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聶思然不由得回頭,看向身後。
門口多瞭一道身影,著茶青長襖,領子有一圈白絨兔毛,眉目艷麗如畫,驚鴻一瞥過後,被陸容淮攔腰扛起,抱進瞭屋。
聶思然愣在原地。
“怎麼不走瞭?”聶儔溫回頭看他。
聶思然回過神,“走吧。”
陸容淮將楚沅扛在肩上,踢上門,冷著臉走到書桌前。
他把楚沅放到桌上,雙手撐在他兩側,將人圈進自己的領地,眼神如狼般兇狠。
“以後不許再見他們。”
楚沅眼瞳顫瞭顫,沒說話,眼裡漸漸浮上一層暗淡的翳色。
“阿沅不要見他們,我不喜歡。”他說著,自個又委屈起來,將腦袋埋到他的肩窩,低聲哼唧。
楚沅:“臣也不喜歡王爺這樣。”
陸容淮:“……”
他泄憤似的蹭瞭蹭腦袋,“我就是說說。”
“聶相對臣很好,”楚沅看瞭眼擱在筆架上的毛筆,筆端的水跡還未幹透,“臣自從來到這裡,聶相便如長輩般關懷臣,臣心中感激……”
他說瞭一半,想起陸容淮方才的神色,又將後面的話吞回肚子。
“你可以感激他,但你不能答應他。”
楚沅:“答應他什麼?”
“答應休夫,然後嫁給聶思然。”陸容淮咬牙。
楚沅推開他的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臣沒有休夫資格,臣也不會嫁給聶公子。”
陸容淮想起書房裡上鎖的立誓書,心裡踏實很多,忙又保證,“我也不會休妻,那個聶思然就是個小白臉,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聶公子前途光明,日後定會踏入官場,王爺還是不要跟聶傢關系弄得太僵,對王爺不利。”
陸容淮見他這個時候還在關心自己,心裡熨帖無比,抬手伸到他的大腿下,將人岔開腿抱瞭起來。
他跟抱小孩子似的抱著他,兩個人面對面,氣息交織,楚沅隻要低下頭,就能親到他的鼻尖。
楚沅低聲驚呼,雙手按住陸容淮的肩膀,努力拉開瞭一點距離。
“阿沅要相信我,就算聶傢不幫我,我也會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這話說的篤定,楚沅卻已無暇顧及,他被這個姿勢羞的耳朵通紅。
“王爺!”弦風在門外喊,“鎮西將軍已抵達城外,陛下傳來口諭,讓主子去城門口迎接。”
‘吱’的一聲,房門打開。
弦風剛剛抬頭,看清之後立即又把頭低下去,人也往旁邊退瞭退,將路讓出來。
楚沅攀住陸容淮脖子,咬著唇將腦袋埋起來,假裝自己不存在。
陸容淮大搖大擺的將他抱回扶雎院,弦雨和樂書將眼睛瞪成瞭銅鈴,讓人難以忽視他們眼底的興奮。
王妃是被王爺抱回來的呢。
哇,這是什麼新抱法?他要找機會告訴外面那群偷偷寫話本的書生,把這個姿勢寫進去,那不得賺瘋瞭。
樂書:“管傢,你口水要流出來瞭。”
弦雨:“!!”
弦雨擦瞭擦嘴角,瞪他,“小屁孩怎麼還學會騙人瞭。”
樂書嘿嘿笑,眼睛裡閃著光,“管傢你是不是又有新靈感瞭?回頭給奴才帶一本回來吧。”
弦雨忙做瞭個噓聲的手勢,“可不能讓王爺聽見,這可是我剛找到的發傢致富的法子。”
“嗯嗯,奴才不會說的,奴才也喜歡看。”
弦雨:“是嗎?那你跟蘇大人估計能聊得來。”
樂書鬼鬼祟祟的往房裡看瞭眼,很快又把腦袋縮回來,以手掩嘴悄聲說道:“是啊,我跟蘇大人說好瞭,以後他每次來,跟他講王爺和王妃日常相處的細節,一次五文錢呢。”
“臥槽,你小子頭腦挺靈光啊。”
作者有話說:
聶相:可惜瞭,我傢思然晚瞭一步。
陸狗:糟老頭子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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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陸容淮騎馬,帶著人去城門口。
白毅此次回京遞的是急報,幾乎是急報剛走,他便整裝出發。
他將士兵和副將留在西境,自己帶著女兒和五百人一路疾馳回到鄴京。
陸容淮等瞭一刻鐘,遠處煙塵飛起,馬蹄陣陣。
“來瞭!”
