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忙讓夥計去拿衣裳。
“這些都是店裡的春季新品,這件是雪紗蠶絲,質地輕薄,柔軟貼膚,還……”掌櫃正在熱情的講解。
陸容淮打斷他,“這些都包起來。”
掌櫃雙眼冒光,看陸容淮的眼神已經變成瞭看金光閃閃的大財主。
“好嘞,您還需要什麼?本店給您打八折。”
陸容淮搖頭,他就是專門來給阿沅買衣裳的,這些衣服款式都不錯,阿沅穿上一定會很好看。
掌櫃不死心,一邊吩咐夥計麻利的打包衣物,一邊手指著衣架上的樣衣。
“王爺,這件檀色長袍很適合您,它是店裡的繡師耗費半年才做出來的,掛在店裡三個月都無人敢試,對身材要求極高,王爺不妨試試。”
陸容淮看向那件長袍。
掌櫃繼續說:“王爺龍章鳳姿,這件衣裳隻有您穿上,才能將它的優點發揮到最大。”
陸容淮不為所動。
掌櫃極會察言觀色,見狀又下瞭一劑猛藥,“這件衣裳在年前有許多世傢公子爭相競搶,與相愛之人約會時若能穿上它,無疑是錦上添花啊。”
陸容淮耳朵動瞭動。
“拿下來,本王看看。”
掌櫃面色一喜,跑過去取下衣裳,雙手捧到陸容淮面前。
陸容淮低頭,衣裳面料很好,手感厚重,對身高和腰的要求極高,尋常人確實是穿不瞭的。
“包起來吧。”陸容淮平靜說道。
掌櫃笑開瞭花。
“王爺穿上這件衣服跟心上人約會,定能讓對方目不轉睛的看上一整天。”
“嗯。”陸容淮淡定點頭。
作者有話說:
掌櫃:王爺穿上去約會,心上人看的目不轉睛。
陸狗(表面上):嗯
陸狗(實際上):阿沅,看我不迷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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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楚沅看著桌上整整五包的衣裳,茫然的看向弦雨,“怎麼買瞭這麼多?”
弦雨笑道:“王爺說主子您衣裳少,馬上要開春,給您多準備些春服。”
弦雨自從知道陸容淮將他給瞭楚沅,立馬改口喊楚沅主子,成天就在扶雎院裡溜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日後王府裡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王妃溫善隨和,跟著他混,那他以後可不得橫著走。
“替我謝謝王爺,樂書,把衣服都收起來。”楚沅從容的道謝,吩咐樂書將衣服都放進櫥櫃。
弦雨見楚沅面色平靜,既不見激動,也沒有喜悅,看見這些華美精致的衣裳,就如同看窗外景色一樣,吹不動眸底的沉潭。
他在心裡替王爺捏瞭把汗。
王妃不是市儈貪利之人,王爺這般的獻殷勤,可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王爺呢?”楚沅問道。
“王爺一回府就去瞭書房,說是要去查查黃歷。”
“查黃歷?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楚沅神色不解,眼裡難得多瞭抹漣漪。
“近來重要的事情,就是七日後的春闈考試,但這事跟王爺沒關系。”
另一邊,陸容淮關著書房大門,獨自坐在裡面翻黃歷。
二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合婚、祈福、栽種、齋醮等等,他拿起朱砂筆在日期上勾出一個紅圈,滿意的合上黃歷。
楚沅的腿傷經過一個月的休養,已經好瞭很多,再過半個月,等到十五這天,他打算在扶雎院裡動土。
“主子,程直在府門外求見。”弦風叩門,在外面喊道。
陸容淮起身,將筆往桌上一丟,推開門走出去,“沒空,讓他回去。”
弦風搖頭,“主子您這段時間一直不見他,程直多疑,這次說什麼他都不肯走。”
陸容淮往扶雎院走,沉冷嚴峻的面容閃過一絲殺意,“那就讓他來扶雎院,本王還沒有真正動手,他倒是急瞭。”
弦風領命而去。
陸容淮回到主院,楚沅剛從暖榻上起身,正準備去小書房看書。
“臣見過王爺。”他見陸容淮進來,雙手合疊抬起,廣袖舒展,普通的行禮姿勢,在他做來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陸容淮唇邊有瞭笑意,他走過去,坐到楚沅剛剛坐過的軟墊上,隨後拉住楚沅的手,微微一用力,楚沅右腿不能使勁,一個失衡,跌坐到他腿上。
“!!!”
楚沅扶著矮幾的桌沿,秀氣的眉峰隆起,“王爺不是答應過臣,不再隨便摟摟抱抱瞭麼。”
“我何時答應過,我怎麼不記得瞭。”陸容淮如今耍賴的本領爐火純青,他摟住懷裡人纖細勻度的腰肢,附到他耳邊問,“那些衣服,阿沅喜歡嗎?”
