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容淮懶懶地掀起眼皮,半闔著眼,慵懶地如同固守領地的獅子。
“臣、臣拿錯瞭書,王爺稍等片刻,容臣去換一本。”楚沅佯裝鎮定的說道。
陸容淮卻擺手,興致缺缺,“念什麼都不要緊,本王主要是想聽你的聲音。”
也還真是怪事,他的頭疼犯瞭好幾年,之前吃那麼多藥都於事無補,眼下隻是聽這人說幾句廢話,便奇跡似的得到少許緩解。
“念吧。”
命令已下,楚沅隻好硬著頭皮翻開書籍。
“書生裹、裹緊瞭衣裳,眼含熱淚的看向男人,男人面色冷硬,決然要走,書生直接撲、撲到男人懷裡,情真意切的與他說……”
陸容淮睜開瞭眼。
楚沅不想再念,捧著書如坐針氈。
“怎麼不念瞭?”
楚沅麻木的閉上眼,心一橫。
“奴、奴心中愛慕的,隻有您。”
作者有話說:
陸容淮:這傢夥害我做夢,害我犯疼,該殺。
沅沅:奴傢愛慕您。
陸容淮:……還是養著吧。
恭喜我們狗子進入重生倒計時,即將開始卑微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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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長久的安靜。
“咳,王爺,程先生來瞭,在紫竹林等您。”弦風出現在院子門口,他低著頭,不敢朝裡看。
陸容淮起身,目光落到楚沅手裡的書上,“王妃平日裡的愛好,挺獨特啊。”
楚沅修長勻稱的指節握緊書籍,腦袋恨不得埋進衣服裡。
等到腳步聲離去,楚沅緊繃的背脊才緩瞭下來。
他起身,視線不經意地往地上一掃,發現地上有個顏色素凈的荷包。
他撿起荷包,低頭輕嗅,聞到一股藥香。
楚沅想起陸容淮方才說他頭疼,這個荷包裡的藥材,想必是能緩解他的頭疼。
他快步走到門口,卻並沒有看到陸容淮的身影。
樂書燒完熱水回來,在他身後探頭探腦,“公子,你在看什麼啊?”
楚沅猛地轉身,將話本子扔進他懷裡,咬著唇瞪他一眼,“以後不要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對腦子不好。”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他說完,握著荷包小跑著追瞭出去。
樂書在後面喊,“公子,你穿件披風再走啊,你受不得寒的!”
他又摸瞭摸自己新買回來的話本子,嘀嘀咕咕,“我這多好看啊,風流王爺俏書生,賣的可火爆瞭,咋就對腦子不好瞭呢?”
陸容淮帶著弦風往紫竹林走。
路上,弦風說道:“王爺,宮裡傳來寧貴妃口諭,讓王爺您去佛堂跪一個時辰,好好反省。”
陸容淮腳步不停,“哦,那便去跪。”
弦風便笑,“這次該輪到弦雨代您去跪瞭。”
“準備好茶水點心給他送去。”
弦風忍笑,“是,屬下待會就去通知他。”
“王爺來瞭,小人見過王爺。”程直遠遠瞧見陸容淮,忙走過來相迎。
“程先生找本王何事?”紫竹林內有一處竹樓,三人進瞭屋,陸容淮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幾日陸容淮沒有找過他,雖已去工部當值,但每日隻是點個卯,遲到早退,別說跟工部尚書打好關系,他怕是連人傢長什麼樣都沒記住。
陸容淮的囂張行為,引得工部上下不滿,但礙於他的惡名,沒人敢去皇帝面前告狀。
程直猜不透陸容淮的心思,隻好親自來問問,“王爺在工部可還習慣?”
“還好。”陸容淮好似沒什麼耐心,他敲瞭敲竹桌桌面,“程先生有話但說無妨,不必繞彎子。”
“王爺不打算拉攏陳尚書嗎?”
陸容淮看著程直虛偽關切的神情,心底一陣冷笑,他不過冷瞭他幾日,這就按捺不住瞭。
“程先生放心,不下重餌,難釣大魚,本王自有打算。”
程直見他不肯多說,心下有些著急,但他知陸容淮心思敏感多疑,若是他表現的太過急切,定會引起這人的懷疑。
他笑瞭起來,“王爺心中有數,小人便也放心瞭,隻是還有一事……小人有些為王爺擔心。”
陸容淮笑容變深,“何事?”
