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來大概明白瞭自己這一世為何會有頭疼和心悸的毛病,其實都是上一世遺留下來的問題,在他記憶恢復後便消失不見。
楚沅秀致的眉峰擰起,“臣不明白這其中有何關聯。”
“那阿沅覺得我為何會夢到你。”陸容淮問他。
“王爺是因為臣才受的傷,也許有其中的緣故。”
陸容淮臉上笑容飛揚,“我不這麼認為,相反,或許是因為,我與阿沅上一世就是恩愛夫妻呢。”
楚沅:“……”
他忍瞭忍,沒忍住,輕輕抬眼,“王爺覺得可能嗎?”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嫁給男人,更沒想過自己跟男人相處一輩子是什麼樣的體驗。
陸容淮豈能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
他笑得更歡,“當然可能,我在夢裡瞧見,咱們日後非常的恩愛,阿沅還會親手喂我吃飯,還會給我按肩揉腿,可賢惠瞭。”
“所以我醒來後,懷念那種滋味,故而想加倍對你好,早日過上如夢境裡那般幸福恩愛的日子。”
楚沅小臉板正,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
陸容淮:“這些咱們日後再說,現在我隻問你,還不肯相信我嗎?”
楚沅有些猶疑,牙齒輕輕咬住下唇內裡的軟肉,他思考良久,最終說道:“臣願意相信王爺一次。”
“真的?”陸容淮聲音提高,難掩激動。
“嗯,臣想通瞭,王爺人中龍鳳,何須大費周章的來騙臣,臣身上也無利可圖。”
“不,我確實有所圖謀。”
楚沅:“?”
陸容淮:“我圖你啊。”
楚沅總是會被他的直言直語噎住,他忍不住冷諷,“王爺圖我什麼,我既不能為王爺提供助力,甚至還連累王爺失去奪儲的資格。”
“我圖你這個人,因為是你,所以其他東西都變得無關緊要。”
“還有,本王想要什麼,自己會去爭取,阿沅隻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行。”
“以後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直接告訴我就好。”
他一連說瞭好幾句,再三叮囑,將楚沅心底裡那一絲的猶疑不決打消。
“好。”
陸容淮這天晚上,抱著楚沅心滿意足的入睡。
次日醒來,陸容淮早已去上朝,樂書進來伺候楚沅起床。
他從衣櫥裡拿出楚沅平日裡常穿的衣裳,楚沅看瞭一眼,說道:“換那件天藍的吧。”
樂書立即笑瞭,“公子總算是想通瞭,王爺給你買的這些衣裳款式新,佈料又好,放在衣櫥裡不穿實在是可惜。”
待楚沅換上新衣後,樂書豎起大拇指,“公子穿著真好看,奴才覺得屋子都變得亮堂許多。”
楚沅被他說的心中微燥。
他昨夜既已答應那人,便會說到做到,今後會試著多信任他,而他的心意,也會嘗試去接受。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他不能總是拘泥於過去,而是應該大膽的邁出腳,無論前方是坦途還是荊棘,都抱著勇氣去試一試。
而且他昨夜也試探過瞭,加上之前點點滴滴的相處,他發現陸容淮對他十分包容,若說心底裡沒有半點觸動,那是假的。
“公子,你昨夜跟王爺說瞭什麼啊?王爺今兒清晨走時,臉上都是帶著笑的。”樂書替他系好腰帶,笑嘻嘻的看著他。
楚沅佯裝瞪他,“沒說什麼,他就喜歡傻笑。”
樂書:“……”
你騙人,我不信。
王爺平常在他們面前可是從來都不笑的。
“公子今兒臉上也是帶著笑呢。”樂書歪著腦袋瞧他,神色揶揄。
楚沅心中一驚,忙抬手去摸臉,待發覺自己唇角揚著時,有種詭異的羞恥感。
“快去端水,我要洗臉。”楚沅被他看的心虛,眸子好似覆上一層清透的羞意,越發撩人不自知。
樂書嘿嘿直笑,知曉自傢公子臉皮薄,不能再說下去,高興的跑外面去倒熱水。
楚沅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待心緒稍微平靜下來,他習慣性的伸手進枕頭底下,想要摸一摸玉兔掛墜。
然後摸瞭個空。
楚沅拿起枕頭,發現他一直放在那兒的玉兔掛墜不見瞭。
“樂書!我的玉墜呢?”他揚聲朝外喊道。
樂書端著盆快步進來,“哦,王爺拿走瞭,奴才剛才忘記說。”
楚沅得知玉墜沒丟,心弦微松,隨後又奇怪,“他拿走我玉墜做什麼?”
