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想起那幾次喊夫君的場景,輕輕推開瞭陸容淮,捂著耳朵轉身,踢掉鞋子上床。
“哎呀,臣耳朵進水瞭,臣聽不清。”
陸容淮將畫冊掛好,上床抱住他,故意對著他耳朵吹氣,“進水瞭?快讓我看看,這水不及時清理出來,容易灌進腦子裡,我可不想要個傻媳婦。”
“你才傻呢。”楚沅再度捂住耳朵,粉唇微嘟,臉頰有瞭些許的軟肉,看著更加柔軟可口。
陸容淮喉結滑動瞭一下。
他捏住楚沅的下巴,將他轉向自己,低頭親瞭上去。
男人的吻落下時,楚沅懵住,等到唇舌被他占領,呼吸被霸道掠奪,舌尖被他吮吸到發麻時,楚沅終於忍不住抗議出聲。
“唔……唔唔!”
陸容淮扣緊他的腰,將人貼在自己身上,又親瞭一會兒才放開他。
那雙淡粉的唇此刻已經變成誘人的艷紅色,舌尖也微麻發痛,楚沅小口喘息著,還沒有回過神來。
陸容淮伸手,抹去他唇邊晶瑩的水漬,笑聲滿足,“我剛才想親阿沅。”
親完瞭才說,還有什麼意義。
楚沅眼神微動,鼓瞭鼓臉頰。
“阿沅好甜。”
“想每天都跟阿沅親親,補充營養。”
楚沅:“???”
楚沅:“什麼營養?”
接吻還能補充營養?
“這個,”他向前探身,再度吻住楚沅的唇,舌尖在他口中掃蕩一圈,滿足的退出去,“好甜啊,阿沅的營養液。”
楚沅:“………………”
“陸望黎!!”
這厚顏無恥的傢夥,嘴上說著調情的話,那處……那處還一直抵著他,還極其不要臉的蹭瞭蹭。
“你離我遠點!”他氣的連稱呼都不管瞭,直接命令道。
“不要,我沒瞭你睡不著,頭還會疼。”某人跟八爪魚似的,手腳並用的纏上來,牢牢的將他禁錮在懷裡。
“疼死你算瞭。”
“哇,阿沅好狠心啊。”
“你……你別亂蹭!”
“你別動,它待會兒就安靜瞭。”
楚沅:“……”
他見楚沅掙紮,故意引開他的註意力。
“阿沅,小八和白清俞的婚事定下來瞭。”
楚沅果然被他這話吸引過去,抬頭問道:“什麼時候?”
“八月初八,父皇還賜封白將軍為雲安侯。”
楚沅知道,白毅這個爵位是靠犧牲女兒和兵權得來的,所以白將軍應該也不是很喜歡這個賞賜。
但天子賞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怕心中不願,也要感激涕零的接下,叩謝聖恩。
陸容淮:“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們就回京。”
“好。”
兩人又聊瞭一些,約莫一刻鐘後,兩人相擁著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兩人用早膳時,太守便過來,說是請他去調查賊寇。
陸容淮直接拒絕,“本王還要去牛群山哀悼一下本王那短命的哥哥,查案一事你自己處理。”
隨後,大搖大擺的牽著楚沅離去。
兩人坐上馬車,來到牛群山後,看見瞭灰頭土臉的方新海,方傢兄妹則是一左一右扶住他,在低聲安慰。
他們一路快馬兼程,比陸容淮他們提前好幾天到達平城,一到便立即帶人親自來牛群山挖人,後來更是召集平城百姓一起來挖,然而一連挖出上千具屍體,也沒有找到陸容浚。
陸容淮到時,方新海正站在屍堆面前,哭的直喘氣,方傢兄妹也眼含熱淚。
楚沅見狀,低聲說道:“方將軍跟齊王感情很好?”
這哭的也不似作假。
陸容淮失笑,幸災樂禍的說道:“他這些年在陸容浚身上花瞭不少銀子,還指望著齊王能登基為帝呢,一朝人沒瞭,可不得哭死。”
他說著,抬步走到方新海的身後,“方將軍,節哀啊。”
方新海猛地一回頭,見到是他,立即變瞭一副面孔,大聲斥道:“不需要黎王在這假惺惺!”
陸容淮:“本王好心來幫忙,怎麼能說本王假惺惺呢,這畢竟也是本王的大哥,本王得知大哥的噩耗,疼在心裡,這些日子更是茶飯不思,深夜難眠啊。”
方新海眼睛紅腫,他盯著黎王那張俊逸面容,看著他睜眼說瞎話。
方舒予走上前,他面色不善,眼底烏青,好似多個時日沒有休息好。
“黎王殿下,這裡臟亂,王爺還是早些離開吧。”
陸容淮:“本王什麼場面沒見過,聽聞方將軍還沒有找到大哥的屍體,本王也想過來幫幫忙啊。”
方舒予看瞭眼他身側的楚沅,又朝陸容淮的身後望去。
陸容淮身後一個士兵都沒有帶過來。
方舒予冷笑,“王爺說的幫忙,就是空手而來?”
