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懷瞭敵國皇子的崽 第17節

作者:春生夏合 字數:2916

他當然明白楚沅的意思,楚沅身為王妃,身份與尋常人不同,而去參加詩會的又都是男子,難免會有風言風語。

陸容淮故意挑刺,“聶相這是什麼意思,邀請本王的王妃,不邀請本王?”

“你去幹什麼?打人還是殺人?”聶儔溫反唇相譏。

“也不是不可以。”陸容淮認真思考。

聶儔溫不理這個大煞神,依舊不放棄勸說楚沅,“園中設有亭臺,若黎王妃擔心被人認出,可待在亭中不出,老夫會提醒那些學生,不會驚擾王妃。”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楚沅不好再推辭,況且,他也確實很想去看一看。

之前在楚國,他也曾聽香客們說起過這位陸國丞相,心中對他的才學人品很是敬佩。

“我們會去的,聶相放心,告辭。”馬車這時到瞭門口,陸容淮說完,拉著楚沅上車。

聶儔溫先是一喜,隨後又猛地意識到,陸容淮要跟著一起去。

他瞪目看向馬車,在心裡罵瞭楠漨句,豎子無恥!

馬車裡,楚沅規矩坐著,見陸容淮閉著眼,他借著寬袖的遮擋,悄悄地揉瞭揉手腕。

陸容淮手勁很大,他被他拽上車,手腕處的皮膚都紅瞭一大圈。

本是極小心隱蔽的動作,誰知陸容淮像是長瞭第三隻眼睛,精準的捕獲瞭他的行為,還附贈二字簡評。

“嬌氣。”

楚沅指尖頓住,耳朵瞬間紅瞭。

他自小皮膚就比常人細嫩,輕微的磕碰都能紅腫淤青一大片,比著旁人,確實是顯得嬌氣許多。

身為男子被說嬌氣,楚沅臉頰發燙,很是尷尬。

二人一路無話的回到王府。

陸容淮心裡藏著事,隻在書房坐瞭小半日,便早早地回房歇息。

弦風還有些奇怪,見陸容淮洗漱完躺上床,還多嘴問瞭句,“主子今日可是身子不適?”

“沒有,退下。”

陸容淮閉上眼,不欲多說,他心裡隱約有一個猜想,隻等入睡後證實。

這天夜裡,陸容淮再度入夢。

夢裡,天寒地凍。

隻一眼,陸容淮便知,這裡是北疆。

有一人頂著暴風雪朝他走來,身形踉蹌,瘦弱伶仃。

他聽見自己說:“你不必跟著我,到這裡來受苦。”

楚沅走到他面前,他手上長滿瞭凍瘡,面容也不復往日的精致漂亮,皮膚皸裂,嘴唇烏紫。

他將懷裡小半塊凍硬的幹糧拿出來,放到陸容淮手上。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王爺曾庇護過我,這份恩情,楚沅銘記於心。”

作者有話說:

我們沅沅自小受苦,對他稍微好一點的人,他都會心存感激,努力回報。

陸二狗,有他是你的福氣!(扯耳朵吼)

感謝大傢對我的支持,感謝[噴子]地雷x1,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章

陸容淮再度從夢中驚醒。

心口處傳來熟悉的疼痛,他緩瞭緩氣息,從床榻上起身。

弦風聽到屋內動靜,在門外輕聲詢問,“主子,您醒瞭?”

“嗯,通知弦月,讓他到書房等我。”陸容淮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自行穿戴好,踏著月色出門。

弦月趕到書房時,寅時剛過。

“屬下見過王爺。”弦月一身黑衣,身上還帶著冬夜的冷氣。

他常年在暗處行動,負責收集情報信息,手裡握著眾多人物的把柄。

陸容淮按著太陽穴,面無表情的問道:“本王大婚那日吩咐你去辦的事,可有查到什麼?”

弦月回稟,“屬下潛入楚國皇宮,隻能查到王妃十歲之前的過往經歷,廢後自焚於宮中後,楚國國主便封鎖瞭消息,並將宮內侍衛太監全部處死,當年究竟發生瞭何事,屬下無能,沒有查到。”

“連弦月都查不出的消息,看來,這裡面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弦風猜測。

“王爺,王妃在啟程前,曾見瞭楚國國主一面,”弦月看瞭一眼陸容淮,繼續說道:“楚國國主讓王妃在您身邊刺探消息,傳回楚國。”

弦雨看向陸容淮,心下有些緊張。

陸容淮換瞭隻手,繼續揉按太陽穴,額角突突地泛疼,面色卻仍是平靜如常,若非他定力遠勝常人,這時不時發作的頭痛,就足以將人逼瘋。

然而眼下,他不僅頭疼,心口還在疼。

舊疾還沒有治好,又添瞭新的頑癥,還真是禍不單行。

“你緊張什麼?怕本王要瞭王妃的命?”

