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陸容浚被安置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有十名士兵看守,他根本就逃不走。
更何況,他被山石擊中腰腹,被救出來時尾骨都已斷掉,重傷感染,士兵們用藥救治瞭好多天,才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然而陸容浚醒來後發現自己下半身沒有知覺,頓時在床上大吵大鬧起來,士兵無法,將情況匯報給陸容淮後,陸容淮直接下令,每日給他灌一碗迷魂湯,讓他安靜。
因而,這些天陸容浚一直處在昏睡狀態,對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不知曉,更不會知道,很多人都在心裡認為,他已經死瞭。
弦雨眼珠子一轉,繼而又笑起來。
“王爺,聽弦月說,王妃如今在鄴京的風頭,可謂是一時無二啊。”
萬朝會結束後,陸容淮便知,楚沅在萬朝會上的出眾表現,定會傳入鄴京,名聲鵲起。
“鄴京百姓是何反應?”
弦雨:“王妃在才藝比試上一鳴驚人,接連拿下好幾個頭名,百姓都稱贊有加,風評都是好的。”
“王妃比試時獲勝的詩作畫作等,也都流傳出來,在鄴京城內瘋傳,無數子弟爭相閱覽和模仿。”
陸容淮嘴角翹起。
“呃,還有一事。”
“說。”
弦雨撓撓頭,“王爺,因您外出平亂,京中修建道觀一事隻能延期,蘇大人近來無事,畫瞭很多您與王妃的畫像,又因王妃這段時日名聲大噪,那些畫冊一經刊印,便立即售光,然後……然後……”
“然後被禦史臺彈劾瞭?”
弦雨雙眼一亮,“王爺這都能猜到。”
陸容淮皮笑肉不笑。
“不過這次王爺不用擔心,禦史臺那些彈劾,全部被聶相大人給懟回去瞭。”
……
他本來不擔心的,現在就說不準瞭。
聶儔溫那老狐貍會幫他?
別又是挖瞭個坑,等著他往下跳。
陸容淮扶額,“此事回京再議,今夜可有從太守府裡查到線索?”
弦風和弦雨搖頭。
陸容淮帶著楚沅赴約時,身邊隻跟瞭弦霜一人,而他們兩個則是趁著夜色,悄悄從後墻翻入太守府,想找到一些證據。
然而張擇此人心思縝密,做事不留痕跡,他們搜尋一圈,並無收獲。
“正常,他若沒那麼狡猾,平城之事又怎會被隱瞞這麼久。”
“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弦風問。
陸容淮:“本王今晚讓他們說瞭些賊寇的事,所有人都在撒謊,嘴裡沒半句實話。”
陸容淮:“他們現在還在觀察本王,明後兩天你們在平城晃一圈,看看有什麼異常。”
“好。”
“本王明日帶阿沅去牛群山看熱鬧。”
弦風:“王爺,那名舞姬還在柴房關著。”
“先關著吧,餓她兩天。”
弦雨:“這舞姬在平城還挺有名氣,是他們這兒樂坊的頭牌。”
陸容淮:“你感興趣?那送給你吧。”
弦雨給瞭自己兩巴掌,讓他多嘴,報應來瞭。
“屬下斷情絕愛,對女人不感興趣。”
弦霜在外面敲門,“王爺,王妃請您過去。”
陸容淮起身,“怎麼瞭?”
外面沉默瞭一瞬,隨後,弦霜平靜的聲音響起。
主院房內的桌上,有幾張畫紙,被王妃看見瞭。
“畫紙?”陸容淮打開門口,“什麼畫紙?”
身後的弦雨暗道一聲糟糕,忙道:“是蘇大人畫的畫冊,弦月傳信時放瞭幾張在裡面,屬下放在桌上沒拿。”
陸容淮回頭,誇贊,“真是本王的好下屬,賞你今晚去柴房陪花魁聊天。”
弦雨眼前一黑。
弦風忍著笑,拍瞭下他的肩膀,從他身側走出去,跟上陸容淮。
弦霜沒走,他站在弦雨面前,冷冷清清的盯著他。
隨後,“又被罰瞭?”