“哪裡,本王這不是帶阿沅來瞭。”
方舒予一頓,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容淮,不敢相信還有人如此不懂憐香惜玉。
萬朝會時他也在,目睹過楚沅的風采,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大美人,哪怕是一名男子,也足以讓人為他心動,黎王竟然讓他來挖屍體?
方舒予心中忿忿,“黎王妃不適合挖屍體。”
楚沅也真是倒黴,跟瞭個這麼冷血無情的主,nan風dui佳如果跟瞭他,他一定會把他金屋藏嬌,好好的愛護。
陸容淮嗤笑,他眉眼狂傲,神色倨凜,“誰說阿沅要挖屍體,本王是帶他來慰勞平城百姓的。”
“聽說你們把老百姓喊來挖屍體,連幹活的工錢都不給,這活又臟又累又惡心的,閻王都沒你們能壓榨人。”
方舒予面色一僵。
旁邊的方柔苓忽然說道:“平城百姓是自願前來幫忙,而且待事情結束後,傢父自然會給他們工錢,王爺冤枉我們瞭。”
陸容淮:“你哪位?本王說話,你插什麼嘴。”
方柔苓:“小女是……”
“讓開,擋住本王和阿沅的路瞭。”陸容淮懶得跟她多話,牽著楚沅從兩人身邊走過,經過屍堆時,陸容淮讓楚沅閉上眼睛,將人抱瞭過去。
“王爺,臣不怕的。”他伏在陸容淮肩膀上,小聲說道。
陸容淮:“屍體可不好看,晚上會做噩夢的。”
楚沅垂眸,眼睫顫瞭顫,“臣見過屍體。”
“哦?什麼時候?”
楚沅卻不肯再說。
陸容淮見他不說,也沒繼續問,他抱著人來到山腳下,看向正在搬移山石的百姓,百姓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補丁,甚至都沒穿上衣,光著膀子在搬碎石。
“大傢都歇歇,過來領錢。”他揚聲喊道。
忙碌的百姓們停下來,面色猶豫的朝他看過來。
楚沅站在他身邊,溫聲笑道:“都過來吧,王爺給大傢發工錢瞭。”
他長得好,氣質溫柔,笑起來時更有親和力,比冷面嚴肅的陸容淮看著好相處,百姓們放下扁擔鐵鍬,朝他們走過來。
“來,阿沅幫忙一起。”陸容淮將一個錢袋交給他。
兩人站在土坡上,讓百姓們排好隊,依次給他們發瞭銀錢,每人五兩,比他們幹農活忙上三個月還要多。
大傢感激無比,朝陸容淮和楚沅跪下磕頭。
陸容淮輕輕揚唇,說道:“不用謝本王,要謝就謝黎王妃,是他得知你們這些天一直在幫忙,還沒有工錢,自掏腰包解決瞭這事。”
楚沅看瞭他一眼。
明明是他自己的主意,路上才告知瞭他這件事,現在卻把功勞算在他頭上。
百姓們一聽,頓時更加不好意思,頭磕的越發實誠,“多謝黎王妃,多謝黎王妃。”
“快起來吧,大傢休息一會兒。”楚沅輕聲說道,他見每個人身上都汗流浹背,讓他們去樹蔭下歇息。
弦風他們很快到來,還雇人送來瞭好幾車的白面饅頭和井水,一一發放給百姓。
方新海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來這裡就是為瞭找到陸容浚,其他人和事他一概不關心,讓這些賤民過來幫忙已經是他們的榮幸,錢是半分也不會給的。
而且要不是這個地方發生賊亂,齊王又怎麼會出事!
他在心裡甚至將平城百姓也記恨上。
陸容淮在跟一名衣衫襤褸的百姓聊天。
楚沅將饅頭發完,看瞭眼天色,已經過瞭巳時,日頭高升,眼下到瞭四月,氣溫也在逐漸升高。
而那些挖出來的屍體,還在那邊堆著,被太陽暴曬。
屍體腐爛速度很快,他經過時沒有看,但嗅覺靈敏的他已經聞到瞭一股臭味,若是再不處理,這些屍體會加速腐爛,嚴重的話,還會帶來可怕的疫病。
“王爺,那些屍體要如何處理?”
陸容淮:“本王本以為他們會把屍體埋掉,不曾想隻是堆在那裡不管不問,阿沅可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