震驚的情緒裡走出來,流景已經借非寂的殼子說瞭一大堆自誇的話,誇得貍奴頭昏腦漲不得不叫停:“可、可您似乎從未表現過對她有多喜愛,怎……怎麼就突然情根深種瞭?”

“情之一事,本就不知所起,”流景繼續編,“更何況本座若不喜歡她,又豈會在情毒發作時隻要她一人,豈會將她留在房中日日寵幸,豈會讓她執明火、隨她如何胡鬧也不殺她?”

“這、這樣啊……”貍奴被她三個豈會給砸懵瞭,全然忘瞭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

流景掃瞭他一眼:“本座本欲將這份情思深埋心裡,連她也不告訴,但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同你說瞭,你可知為何?”

“為何?”貍奴的思緒已經被牽著走瞭。

“因為你對她不好。”流景沉下臉。

貍奴頓時出瞭一身汗:“……卑職不知帝君心思,所以才怠慢瞭流景姑娘,還望帝君恕罪。”

“你日後註意就好,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給她準備著,靈丹妙藥也都給她,偶爾她鬧得太過時本座說的那些責罰,你也不必當真,私下該對她好還是要對她好,”流景細細叮囑,“本座好面子,拉不下臉體貼她,你便替本座多做一些,不必事事都來問本座。”

“卑職知道瞭。”貍奴嚴肅接下這個重擔。

流景點瞭點頭,察覺體內又有波動,連忙又道:“今日本座跟你說的事,你且爛在心裡,日後就算跟本座也不必再提起,畢竟本座好面子,不想被三番五次提醒為她傾倒的事……行瞭,本座還有事就先走瞭別跟來!”

流景說著話急匆匆離開,貍奴看著帝君過於匆忙的腳步,終於沉痛扼腕——

他的好帝君,怎麼就喜歡上那個女人瞭呢!

那個女人打瞭個噴嚏,不用想也知道是貍奴背後罵自己瞭,可惜她現在谷欠火焚身,顧不上找他算賬。

流景頂著非寂的殼子飛快往前走,每次遇到人還得刻意放慢腳步假裝穩重,原本隻需一刻鐘就能到的小破院,愣是花費瞭雙倍的時間。

天還未徹底亮起來,舍迦抱著被子睡得兔尾巴都冒出來瞭,突然就被哐當當的敲門聲驚醒,兩隻兔耳朵立得飛起:“誰!誰啊?”

“開門。”

門外傳來略微沙啞的聲音,舍迦瞬間認出是非寂,趕緊沖到門口開門。

“帝君?”他目露驚訝,“你怎麼來瞭?”

“帝什麼君,是我,”流景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掙紮著挪到桌邊坐下,“給我倒點水,渴死我瞭。”

舍迦傻站在原地,腦子都快木瞭。

流景見他一直不動,頓時不滿催促:“趕緊啊。”

“姐、姐姐?”舍迦試探。

“不是我還能是誰?”流景掃瞭他一眼。

“……你別用帝君的臉做這麼豐富的表情,太奇怪瞭,”舍迦咽瞭下口水,趕緊給她斟茶,“不是,你怎麼變成帝君瞭?”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和非寂換瞭身體,得到晌午時分才能換回來,”流景一口氣將杯子裡的水全喝瞭,示意他再倒一杯,“他這具身體馬上就要情毒發作瞭,我來找你解決一下。”

舍迦本來還在認真聽她說話,等她說完最後一句時,頓時驚慌失措地捂住襠下,然後想到什麼,又趕緊去捂後面,兩隻手忙得要命,最後隻能一前一後地護著。

“我不願意!”他擲地有聲。

流景:“……”

舍迦可憐兮兮:“仙、仙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兔子裡最有節操的那種,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幹點啥的,雖然有龍陽之好的人很多都被稱為兔爺,但我們大多數兔子並沒有那個癖好,我們甚至也不怎麼喜歡男歡女愛,隻是喜歡生孩子……”

又一股熱浪襲來,流景懶得再聽他廢話,拽著他的衣領就往床上去。

“啊啊啊不要……”

非寂出現在小破院裡時,就聽到裡頭舍迦慘叫連連,原本往裡走的腳步猛然停下,一張臉陰沉得能滴水。

他雙手緊緊握拳,竟然沒有勇氣將緊閉的房門打開。

屋裡又傳來舍迦一聲哼唧,非寂眼神一冷,一腳將房門踹開,裡頭兩人齊刷刷看瞭過來。

“帝……君?”舍迦看著流景這張臉,嘗試著喚他。

非寂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確定他衣衫完整後猛然松一口氣,接著就發現流景頂著他的殼子趴在床上,衣裳已經有些亂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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