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淮接過弦雨遞來的濕巾帕,捏住楚沅的下巴給他擦臉,剛才弦月摸到的地方全部被他擦瞭個遍。
楚沅乖乖地讓他擦臉,聞言眼睛一亮,“弦月要給我易容嗎?”
陸容淮:“……不是。”
“哦。”楚沅頓時失望。
他低頭瞅瞭眼自己肚子,還想著若是能易容,等肚子大瞭他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出門,也沒有人會認出他。
“他需要做一張阿沅的臉,通過摸骨的方式能準確把握臉型,做出來的面具更逼真。”
“做我的臉?”楚沅抬手摸向自己的臉頰,“王爺是想讓人假扮我?”
“嗯,弦月與你體型相似,又不常出現在人前,後面他會假扮你留在王府。”
“那我跟王爺去哪?”楚沅問道。
陸容淮話語簡短,“你去聶府住。”
楚沅察覺不對,“那王爺呢?”
陸容淮抿唇,垂下眼避開楚沅的目光,聲音有些艱難,“今天早朝時,父皇確定瞭送靈霜和親的日子。”
“什麼時候?”
“八月十八。”
那就是八天後。
屋內沉寂瞭一會兒。
楚沅咬住下唇,黑寶石似的眼睛變得有些空洞,嗓音也微微發顫。
“王爺要去送親,對嗎?”
作者有話說:
陸狗:對的,老婆。
沅沅:……你沒老婆瞭。
陸狗:!!
今天第二波高燒嘔吐,大傢還好嗎?出來冒個泡呀,給大傢發紅包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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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這天晚上。
弦雨端著白瓷碗走進院子,他腳步匆匆,手卻很穩,碗裡的湯汁一滴也沒灑出去。
“王爺。”他敲瞭敲門。
很快,陸容淮從裡面打開門,接過那碗肉沫蛋羹,門再度闔上。
他走回內室,楚沅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腰際搭著軟被,肩膀有規律地輕微起伏,好像睡著瞭。
但陸容淮知道,他並沒有睡。
靜默半晌,陸容淮坐到床榻邊沿,他將瓷碗擱到矮櫃上,碗底與桌面相碰,發出很輕的脆響。
“阿沅,吃點東西好不好?”
床上的人兒沒動靜。
“你中午隻吃瞭幾口,晚膳也沒吃,晚上會餓的胃疼。”男人聲音低啞,冷峻的眉眼有著化不開的擔憂。
楚沅還是不說話。
“寶寶,我錯瞭。”陸容淮脫鞋上床,一把抱住楚沅,長腿緊緊夾住楚沅的小腿,將腦袋埋進他的頸間,“打我罵我都行,你別不理我。”
楚沅掙紮著翻過身,他推開陸容淮的腦袋,一把揪住他的臉頰,眼神發涼。
“王爺錯哪瞭?”
“我不該去送親。”陸容淮被扯住臉也無所謂,見楚沅終於肯理他,他高懸的心總算是落地。
“不對。”楚沅一點也不客氣,拽著他的臉皮往外扯,將那張英俊無儔的臉給扯變瞭樣。
那點小貓力氣,陸容淮任他扯,甚至還主動把臉湊近。
“王爺今晚要是說不出自己錯哪瞭,就去睡書房吧。”楚沅咬著牙,頜面優美的弧度也跟著繃緊,眼睛瞪圓瞭也很漂亮。
還很可愛。
陸容淮喉結上下滑動,他摟緊楚沅,大手撫上他清瘦的後背,“別動氣,我不應該事先瞞著阿沅,是我的錯。”
“原來王爺還知道自己錯在哪,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今晚去書房睡。”楚沅收回手,冷冷的宣佈。
陸容淮:“??”
他都坦白瞭怎麼還要睡書房?
