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那樣不是很難受麼?”溫雪杳在他的註視下不由躲閃。
“是有些難受。”寧珩啞聲道:“不然阿杳親親我?”
溫雪杳早就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何嘗不知那樣隻會令寧珩更難受。
可瞧著寧珩寵溺的眉眼,她心尖軟的厲害。
她大著膽子,將第一個吻虔誠的落在他的眉心。有過開端之後,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不再那麼困難。
她一邊回憶著寧珩往日親吻她的模樣,邊將吻緩緩下移。順著青年高挺的鼻梁,沿路吻過他的鼻尖、唇峰、下頜。
最終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上輕輕印下一吻。
寧珩的眼眶霎時便紅瞭,高大筆挺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栗。
他羞於讓溫雪杳發現他的變化,於是不得不原地轉身,與溫雪杳調轉位置後在床邊坐下。
好在溫雪杳的吻並沒有就此停下,而她也沒有發現被親吻的男子的異常反應。
她想起寧珩沉溺時,總喜歡含住她頸後的軟肉細細舔舐,於是她便學著他的動作,試探地身處舌尖在他凸起的喉結上輕輕舔瞭舔。
隨著她的動作,青年再無法抑制地從喉嚨中泄出一絲輕,吟。
溫雪杳瞭解那時寧珩極度愉悅時會發出的聲音,像是受到鼓舞般,第一次覺得這樣大膽出格的行為似乎也填滿瞭她的心。
她愈發溫柔用唇峰蹭他的喉結,在青年的喘,息聲中,嫩白的小手悄無聲息地撥開他的衣襟,一步步攻城略。
青年的鎖骨格外精致,脖頸比溫雪杳的更修長,冷白皮上青色經絡襯得越明顯。
而那道還未完全消散的掐痕,就令人覺得異常刺眼。
溫雪杳看著看著,眼裡便凝聚熱淚,少女柔白軟嫩的指腹輕輕觸碰著青年脖頸上的傷處。
被觸碰的青年倒吸一口涼氣。
“是不是很疼?”溫雪杳問。
“不是......”寧珩仰面與她對視,話音顫抖地厲害,卻固執地誘哄她:“阿杳,別停下來,再親親我。”
第78章一更
近幾日上京城內一直人心惶惶,這天下午,季婉婉趁寧珩出府後找到溫雪杳。
有一段日子沒收到季子焉的消息,也不知曉他近況如何,季婉婉有些擔心。
前幾日溫雪杳回府,府中將消息壓得緊,沒有傳出去半分,最近不光是寧府大門緊閉,整個上京城都陷入人人自危的惶恐中。
先前她便想來看溫雪杳,無奈寧珩在府中,將人盯得緊,不僅是她就連寧寶珠這個親妹妹,寧珩都直言莫要前來叨擾人。
好在寧珩知曉季婉婉一直憂心季子焉之事,遂而派身邊的侍衛寧十一前來同她報瞭個平安,這才讓她姑且安靜消停幾日。
然而這寧府中的片刻寧靜,卻讓人覺出一股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是以這日她一聽溫雪杳傳來消息說寧珩外出,喚她前去小敘,季婉婉便一刻都待不住立馬起身。
溫雪杳的臉色雖不似原先紅潤,可瞧著也沒有孱弱的病態模樣。
寧珩之所以這幾日與溫雪杳兩人深居小院,不願旁人造訪,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兩人身上的疫病並沒有完全解除。
如今這個節骨眼處處都要勞心費神,他實在不願府中眾人又因這勞什子的疫病折騰的雞飛狗跳。
直到兩人大病初愈,這才敢將院門敞開。
“那日聽聞你回來,本是想來看你的,但寧世子命人將你們院子關上,沒有他的命令旁人誰都不準靠近......”季婉婉說話時面露擔憂,不住地打量對面的溫雪杳。
猶豫許久,季婉婉才忍不住問道:“那日你走後究竟發生瞭何事?”