弦雨嗚嗚哭起來,伸手搭住弦霜的肩膀,淒淒慘慘戚戚,“我真是倒黴,嗚嗚嗚,我怎麼總是這麼倒黴,我明兒要找個廟拜拜,這年頭是不是犯太歲啊。”
“不犯太歲,”弦霜將人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面無表情的說道:“犯豬瘟。”
“啊?豬瘟?”這也沒聽說哪裡有豬生病啊。
“嗯,笨豬。”
“臥槽,你罵我是豬?弦霜你給我站住!”弦雨氣急敗壞的追出去,但他輕功不如弦霜,一眨眼就讓人給逃瞭。
“臭弦霜,論年紀你還得喊我一聲哥哥呢,沒大沒小的!”他站在路口,指著弦霜離去的方向叉腰大喊。
弦霜回頭,“笨豬。”
“啊啊啊啊你給我等著!”弦雨拔腿就沖過去,兩人你追我趕,在別院裡上躥下跳,連在墻頭睡覺的野貓都受到驚嚇,一溜煙跑瞭。
這邊,陸容淮回到臥房。
楚沅已經洗好澡,他頭發披散在身後,隻穿瞭白色裡衣,端坐在桌前,手裡正拿著畫紙,在一一翻看。
夜明珠光芒照拂下來,將那張美人臉蒙上溫柔疏淡的意態。
陸容淮看的目不轉睛。
直到楚沅朝他看過來,眼底閃過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晃瞭晃手中畫紙,溫聲啟唇,“王爺,不解釋一下嗎?”
作者有話說:
沅沅:畫冊怎麼回事?
陸狗:你聽我狡辯。
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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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畫的挺好,很般配。”
楚沅:“王爺一早就知道瞭吧?”
“我也才剛剛得知,阿沅怎麼能懷疑你的夫君呢。”陸容淮抬手摸瞭下他的臉,隨後環顧四周,最後走到床頭處,將畫冊掛瞭上去。
楚沅立即站起來,走過去想阻止他,“王爺,這畫冊你還打算掛起來?”
“對啊,這麼好看的畫冊,我想掛起來天天欣賞。”
楚沅抬手想去把畫冊拿下來,他踮起腳去拿,陸容淮偏要抬高手臂,讓他夠不著。
“王爺!”
“哎,寶貝兒。”
“你!”
“嗯?怎麼瞭?”他一邊裝無辜,一邊又將手臂抬高瞭幾許。
楚沅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畫冊,氣憤跺腳,這一次是連名帶姓的喊他。
“陸容淮!”
陸容淮漆黑的瞳眸裡閃過一絲訝異,他倒不是覺得冒犯,反而是驚訝於楚沅話裡明顯的親近意味。
那嗓音嬌嗔微怒,好似在直白的告訴他,心底的重重防線已經對他露出一扇窗,正在逐步的擴大,直到徹底容納他。
“阿沅,你喊我什麼?”
楚沅的眼眸黑白分明,“陸容淮。”
“哎。”他高興的笑起來。
楚沅有點納悶,喊他名字有這麼高興嗎?他還在生氣呢。
陸容淮:“以後不要喊我王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喜歡聽。”
楚沅:“這不合規矩,況且,若是讓有心人聽見,指不定要怎麼編排臣。”
陸容淮狂妄說道:“誰敢編排你,我就去撕瞭他的嘴,或者你叫我望黎也行。”
“望黎。”楚沅從善如流的改口。
“這麼聽話啊,說改口就改口。”陸容淮彎唇,黑眸定定的凝視他。
楚沅聲音軟甜,“王爺喜歡聽。”
“我更喜歡聽你喊夫君。”陸容淮笑道。
“哦。”
“不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