陸容淮跟八爪魚似的牢牢圈住楚沅,嗓音故意壓低後越發磁性迷人,不要臉的在楚沅面前使美男計。
“我並非故意隱瞞,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你說。”
“王爺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楚沅並不相信,仍舊冷著小臉問道。
“半個月前,父皇跟浮晴說瞭此事,浮晴偷偷傳信告訴瞭我。”
“半個月……王爺明明可以早一點跟我說,結果直到父皇在早朝上宣佈,你回來才告訴我。”楚沅眼睫顫抖,呼吸略微加快,臉色有點白。
“別動氣別動氣,寶寶我真的錯瞭,你打我一頓消消氣。”陸容淮抓起楚沅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啪啪給瞭自己兩巴掌,響聲在內室裡飄蕩。
楚沅本來是有點想哭,被他這一出弄的又想笑。
“你皮厚,打瞭也不疼。”他帶著小脾氣說道。
“那我去找根藤條,你拿藤條抽我。”陸容淮說著就要下床。
楚沅拽住他的衣帶,“手疼。”
陸容淮又趕緊坐回去,他握住楚沅的手輕柔的吹瞭吹,還細致的給他按摩瞭半天。
“寶寶,我等會跟你解釋,先吃點東西好嗎?”
楚沅睜著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他。
陸容淮端起那碗蛋羹,“正清跑瞭。”
“啊?”楚沅驚訝,薔薇色的唇微微張開。
一勺蛋羹趁機喂進瞭他嘴裡。
“……”
楚沅快速抿緊嘴,但還是有一絲湯汁沿著嘴角滑落。
他趕忙坐起身,怕湯汁落到床上。
陸容淮的手帕及時出現,擦幹凈他的嘴角。
“王爺卑鄙。”楚沅咽下口中蛋羹,神色幽幽,滿臉寫著被坑瞭的哀怨。
陸容淮奸計得逞後,心情頗為愉悅,“寶貝跟我鬧脾氣可以,但不能不吃飯。”
他另一隻手摸上楚沅微凸的肚子,目光愛憐。
“我好不容易將你養胖瞭一點,現在又懷著寶寶,阿沅餓著肚子,寶寶也要跟著你餓肚子呢。”
楚沅:“……”
他不想要寶寶餓肚子。
剛剛隻顧著自己生氣,倒是把肚子裡的孩子給忘瞭。
楚沅撅瞭噘嘴,兇巴巴的使喚陸容淮,“王爺喂我吃。”
“喂喂喂,必須喂。”
陸容淮大喜過望,趕忙舀瞭勺蛋羹吹瞭吹,喂到他嘴邊。
楚沅乖乖張開嘴。
“寶貝真乖。”
“寶貝真棒。”
“寶貝吃東西的樣子真好看。”
陸容淮一邊喂一邊誇,溢美之詞如江水滔滔不絕。
楚沅抬手捂住他的嘴,他咽下嘴裡的蛋羹,瞪他,“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
“阿沅這麼好,肯定會原諒夫君的,對不對?”陸容淮放下已經吃幹凈的碗,又去洗瞭帕子過來給他擦手擦臉。
他擦的很仔細很認真,每一根手指頭都擦的幹幹凈凈。
楚沅:“那你說實話,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
陸容淮這一通忙碌,額頭上冒瞭不少汗,他盤腿坐在床邊,伸手將外袍脫掉,隨意地丟在地上。
“提前告訴你,你肯定會難受更久,我不忍心。”
“送親的人一定要是王爺嗎,其他皇子不行?”他賭氣似的說道,鼻子有點泛酸。
他說完就撇開臉,抬手揉瞭揉眼睛。
再說話時聲音甕甕的,有點沙啞,“抱歉,我情緒有點大,皇命難為,不怪王爺。”
“小傻瓜,”陸容淮伸手抱住他,低頭親瞭親他額頭,“不開心不要憋著,咱們傢裡你最大,想做什麼都可以,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傷害自己。”
楚沅揪著他胸前的頭發絲,抿著嘴不吭聲。
“阿沅,父皇身體不太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