溫雪杳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說瞭個大概,隻說季子焉與寧珩身染疫病於是被送去七皇子別院養病,後來她追去別院也不幸被傳染,至於說旁的那些驚心動魄的事,她便沒有多嘴提起。
“萬幸現在已經病愈,倒是讓婉婉姐姐你擔心瞭。”溫雪杳道:“夫君說季小王爺也已經病愈,讓你不要擔心。”
聞言,季婉婉癟嘴小聲嘀咕一句:“他還知道要我不必擔心,快要半月未與我聯絡,我如何能不擔心。”
溫雪杳笑著聽她發完牢騷,就見季婉婉時不時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她。
溫雪杳眨眼:“婉婉姐姐還想問什麼,不妨直說。”
季婉婉臉頰飄過一抹紅暈,聲音比方才小,“你表兄不是動身前往上京城瞭,怎得如今半月過去都未聞消息?”
話落,溫雪杳也是一怔。
這些日子瑣事接連不斷,倒是讓她忘記趕往上京城的路玉,不僅如此,表兄路清鶴似乎也沒瞭消息。
她不禁皺起眉頭,開始回想上一世後來發生的事。
上一世在她死時,疫病才初現苗頭,可這說的僅僅是上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自然要比別處更安穩些。
她隻知道有些地界恰逢災荒,加之疫病蔓延,流民四散逃生,卻沒有聽聞江南那一帶又陷入怎樣的境況。
直到她慘死於荒郊野外,就更無從知曉身後之事。
可現在想來,似乎也有不同尋常之處。
此前她一直以為是江南與上京城之間山高水長,路傢才無法在第一時間知曉京中溫傢的近況,是以這才沒有及時施以援手。
但就算兩地相距甚遠,以路傢表兄與路姨母對她們兄妹的關切,又如何不能知曉些許消息?
隻怕是同那時的她與兄長一般,深陷泥潭,都自顧不暇罷瞭。
溫雪杳眉頭一緊,當即揚聲想將小暑喚進來,卻見另一個小丫頭著急跑進來,跪在遠處回話道:“回稟夫人,方才寧侍衛在前院差人來傳小暑姐姐,他叫的匆忙,小暑姐姐便直接同他去瞭,命我將此事告知夫人。”
“寧侍衛回來瞭?”溫雪杳問。
“方才應是在前院。”
溫雪杳垂眸沉思一陣,往日寧侍衛傳寧珩的口信都是在院外通傳,今日卻直接在前院,怕是時間緊要來不及到後院。
季婉婉見溫雪杳秀眉皺起,輕聲問:“雪杳妹妹,莫不是又出事瞭?”
溫雪杳一時沉默著沒回話,她也不好斷言。
她將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打發出去,才握住季婉婉的手柔聲寬慰道:“婉婉姐姐,你先不必多慮,一切等小暑回來我們便知曉瞭。”
之後,兩人也再無心思去想關於路傢的事,畢竟與眼前的事比起來,江南實在太遙遠。
屋裡沉寂許久。
直到院中響起動靜,季婉婉這才眼眸一亮,朝著窗外看去。
不多時,就見小暑行色匆匆穿過小院,似是同方才的小丫頭說瞭些什麼,便急急叩門進到裡屋。
瞧著小暑的臉色,溫雪杳的眉頭比先前皺得更緊。
她急忙擺手讓小暑不必見禮,“可是寧侍衛讓你帶瞭什麼話回來?”