樂書將面盆放下,將幹凈的巾帕放進去浸濕,說道:“王爺早上拿的,讓奴才等公子醒瞭告訴你,說是跟公子交換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楚沅差點咬到舌頭。
樂書神色坦然,“對啊,王爺說瞭,他把他最重要的雪狼私章給瞭公子,公子最寶貝的玉墜也要送給他。”
楚沅:“……”
每次都會被黎王殿下的厚顏無恥驚到失語。
陸容淮站在乾正殿大殿上,突然打瞭個噴嚏。
誰在心裡說他壞話呢?
他斜眼瞧向一旁的齊王,毫不猶豫將黑鍋蓋到齊王頭上。
“報!陛下,太子殿下攜急報入宮,此刻正在殿外候見。”殿門口的太監跑進來,快速說道。
“他能下地瞭?”弘嘉帝皺起眉頭,隨後又想起太監口中的急報,忙道:“宣太子進殿。”
太子殿下坐在圈椅上,被四名壯實的禦前侍衛抬進大殿。
椅子一放下,太子立即拱手謝罪,“請父皇恕罪,原諒兒臣殿前失儀,若非事情緊急,兒臣萬萬不會以此陋容驚擾父皇。”
弘嘉帝根本不在意,他隻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太子臉上顯出悲痛之色,他將懷裡的急報交給元生,聲音悲切哀慟,“兒臣府中幕僚今晨在大街上遇到信使,信使的馬匹累倒倒地,隻好將此急報委托幕僚交給兒臣,請父皇過目。”
朝臣們見太子語氣哀凝,猜是出瞭大事,不由得都看向那封急報。
弘嘉帝將急報展開,等他看完急報上的內容,臉上神色稍緩。
“朕當是什麼事呢,不過是平城賊寇作亂,讓當地官府出兵解決就行。”弘嘉帝壓根沒將這當回事。
“父皇,平城能發生如此大的山寇作亂,那裡定是出瞭問題,而且信使並非平城屬官,乃是平城外驛站的一名小吏。”
太子這話終於讓弘嘉帝警醒起來,“太子懷疑那裡的官府有問題?”
太子神色正直,“在沒有確切證據前,兒臣不敢亂說,隻是兒臣憂心平城百姓,不敢掉以輕心。”
弘嘉帝點頭,“太子有此遠見,朕很欣慰,那這樣吧,諸位愛卿可有願意前往的?”
太子又道:“父皇,此次前去,還要帶兵。”
“為何?當地官府也養著一些兵力,對付這些山寇綽綽有餘。”
太子:“急報上說平城不是第一次發生動亂,為何父皇一次也沒有收到平城那邊遞交過來的奏章?”
弘嘉帝沉思半晌,最後目光看向陸容淮,“老三,此次你帶兵前去,如何?”
陸容淮意興闌珊,“兒臣不想去。”
弘嘉帝沒想到他會拒絕,“你不想去?”
陸容淮:“兒臣已交出兵權,這事父皇還是另找他人吧。”
弘嘉帝不樂意,他放眼整個朝堂,隻有派陸容淮去他才放心。
“兵權交給朕,又不是不能帶兵,朕給你金牌和詔書,一樣能號令兵卒。”
“兒臣近來忙著生兒子呢,沒心情去。”
弘嘉帝眼前一黑,“你生什麼兒子?!說話給朕註意點!”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他娶瞭男妻,還生孩子,連個蛋都生不出來!
弘嘉帝差點被陸容淮氣死,大殿上就敢胡言亂語,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陸容淮揚起下巴,神色不馴,“大哥那日添丁,本王好意去道喜,他非要刺激兒臣生不出兒子,兒臣心裡委屈,兒臣心裡苦。”
弘嘉帝:“……”
你的表情可瞧不出半點委屈。
作者有話說:
陸狗:竟然有人給我送瞭兩百多瓶營養液,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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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陸容淮下朝回府,順道去太醫院將吳院正給帶瞭回去。
楚沅的腿傷已經將近五十天,他夜裡留心觀察過,整體上恢復的很不錯,請吳院正再去瞧瞧,看他何時能下地走路。
進瞭王府,兩人一齊往扶雎院走。
“這段時間,本王按照院正說的,一直用食補的方式給王妃調理身體,待會院正仔細號脈,看看有沒有成效。”
吳院正捋著胡須,想起楚沅那張瘦弱的小臉,提醒陸容淮,“王妃體弱嬌貴,食補要更精細,萬不可敷衍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