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忽而傳來女子冷淡低叱。
於魁怒目瞪向門口,“你是誰?”
浮晴走到陸容淮身後,她取下面紗,一雙清眸裡都是風霜苦難。
“還記得我嗎,於魁。”
於魁憤怒的神色被驚恐取代。
“你……你!”
“沒想到我還活著?”浮晴面露譏諷,“你當年對我下毒手,並且竊取我軍功時,是不是就沒想過我有一天還會回來?”
於魁鼻翼翕動,胸膛劇烈起伏。
“原來這些日子攻打於國的是你!你可是於國長公主!”
“這個時候又記得我是長公主瞭?”浮晴好笑,笑著笑著眼中又覆上刻骨的恨,“你跟父皇聯手毀掉我清白時,把我捆住丟進鄴河時,怎麼就不想想我是誰呢。”
“怕我蓋過你的風頭,怕於國真的會有一位女國主,你們簡直……豬狗不如。”
“我這麼努力的活下來……”浮晴深吸一口氣,她手裡不知何時多瞭一柄匕首,“就是要把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還回來。”
於魁:“父皇是你殺的?你竟敢弒父?!”
浮晴:“是啊,我死瞭會下地獄,但我不怕,我隻想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人是我殺的,佈防圖是我拿的,於國,爛透瞭,早點滅國對百姓也是一件好事。”
“瘋子,你這個瘋子!”
於魁怒吼一聲,舉劍沖下臺階,目眥猙獰的朝她跑來。
浮晴眉眼松乏,也主動迎擊上去。
兩人在大殿上打瞭起來。
很快,於魁就落瞭下風。
浮晴一刀接一刀的捅入,她雙眸冷意混雜著殺意,面前的於魁對她來說早已是個死人。
她每一刀都深,卻並不會立即致命,過瞭一盞茶工夫,於魁身軀晃瞭兩晃,轟然倒地。
“啊——”
殿中的妃嬪淒厲尖叫起來,個個花容失色,抱在一塊兒驚恐流淚。
於魁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抽搐,口吐血沫,死不瞑目。
浮晴盯著地上的屍體看瞭會兒,她隨手丟掉匕首,胳膊和身上也被劃傷瞭好幾處,她不甚在意的回過身,朝陸容淮拱手道:“謝王爺讓我親手血刃仇人。”
“小事,你先去找軍醫包紮一下傷口。”
等浮晴離去,陸容淮眼神掃過角落裡那群妃嬪,狹長黑眸盡顯凌厲,“出去。”
妃嬪們哪裡還敢在這多待,陸容淮的話無異於赦免瞭她們,眾人連走帶跑的奔向殿外。
“站住,本王讓你走瞭嗎?”忽而,身後傳來男人冰冷漠然的聲音。
眾人僵住,瑟瑟發抖的回過頭,一顆心提到瞭嗓子眼。
然後她們就見到瞭同樣神色僵硬的陸靈霜。
原來是說她。
其他妃嬪腳下跑得更快瞭。
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邊,陸靈霜瞬間緊繃,雙唇血色全無。
“你還想跑?”陸容淮語氣嘲弄。
眼見自己逃跑無望,陸靈霜瞪向她討厭瞭十幾年的人,她故意大聲吼道:“有種你就殺瞭我。”
陸容淮:“好的。”
陸靈霜:“……”
“想怎麼死?是先剝掉你的皮把你掛在城樓上風幹,還是砍掉四肢扔進甕裡帶回陸國,你自己選一個吧。”
陸靈霜被他口中的酷刑嚇得面白如紙。
她長這麼大,最怕的還是陸容淮。
大概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敢出言挑釁。
“陸容淮,像你這種滿手沾瞭血的劊子手,殘害手足,喪盡天良,肯定會不得好死。”
陸容淮:“你難道沒聽過,禍害遺千年?”
“……是啊,”陸靈霜似乎被哽瞭一下,但她很快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三皇兄你要活得久一點,但你的王妃,可能很快就要下來陪我瞭。”
陸容淮捏瞭捏指骨,神態如常,“你搞錯瞭一件事。”
“什麼?”
“十個柳明月,都不是阿沅的對手。”
“你!……你怎麼……”陸靈霜瞪大雙眼,一臉見鬼的表情。
“我怎麼知道柳明月在這?”陸容淮哂笑,“以你的豬腦子,還做不到說服史國跟於國結盟。”
“本王若是猜的不錯,柳明月現在已經不在於國境內,而是借兵攻向西境,想抓住王妃來威脅本王,對吧?”