小暑滿色慘白,許是因為來去匆忙,額上有大顆汗珠簇簇往下落。
她正視溫雪杳,餘光小心翼翼掃過一旁的季婉婉,抿唇露出一絲糾結。
溫雪杳猜出她心中顧忌,但經過上回一事,她心知如今季子焉與寧珩乃是一條道上的人,便也未防著季婉婉,“婉婉姐姐不是外人,寧侍衛交代你與我說什麼,你且說就是。”
小暑聞言快速點頭,開口時她的話都未喘勻,上氣不接下氣。
溫雪杳見狀,邊聽她回話,邊走到一旁的圓桌上倒瞭一杯涼茶。
隻聽那句“二皇子逼宮瞭。”
溫雪杳手一抖,手中杯盞霎時跌落在地。
季婉婉也猛地站起身,帶到瞭一旁的圓凳,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溫雪杳正色看向小暑,後者不僅話音發顫,連身子都在止不住地發抖。
“小暑,你莫要怕,冷靜冷靜緩口氣,我還有話要問你。”溫雪杳溫聲安撫她。
小暑瞧見對面鎮定自若的自傢夫人,先前的不安也隨之被撫平不少。她按照溫雪杳的話長長呼出幾口氣,擦瞭擦滿頭冷汗,終於勉強回過神來。
“可冷靜下來瞭?”溫雪杳低聲問。
小暑點瞭點頭。
“既冷靜下來,你便再仔細回想一遍方才寧侍衛同你說的話,盡可能詳細些,將他同你說的話告知與我。”
小暑緩緩呼出一口氣,回想過後,緩慢道:“寧侍衛說,二皇子逼宮,今夜必有大亂,城中百姓趁亂生事還是其次,隻怕二皇子或七皇子的人會與寧傢為難.......”
“寧侍衛還說讓夫人帶著季小郡主一道去尋寶珠小姐,寶珠小姐所住小院後的庫房下有一條暗道,若覺得害怕今日可以躲在那裡。”
“還有麼?”溫雪杳問。
小暑眸光閃瞭閃,卻是搖頭道:“沒......沒瞭。”
溫雪杳不動聲色瞧瞭身旁的季婉婉一眼,眸子一轉,同她道:“婉婉姐姐,可否托你去一趟寶珠那裡,將此事一並告知於她?”
季婉婉未曾猶豫,點頭應下,“那你呢?”
“既要生事,我們也不能不顧府中下人死活,總要叮囑他們做些防備。”溫雪杳怕季婉婉聽後多心,於是又解釋道:“不過約是不會牽連到我們,否則寧侍衛也不會隻傳話回來說‘若害怕便躲去暗道’,他如此提醒我們一句,應是讓我們今夜小心防范,隻要不開門將作亂的賊人放進來,也就不會有事。”
季婉婉聽後覺得有道理,便也沒有再問,而是急匆匆動身去尋寧寶珠。
待季婉婉走後,溫雪杳復又看向小暑,開口道:“方才可是還有什麼話沒同我說?”
小暑快速點頭,然後道:“八王爺他......病逝瞭。”
溫雪杳一驚,怪不得方才小暑對著季婉婉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暑面上還有些猶豫,“夫人,這事.......我方才是不是不該瞞著季小郡主?”
溫雪杳搖頭,還是先過瞭這個節骨眼,再將此事告知季婉婉為好。
小暑見溫雪杳搖頭,松瞭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小聲道:“夫人,二皇子逼宮這樣大的事,當真不會牽連到咱們?”
怎麼可能。
溫雪杳方才之所以那麼說,無非是不想季婉婉與寧寶珠自亂陣腳,如果連府中的主子都慌亂害怕,那又如何能坐鎮府中的下人們?
寧珩與季子焉雖然拿捏住瞭元燁的七寸,可二皇子意欲何時動手卻根本無法預料,而他此時以“為民除害、大義滅親”的由頭褫奪皇位,或許正順應民心所向,可朝中大臣卻未必會買賬。
想必二皇子為此已經控制住京中的大臣,若他們不從,那脅迫大臣女眷便是他的下一步。
但寧珩與溫雪杳通過氣,當日法師不僅抹去元燁那幾日的記憶,還將他的記憶篡改為季子焉與寧珩重病不治身亡,而溫雪杳則是被他秘密送往他母親劉妃的故鄉北城。
不過元燁回稟官傢的卻是季子焉與寧珩依舊重病未愈,仍在別院療養。
所以,如今偌大的寧國公府,在旁人看來不過就是一個無主之地,唯有府中一個嫡小姐寧寶珠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