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殷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三人,淡淡道:“隻要你們辦好本尊吩咐的事,本尊自會保你們平安。”
三人沒說話。
闕殷並不意外,隻淡淡道:“你們都是聰明人,如何做才能保住命,想必心裡自有定奪,同樣的話,本尊不會說兩次,做,活著,不做……”
他眼神幽冷地朝地上一瞥,“你們身上正好有本尊想要的東西,本尊不介意將你們剝皮拆骨地取回來。”
三人深深打瞭個寒顫。
伏賢極力穩住略有些顫抖的聲音,道:“魔主……要我們做什麼?”
闕殷淡淡道:“去血神宗鬧事,吸引他們的註意力,不可胡亂殺人,但要足夠引人註目。”
伏賢沉默瞭半晌,緩緩道:“我覺得段兄能力強大,比我適合。”
段鴻真誠道:“我覺得伏兄法術耀眼,比我適合。”
仇回幽幽道:“我覺得你們都擅長,你們都適合。”
伏賢和段鴻異口同聲,“我覺得伏兄擅長潛行,你比我們都適合。”
三人爭執不下,互相推鍋。
闕殷冷漠無情道:“你們都去。”
三人:“……”
好的呢,魔主。
第53章
火紅色的巨大鳳凰立在合歡宮最高的塔頂上吹著冷風,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涼之感。
好像在和某個人說:我很傷心,我心情很不好,不要來招惹……不對,是快來安慰我!
謝危抬頭看著,也跟著傷春悲秋起來。
“腦子都壞成這樣瞭,還有得治不?”
司昆冷酷無情,“我覺得他不需要治,一劍下去就解決瞭。”
謝危嘆口氣,神情復雜,“你不懂,唉!”
司昆:“???”
謝危拍拍他肩膀,“先找人去吧。”
哪知剛走瞭沒兩步,突然綠依急匆匆地朝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小師弟不好瞭,妖王把宮主封存的那座小院給燒啦!”
謝危睜大眼睛,“什麼!!!”
.
火紅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將曾經美好的一切回憶都付之一炬,那座溫馨的小院隻剩瞭一地煙火狼藉。
謝危呆呆地看著,半晌才道:“我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啊……”
那些屬於明尊的資料之所以封存,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知道闕殷是不想在他沒恢復記憶的時候憑白給他壓上另一個完全陌生之人的生平,這樣對他是一種不小的壓力,他隻要做好他自己就好,不需要去管明尊曾經如何,也無需去追逐曾經的步伐。
他想他快快樂樂的長大,順其自然的恢復記憶,到時這座曾經載滿悲傷和溫馨回憶的小院就隻剩瞭美好歡樂,故地重遊,還別有一番滋味。
他都已經做好等以後徹底恢復後再來這裡轉一圈,欣賞一下曾經英姿的準備瞭。
結果……
沒瞭!
全沒瞭!!!
謝危身子晃瞭晃,差點摔倒。
司昆及時把他扶住瞭,“你還好……”
後面的話突然頓住。
這一臉恍惚的模樣,一點都不好的樣子呢。
謝危就這麼呆呆地愣瞭好半晌,突然咬牙道:“你完瞭妖王,就算你和我認錯我也不會原諒你瞭,你等著跪搓衣板吧,不,就是跪榴蓮我都不原諒你!”
司昆:“……”
謝危憤憤地站起身,眼神幽冷地看瞭眼高塔上站著的大鳥,又問綠依,“我爹知道嗎?”
綠依臉色慘淡的搖瞭搖頭,苦笑道:“不知道,妖王在結界之外又罩瞭一層結界,切斷瞭小院和宮主的感應,但是這麼大的事,他遲早會知道的。”
謝危深吸口氣,點點頭,“先不用讓他知道,他現在身上還有傷,發起脾氣來揍不過妖王。”
綠依眨瞭眨眼,“小師弟的意思是……”
謝危獰笑一聲,“揍人這種事情,當然得傷好瞭才能幹。”
綠依眼睛一亮,“嗯嗯”直點頭,“我現在就去安排!”