弦雨便笑,“屬下知道您不會這麼做的,況且,王妃秉性純良,屬下覺得,王妃定不會答應楚國國主的要求。”

弦月不瞭解楚沅,他抬眼,目光冷靜,“你跟王妃才認識多久?他若是存心欺騙隱瞞,你眼下便已上瞭當。”

“弦月,待你見到王妃後,自然會認同我的看法。”弦雨誠懇說道。

“不到一月,便這麼向著他,他給你灌瞭什麼迷魂湯?”陸容淮坐在那裡動也不動,隻淡漠地說道。

“沒有沒有,屬下一心向著您呢,隻是屬下認為,王妃若不曾向外傳遞消息,那咱們也不能冤枉瞭好人啊。”

弦雨這話既是說給陸容淮聽,也是說給弦月聽。

王府裡每個角落都有暗衛,若是楚沅有異動,早就第一時間匯報給陸容淮,但這一個月,楚沅都很安靜。

“暫時沒有異常,不代表之後也沒有。”陸容淮思量片刻,吩咐弦風,“撤掉抱春院的暗衛,一旦露出馬腳……”

“本王不介意再暴斃一個。”

弦雨和弦風頭皮一緊,低下頭去。

“主子,正清天師遊歷歸來,昨日向陛下進獻瞭一盒長生丹,陛下龍顏大悅,打算在除夕宮宴上冊封他為國師。”弦月又道。

陸容淮冷笑,嗓音寒涼,“想當國師,也要看他能不能出席宮宴。”

“斷他一條腿,算作本王送他的新年賀禮。”

“是!”弦月領命告退。

冬日天亮的晚,陸容淮議完事,外頭隻隱約有些光。

他稟退下屬,想獨自走走。

冷風吹來,倒是稍微緩解瞭一些他的頭疼和心口絞痛。

待他反應過來,天色漸明,他竟已不知不覺間,走到瞭抱春院的門口。

弦霜從暗處閃身而出,拱手抱拳,“屬下見過主子。”

他剛才已經從弦雨那得知,陸容淮要撤掉抱春院的暗衛,他馬上也要離開。

“主子,若王妃給楚國傳信,您真的要殺瞭他?”弦霜不善言辭,說話也幹巴巴的沒什麼感情。

然而這一番話從他口中說出,已經讓人十足驚訝。

陸容淮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本王想殺瞭這個擾的本王頭疼和心口疼的傢夥,有問題?”

弦霜傻眼,“啊?”

怎麼自己犯病,還要怪到王妃頭上啊。

弦霜很不理解。

陸容淮懶得解釋,他推開院門,大步跨瞭進去。

這是他第二次進抱春院,院子被打掃的幹凈整潔,積雪也被掃清,楚沅正站在樹下,扭頭疑惑的看過來。

“王爺?”楚沅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緩步朝他走去。

陸容淮也沒料到他起這麼早,目光看向他身上窄口窄袖的衣服,“這是在做什麼?”

楚沅低下頭,這身粗佈麻衣是他在廟中常穿的,現在穿多少有些不得體,隻是眼下陸容淮還等著他回話,他不好回去換。

“臣身體不好,以前在廟中時,方丈便讓我每日清晨起來打打拳,強身健體。”

楚沅說話時,語調很柔和,不疾不徐地,陸容淮聽著,因疼痛而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疼痛似乎緩解瞭一些。

他頓瞭下,忽地說道:“那本王看你打拳。”

楚沅:“……”

楚沅面色平靜的胡謅,“臣方才已經練過瞭。”

陸容淮盯著他那張沒有半點汗意的俊顏瞧,瞧著瞧著,就見這面團似的人兒,臉上漸漸湧出一層緋色。

撒個謊都不會,最好乖乖地待在府裡,若是真給楚國傳信,哼!

他有的是法子折磨這個小騙子。

“本王有些頭疼,”陸容淮開口,眼眸如鷹隼般緊盯著他不放,“王妃若是有空,不妨念書給本王聽。”

“念書?”楚沅眨眼。

頭疼不是應該找大夫嗎?他又不是大夫。

“嗯。”陸容淮應聲,隨即自行走到院中石桌坐下,撐著腦袋閉眸不語。

楚沅在原地躊躇片刻,最終還是回屋拿瞭書,並且還快速地換瞭身衣裳。

時間匆忙,楚沅也沒有仔細看,等他坐到石凳上時,赫然發現他竟是將樂書平日愛看的話本子給拿瞭出來。

他翻瞭一眼,便倉皇地將書合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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