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他又放瞭狠話,以後就守著沈傢守著小叔子過瞭,才十六歲的哥兒,身都還沒破,本來是好改嫁的,這話一說,以後要怎麼熬。
想到這裡她轉身,憐愛的摸瞭摸林飄的肩膀:“去坐著,弄好我給你端過來。”
林飄點瞭點頭,他不習慣拿個板凳坐在門口捧著碗吃,就在屋內桌子邊乖乖坐下瞭。沒一會二嬸子就端上來一個海口大碗,映入眼簾的就是大大的雞翅雞腿,一層薄薄的淡黃油花浮在上面,下面窩著一團雪白的面條。
“你不喜歡吃太油的,油水我就留給二柱子瞭,他可喜歡。”
“二柱子長身體呢,多吃點油水才好。”
二嬸子聽這話高興,叫他趕緊吃,轉身又去尋瞭個小陶罐:“二柱子給我說瞭,你要去看你小叔子,我用個小陶罐裝一些你看怎麼樣,緊著你小叔子吃。”別讓大沈傢的那些討厭鬼吃到瞭。
她正在鍋裡選,撿著好肉往罐子裡裝,聽見林飄屋裡傳來的聲音:“留個雞腿給二柱子,我答應瞭他的。”
“他又去你哪裡混吃混喝瞭?!”二嬸子一聽這話就罵罵咧咧起來,一會裝好瞭給林飄提進來,倒是沒忘記給她兒子留雞腿就是瞭。
林飄在屋裡吃雞湯面,雞肉燉得皮滑肉嫩,散養的雞沒吃過飼料,經常都是自己在後院覓食,偶爾上山打點菜葉豬草之類的(二柱子上山玩順路給他打一背篼)給雞改善夥食,雞肉雞油的香氣濃鬱,雖然湯底沒其他調料,但燙瞭幾片二嬸子後院現拔出來的白菜,湯底又多瞭一分蔬菜的清香,稍稍放些鹽,一口面條一口湯,口齒生香。
林飄吃好面也喝幹凈瞭湯,二嬸子已經把小陶罐裝好瞭,又尋瞭塊粗麻的包袱佈,給他塞瞭幹凈的筷子勺子,陶罐上倒扣一個陶碗,用包袱佈全都包在瞭一起提著。
“你快快的去,緊著籠絡住你小叔子是最要緊的,要是不行,他們有其他打算,你就趕緊回來,咱們村東邊和村西邊不是一回事,現在大傢都佩服你呢,肯定都幫著你。”二嬸子有點為他擔心。
林飄聽瞭連連點頭:“二嬸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提著小陶罐出瞭二嬸子的門,林飄沿著街道走,路上抓瞭個大樹底下玩泥巴的小孩帶路,小孩一聽他是林飄,要去大沈傢,一下眼睛都亮瞭,看他的眼神猶如看戰士,連跑帶跳的往前蹦躂。
林飄還沒走到門口,他來瞭的消息已經傳到瞭大沈傢,大沈傢由大伯父和二伯父兩傢人組成,組成瞭勢力龐大的大沈,據說當年三個兄弟的老爹老媽偏疼小兒子,導致老大和老二戰線一致同仇敵愾,都很討厭老三,老三就是林飄相公的親爹。
等親爹媽一死,老三被排擠得受不瞭瞭,自己分傢到瞭村的另一頭去瞭,而老大老二還保持著曾經的團結,堅決的霸住瞭老爹留下來的祖屋。
幾個兒媳婦旁支的女孩聽瞭消息,都跑出來想躲在門邊要見識一下林飄到底是幾個鼻子幾個眼,像他們這樣的後輩,在傢裡長輩面前長輩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裡敢頂嘴說什麼,今天早上他們聽見林飄不止把她們婆婆關在瞭外面,一步都沒讓她們踏進去,還說得半點下風都沒落,都想見見這個烈哥兒長什麼模樣。
四周的鄰裡聽說瞭早上大沈傢那幾個婆娘吃的虧,一聽林飄來瞭,全都跑瞭出來,站在傢門口往外探脖子看。
等林飄提著瓦罐走到大沈傢門口的時候,四周鄰裡的門前已經站滿瞭看熱鬧的人,林飄仿佛全然不覺一樣,隻管往裡面走。
四周的人忍不住嘖嘖:“難怪沈松好好的婆娘不要要娶個哥兒,這模樣真好。”
“好什麼好,還是太像男人瞭,再嬌些還差不多。”
“聽說他在傢也幹活的,皮膚倒是白,是有做哥兒命的,就是脾氣太烈瞭。”
沈傢屋子裡的女眷和他打瞭個照面,也不可能和他親親熱熱的打招呼,怕婆婆怪罪,隻拿眼睛偷偷覷他,回頭一看自己男人也在打量林飄,頓時臉色一拉:“看什麼看,今早在人沒給人罵夠啊。”
一旁的男人嘖瞭一聲:“再叨叨我抽你啊,男人的事有你說的?”