話落,一轉身就跑瞭。
司昆在旁邊看著,忽地伸出手,眼前燃燒的火焰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滯,接著竟緩慢地開始變小起來。
不,不是變小,而是時間倒流!
謝危豁然轉頭看他,臉色猛地一變。
這……厲害瞭啊,我的昆!
大概是謝危這眼神太能鼓舞人心瞭,司昆心情肉眼可見的好瞭一點,時間法則似乎運用得更加純熟瞭。
火焰越來越小,被燃燒成灰燼四散一地的碎片一點一點從半空飛來,徐徐拼合在一起,慢慢顯露出瞭小院本來的輪廓。
黑色徐徐退去,火焰滅盡,就像一場大難之後歷經鉛華而現出的美好曾經,謝危激動得都快要流淚瞭。
熟悉的小院!
熟悉的小屋!
是他來過的地方!
他正要邁步走進去。
忽而司昆臉色一變,拉住他猛地退後一步。
空中飄散的最後一點即將熄滅的火星宛如瞬間被註入活力,“轟”一聲燃起滔天大火,眨眼就覆蓋瞭整座小院。
剛剛才恢復完好的一切轉瞬覆沒殆盡。
謝危目瞪口呆。
他轉頭看向高塔方向。
金雞獨立的火鳳凰傲然一抬頭,回以他一個冷酷的眼神——本王要燒的東西,還沒誰能阻止得瞭!
謝危忽地一擼袖子,左手魔炎劍右手紅蓮刀,轉身就朝高塔方向飛去,“瑪德我和你拼瞭!我今天非要揍死你個不靠譜的!”
司昆比他動作更快,一邁步就沖在瞭他前邊,一手拉著他一手握著劍就莽上去瞭,“正好,一起,我想揍他很久瞭!”
這一沖倒是把謝危瀕臨失控的理智給重新拉回來瞭,他連忙拉住司昆,“……等等,不能揍!”
司昆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謝危極為不甘心的咬瞭咬牙,堪堪維持住瞭底線,“……再怎麼說,晚輩不能揍長輩,算瞭,我等我爹揍他。”
他理直氣壯道:“到時候我要找我爹告狀,讓我爹狠狠揍他!”
司昆:“……”
司昆沉默瞭一會,說:“解釋解釋?”
這三人的關系,怎麼看怎麼混亂啊,都把他搞懵瞭。
謝危有氣無力的嘆息一聲。
這事其實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司昆知道就知道吧,這人他還算瞭解,不會在大事上犯迷糊。
他仰頭望天,一臉無語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他離傢出走的崽。”
司昆:“!!!”
謝危憂桑的四十五度角看天,“他腦子有病,認不出我,還滿天下找他的崽,還虐待我。”
他舉起魔炎劍給他看,“還讓我吞瞭這柄劍!”
司昆:“……”
謝危嘆氣,“虧得我就是丹鳳,不然他鐵定又得造一次孽。”
司昆:“!!!”
事情過於震驚,以至於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司昆一言難盡的看瞭眼妖王,又轉頭看向謝危,整張臉都僵住瞭。
謝危倒是忍不住笑出聲瞭,“你這表情哈哈……我覺得你臉都快抽搐瞭哈哈哈哈……”
司昆深吸一口氣,終於勉強平復下心情,他一字一頓的問:“你是丹鳳?”
謝危:“對。”
司昆:“……你是妖王和魔主的兒子?”
謝危:“對。”
司昆:“妖王和魔主……是一對道侶?”
謝危想瞭想,說:“冤傢吧。”
司昆眼神復雜地看他一眼,又問:“你修煉瞭帝炎決?”
謝危嘆氣,“雖然我沒有這段記憶,但從我丹田裡的丹鳳雛鳥來看,似乎曾經修煉過。”
他見司昆一臉疑惑,“啊”瞭一聲,解釋道:“我之前出瞭點意外,神魂殘缺,記憶全失,追著你跑那段時間我的神魂不在身體裡,近日才回歸的。”
司昆轉過身,默默一個人緩瞭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