一行人停在陸容淮面前。
白毅今年四十多歲,兩鬢霜白,臉上皺紋很深,看著比實際年齡大瞭很多。
“黎王殿下。”白毅縱馬上前,握著馬鞭朝他作揖。
陸容淮抬手,“免,父皇還在宮裡等將軍,走吧。”
白毅身後,又一人騎馬上前。
白毅:“這是犬女白清俞,清俞,還不快見過王爺。”
“清俞見過王爺。”
白清俞嗓音偏低啞,應該是在荒漠待久瞭,有種輕微的粗糲感,跟鄴京嬌女們清脆婉轉的聲音很不相同。
她長得美,卻不似陸國美人傳統長相,她的美帶著胡地異域風貌,眼眸湛藍,鼻梁高深,皮膚因常年風吹日曬的緣故,看著有點黑。
陸容淮淡淡點頭。
白毅:“清俞,你帶人先回府,爹爹進宮面聖,很快回來。”
白清俞性子爽快利落,退到後面,領著五百人從一旁先行離去。
白毅等白清俞走遠後,才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百無聊賴的陸容淮。
“王爺,微臣趕路多日,一身老骨頭累的慌,進宮這段路咱們慢行如何?”
“好啊。”他懶散的應道,斜眼瞧他,心下卻笑瞭。
這老傢夥一生行軍,這點奔波根本不會放在眼裡,明顯是有話要跟他說。
陸容淮朝身後做瞭個手勢,後面下屬紛紛後退,與他們拉開距離。
“走吧。”陸容淮輕踢馬腹,馬兒慢悠悠地朝前走。
白毅與他並排前行。
鄴京大道熙熙攘攘,兩人策馬慢行,都很沉得住氣。
直到走進皇城范圍內,周圍百姓變少,白毅才開口。
“那封密信,是王爺派人傳給微臣的吧。”他口氣篤定。
陸容淮故意裝傻,“什麼信?將軍這話本王可聽不明白。”
白毅:“能夠悄無聲息越過層層防守,將信放到微臣房內,放眼整個陸國,微臣想不到第二人。”
“王爺放心,微臣會替王爺保密。”
陸容淮目視前方,“將軍與其關心是何人送信,不如想一想該怎麼解決自身遇到的麻煩。”
白毅笑瞭。
陸容淮的話等於承認信是他送去的,白毅從懷裡掏出錦盒,朝陸容淮遞去。
“微臣謝過王爺,聽聞王爺年前大婚,微臣曾繳獲一枚靈樞丹丸,現贈予王爺,祝賀王爺新婚之喜。”
陸容淮不客氣的接過錦盒,“嗯,賀禮本王收下瞭,此事就此揭過。”
“自然,微臣不喜歡欠人情。”白毅看向不遠處巍峨的宮殿,神情逐漸變冷。
“將軍打算怎麼辦?”陸容淮從囊帶裡摸出一壺水,拋給白毅。
白毅擰開壺蓋,猛地灌瞭半壺水,他用衣袖擦瞭嘴,冷笑道:“微臣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他若不乖乖交出兵權,等待他的,就是白清俞要被送去和親。
“有。”
白毅聞言看向他。
“將軍可以選擇跟本王合作。”
白毅默然片刻,直言,“微臣雖常年在外,但王爺的名聲也是如雷貫耳,更何況……”
“臣聽聞,王爺的兵權,已不在自己手中。”
陸容淮笑瞭,“將軍擔心,跟本王合作是一條不歸路,對嗎?”
白毅將水壺還給他,“臣不敢冒險。”
“本王既然敢提出合作,便是有把握能贏,將軍寧願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都不願意試著信本王一次?”
兩人已經走到瞭宮門口,白毅看著前方守門的士兵,暫時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