“衣料款式都很好,隻是太多瞭,王爺不必買那麼多,臣有衣服穿。”
陸容淮:“那怎麼行,以前那些舊衣裳都扔瞭,我給你買新的,阿沅換著穿。”
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任性,毫不在乎這些花銷用度,楚沅清貧瞭十多年,見他花錢這樣大手大腳的,多少有點擔心。
“王爺的錢也不是大水漂來的,應該用在需要的地方,臣穿不瞭那麼多,買瞭也是浪費。”
“給阿沅花錢怎麼能是浪費,更何況,我有的是錢,阿沅別擔心。”陸容淮見他眼神不贊同,喊弦雨去將王府的賬本拿來。
“本來想等你腿好瞭之後,再讓你管這些的,我名下的店鋪和產業還挺多的,阿沅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跟我說。”
弦雨動作很快,抱瞭好幾摞厚厚的賬本進來,放到楚沅面前的矮幾上。、
楚沅沒想到他真的將賬本拿來,這些東西是陸容淮的傢底,他竟敢放心的交給他。
就不怕他拿著這些,讓他身陷囹圄嗎?
楚沅看著堆疊的賬本,沒有動。
“不好奇你夫君的傢底嗎?”陸容淮伸手把玩他的墨發,另一隻手將賬本往他面前挪瞭挪,“我所有的傢產,可都在這兒瞭,全都上交給媳婦兒。”
楚沅見他開始賣乖,正欲開口回絕,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後,弦風走進來。
“主子,程直到瞭。”
陸容淮面上的笑意淡去,他坐直身體,手還搭在楚沅腰間,淡聲開口,“讓他進來。”
楚沅想從他腿上離開,剛要動作,腰間就傳來一股力量,輕松的將他按回去。
而後,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聲。
“阿沅乖乖坐好,陪夫君演一出戲。”
楚沅不明所以,見他神色不似作偽,隻好暫且按捺住想逃離的沖動。
程直還是穿著他那身灰袍,進來先行禮問安,隨後抬起頭,瞧著竟比一個月前蒼老瞭很多。
陸容淮笑瞭,“程先生多日未見,怎麼形容枯槁至此?”
程直立即就哭瞭起來,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王爺,小人可是做錯瞭什麼?王爺如今竟是連府門都不讓小人進瞭。”
陸容淮佯裝訝異,“程先生誤會瞭,王妃除夕遇襲,不喜喧嘩,這一個月來,王府都是閉門謝客的。”
楚沅看瞭他一眼。
程直抬起衣袖擦眼淚,低頭說話時,聲音沙啞憔悴,“小人還以為王爺厭棄瞭小人,小人一想到這個結果,就跟死瞭一樣難受啊。”
陸容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眼底寒芒陣陣,聲音卻溫和無比,“程先生有所不知,本王如今對王妃心生愛慕,王妃讓本王幹什麼,本王就幹什麼,偏生王妃又黏人的緊,本王這一個月連工部也去的少。”
“溫柔鄉,確實是令人沉醉啊。”陸容淮感慨。
楚沅:“……”
別的不說,他懷疑黎王是屬狗的。
這麼顛倒黑白的話他是怎麼敢說出口的,潑瞭他一身黑水,將自己摘的清清白白。
程直驚疑不定的抬起頭,看向楚沅。
他進屋時便看見瞭楚沅,隻是沒有細看,眼下仔細一瞧,他竟是坐在黎王的大腿上,清艷絕倫的面容冷淡沉靜,瞧著脾氣似乎有點差。
楚沅冷冷的看向陸容淮。
陸容淮立即笑容燦爛的回視過去,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愛妃別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著本王,本王還在與程先生說話呢,容易分心。”
程直:“?”
難道是他老眼昏花瞭?他怎麼瞧著王妃的表情更像是瞪人啊。
而且他之前問陸容淮,他明明說是逢場作戲,現在又變成心生愛慕,程直心裡怎麼想都覺得陸容淮在耍他玩。
“王妃如今管著王府賬本,本王實在是沒錢出去應酬,這樣吧……”
陸容淮說到一半,將楚沅往懷裡摟,儀態慵懶,“父皇讓本王負責建道觀,本王給你開個副職,采購木料這事交給你瞭。”
“那王爺呢?”
程直知道這事,弘嘉帝將此事全權交給陸容淮負責,然而陸容淮半點也不著急,遲遲沒有到工部去開啟這個工程。
“王妃如今走不瞭路,太黏本王瞭,王妃一撒嬌,本王這心就軟成瞭水,哪裡還管得瞭別的事。”他笑意愉悅的看著楚沅。
楚沅冷若冰霜。
陸容淮笑著,伸手捏瞭捏楚沅腰間軟肉,楚沅一個機靈,緊緊咬住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