“愚不可及。”
陸靈霜渾身發抖。
他竟然都猜到瞭。
柳明月跟她說過的計劃,幾乎被他猜中瞭全部。
“本王先暫時留你一命,等著看吧,不出一月,柳明月就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不、不可能……表哥他有十二萬大軍,西境隻有五萬邊防兵,表哥不會輸的!”
“這可不一定。”
“一定不會的,對瞭,還有四皇兄,四皇兄也會幫我們的。”陸靈霜像是找回瞭自信,她雙眼迸發奇異的神色,目光幽幽的朝他咧開嘴。
“我們都小瞧瞭四皇兄,三皇兄,這下你輸定瞭。”
作者有話說:
揭曉答案,黑袍男人是柳明月哦。
感謝在2023-02-0623:27:59~2023-02-1021:21: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嶺南之地有桂樹20瓶;
非常感謝大傢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8章
於國覆滅的消息傳回陸國時,已經過瞭新年。
百姓們還沉浸在節日的熱鬧氛圍裡,沒多久就聽說黎王沒有回西境過年,而是帶兵橫掃史國,所向披靡。
陸容淮在占據兩座城池後,派人將於魁的首級送去給史國主,史國主嚇破瞭膽,連夜出逃。
與此同時,黎王妃在西境打退史國大軍的消息也一並傳回瞭鄴京。
鄴京上下對楚沅的討論甚至蓋過瞭陸容淮。
那位風姿無雙的王妃不僅文采出眾,還能領兵作戰,決勝千裡。
黎王真是好福氣。
一時間,京中關於兩人的話本層出不窮,再度掀起瞭熱潮。
百姓們不懂時局,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鄴京的官員卻過得提心吊膽。
尤其是逐漸壯大的四皇子黨,在看到陸容淮和楚沅屢獲戰功後,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連個整覺都睡不著。
再打下去,陸容淮手裡的兵越來越多,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也會水漲船高,加上陸容澤身子骨不好,黎王又狼子野心,他們怕朝中那些人會直接站出來,讓陸容淮做皇帝。
一番商量過後,他們去找陸容澤,希望他能下令,讓黎王和黎王妃鳴金收兵,返回鄴京。
趁著事態還有回旋的餘地,把人召回鄴京是最穩妥的辦法,先讓黎王回來,他們再想辦法控制住他。
他們是為陸容澤考慮,更是為自己謀劃。
這些人都曾得罪過陸容淮,若是讓陸容淮登帝,他們的仕途可就完瞭。
他們想盡辦法要阻止陸容淮,豈料陸容澤對此毫不在意,任憑他們說破瞭嘴,陸容澤都置之不理,甚至連殿門都沒讓他們進去。
眾人等瞭幾個時辰,最後失望離去。
就在這時,昏迷瞭好幾個月的弘嘉帝突然蘇醒過來,許貴妃換下華服美裳,打扮素凈的去見他。
一個時辰後,她又來到陸容澤寢宮。
陸容澤如今的身子已經差到起不來床,許貴妃稟退下人,邁著蓮步走到床榻旁。
她看著床上形銷骨立的陸容澤,兩條秀眉還是不可控的皺起,在床上之人睜眼時又極快的松開。
“你父皇他醒瞭。”她面容平靜,可話尾的激動顫音還是出賣瞭她此時的心情。
陸容澤疲倦地勾起唇角,他似乎是想笑,然而虛弱到連嘴角都無法牽動。
許貴妃隻見他嘴角動瞭動,她以為陸容澤是想說話,伸手輕拍他的胸膛,“母妃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你父皇剛才已經松瞭口,允諾將皇位傳給你。”
許貴妃臉上笑容明艷,“他快要死瞭,這兩日就會寫好傳位詔書,也不枉本宮前段時日親自熬參湯給他喝,澤兒,我們終於等到瞭這一天。”
陸容澤聲色寡淡,“我也快死瞭。”
許貴妃臉上笑意僵持瞭一瞬間,她安撫道:“少說這些晦氣話,太醫原先還說你活不過正月,你看你如今不也挺過來瞭嘛,母妃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不會丟下母妃的。”
陸容澤緘默不言。
許貴妃:“你父皇讓你登基後做一件事,攔住陸容淮,將楚沅捉回來。”
許貴妃目光試探,“本宮一直覺得奇怪,黎王妃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陛下三番五次的要捉拿他,澤兒可知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