“小人聽說,王爺昨日是帶著王妃一起去瞭宣寧侯府,更是與王妃當眾……調情,恕小人多嘴,王爺不該與王妃如此親近。”
陸容淮沒吭聲。
程直以為他在等著自己往下說,便繼續道:“王妃畢竟是他國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王妃是個男子,難道王爺是想自己的千秋大業,毀在這樣一個人身上嗎?”
“王爺萬不可被他的相貌蠱惑,誤瞭自己的大事啊。”程直見他沒反應,不死心的又問瞭一句,“莫非,王爺當真是喜歡上瞭他?”
竹屋裡安靜半晌。
隨後,陸容淮的聲音響起,帶著他一貫懶散清冽的語調,“程先生多慮瞭,本王對他,不過是逢場作戲,本王不喜歡男人,更不會喜歡他。”
門外忽地傳來茂叔的聲音,“王爺,王妃來瞭。”
陸容淮瞇瞭下眼。
程直立刻朝他看過去,蒼老的眼睛認真打量著陸容淮的神情。
“讓他進來。”陸容淮面無表情的說道。
很快,楚沅推開門,在眾人的註視下,緩步走到陸容淮面前。
他神色清淡,垂著眼朝陸容淮行禮,“臣見過王爺。”
“什麼事?”陸容淮微微抬頭,從他的視角望過去,能看到楚沅那雙如泉水般清澈盈透的眼眸,眼底還聚著璀璨的光芒,如琉璃寶石溫潤水亮。
隻是眼下,那雙眸子並不與他對視。
“王爺的荷包落在瞭抱春院,臣過來交還給王爺。”楚沅從袖中拿出荷包,雙手呈遞過去。
陸容淮望瞭眼荷包,是他今日晨起時頭疼的太厲害,從抽屜裡隨手拿的一個。
“有勞王妃。”陸容淮隨意地伸手去接。
然後在不小心碰到楚沅指尖時,陸容淮忽然觸電般的甩開瞭手,荷包落在瞭地上。
眾人屏住瞭呼吸。
楚沅垂眸,望著地上的荷包,嘴角緊緊抿起。
他彎下腰,將荷包撿起後放到竹凳上,低聲告辭,“東西送到,臣先告退。”
陸容淮盯著楚沅轉身離去的背影,不著痕跡地皺瞭下眉。
他想起自己每次跟楚沅有身體接觸後,夜裡便會做夢,今日醒來時的心口悸痛還在,他可不想連著兩夜做夢,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吃不消的。
程直看著陸容淮的反應,心下放心的笑瞭。
茂叔見楚沅出來,他走過去,“王妃,東西交給王爺瞭?”
“嗯。”
茂叔見他神色冷淡,想起方才聽到的那番話,心下有些同情楚沅,又覺得王爺說的很對。
他身為王府老管傢,自是盼著王爺早日成婚,誰成想婚是結瞭,卻是娶瞭個男人,偏生還是聖上賜婚,隻得強撐起笑臉去應付。
若是一定要娶男妻,明明鄴京裡就有更好的人選。
他不喜楚沅,他發現王爺娶瞭他之後,犯病的次數便遠遠多於以前。
這個王妃,定是與王爺八字不合,專門來克王爺的!
“王妃,王爺的話您莫要放在心上,”茂叔陪他出去,“老奴跟在王爺身邊多年,就沒見他對誰親近過,哦,寧世子除外。”
“寧世子的人品、樣貌和才華,那都是極好,又自小與王爺相伴長大,這個情分啊,是旁人如何也比不上的。”
楚沅站住,他輕輕側頭,目光不輕不重的看向茂叔,“管傢想說什麼?”
“老奴是好心奉勸王妃,你身份敏感,為王爺著想,您最好還是待在抱春院裡,這樣對大傢都好。”
楚沅眼中泛起冷意,“方才你也聽到瞭,我與你傢王爺不過是逢場作戲,管傢大可放心!”
茂叔笑起來,笑容和善無比,眼中卻流露出試探,“那十日後的詩會……”
聽見這話,楚沅隻覺寒意入骨,悲哀可笑,他十九年的人生,處處受桎,永遠擺脫不瞭仰人鼻息的生活。
想去詩會又如何?他做不瞭自己的主。
原本他以為,陸容淮對他的寬容,是有幾分真心在裡面。
如今才認清,是自己荒唐愚昧,錯信他人。
他真是活該,口口聲聲勸告樂書要清醒自知,到頭來不清醒的反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