林飄是好看,早上他們挨罵的時候他們被四周議論的指指點點都要說得抬不起頭瞭,還怎麼看林飄,老話說想要俏一身孝,他穿瞭一身麻佈衫子,那樣粗糙的白反倒襯得他嬌嫩的皮膚像朵軟嫩的花兒一樣,因為是個哥兒,又更顯韌性傲骨,眼睫一抬,眼底不帶笑,瞳子黑白分明的讓人不敢多盯著。
“堂哥,我小叔子呢?”他聲音倒好聽,不論好壞都帶著客氣。
“裡屋裡,你自己進去吧。”堂哥隨手朝裡一指。
村子裡的建築技術有限,一過瞭堂屋裡面都黑漆漆的,林飄一走進去,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腥苦藥味。
稍微向前一點,便看見瞭光亮,一張炕一張大四方桌,小窗支開透氣,光從外面漫進來,照在床上的男孩身上。
林飄來之前很嚴肅的思考過如何進行唱念做打,但一看見這個孩子,心裡的想法就先放到瞭一邊。
這小孩據說剛十歲出頭,蒼白的躺在床褥裡,額邊碎發茬凌亂,額頭上的冷汗一層層的也沒人擦。
林飄走近一些,掏出手帕給他擦掉瞭冷汗,看著他稚嫩的臉,難怪四方鄰裡都說他脾氣怪,但從沒人怪罪他,反而覺得他是文曲下凡,這小孩小小的,但眉眼秀致,鼻梁高挺,薄唇飽滿,骨架也勻稱修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文質彬彬的秀致俊朗,隻是現在年紀小,細弱瞭一些。
林飄摸瞭摸他的身子,應該是沒什麼損傷,隻是溺瞭水,再摸摸額頭,一貼手,又濕又冷,再探瞭探炕。
雖然現在天氣熱不用燒炕,但這小傢夥還病著,真不是自傢孩子不知道著急,要是他們自傢的孩子,別把炕燒出火來。
林飄憐惜的摸瞭摸沈鴻臉蛋,輕輕拍瞭拍:“沈鴻?沈鴻?”
沈鴻的睫毛又長又黑,顫瞭好幾下才睜開一條縫,林飄抱著他讓他向後靠在炕上:“你是不是還沒吃東西,我帶瞭湯來,你快喝點暖暖胃,這樣才好得快。”
林飄憐惜他,聲音又輕又柔,生怕嚇到瞭他,也不管他聽沒聽懂,解開包袱佈上面的結,先盛瞭一碗湯出來,將厚厚的油都四周撇開,給他打瞭碗清淡的出來。
湯在瓦罐裡保溫,上面還有一層厚厚的油封著,舀到碗裡還是燙手的,林飄取瞭小勺子出來,舀起一勺吹瞭好一會才遞過去。
溫熱的湯勺貼上沈鴻的嘴,沈鴻先嗅到味道,那湯勺傾斜瞭一點,他本能的開始慢慢喝下去,握著湯勺的人也一點都不急,慢慢往他嘴邊送。
雞湯醇香溫熱,綿長的溫度順著咽喉往肚子裡淌,流經冰冷的地方,一勺一勺化開,喝瞭半碗沈鴻才回過神來,抬眼看向面前溫柔的少年。
“小心燙,瓦罐裡還有肉,都燉得軟軟的瞭,你喝著舒服瞭我夾點肉來給你吃。”
這是沈傢的哥哥嗎……他怎麼從沒見過。
“鴻兒!我那可憐的鴻兒!天殺的喪門星!”一陣嚎叫傳來,門被猛的推開,二伯娘緊急趕到,撞進滿室的雞湯香味裡楞瞭一下,再一看林飄正在給沈鴻喂雞湯,一陣肉痛。
“你這哥兒還要不要臉,你又殺雞!”
“二伯母,鴻兒身體不好胃口弱,我特意選瞭隻沒下蛋的肥母雞給鴻兒補身子呢。”林飄純良的大眼睛看著她。
二伯母恨不得撕瞭他這張狐媚的臉,一把搶到炕頭去:“鴻兒,就是這喪門星哥兒克死瞭你哥哥!又克得你落瞭水!你這便將他逐出門去,傢裡長輩都會給你做主的!”
沈鴻微怔,看著面前變臉變得如此快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位小哥夫。
他聲音稚嫩虛弱,但咬字十分斯文清晰:“二伯娘,生死有命,不關哥夫的事。”
第3章
林飄一喜,沒想到小叔子是這樣拎得清的人,這雞湯算是沒白給他喂,看他的眼神也越發憐愛,覺得這小孩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
二伯娘一聽這話差點沒氣背過去,他們忙前忙後把人救回來還接到瞭傢裡來,一句好話沒得他的,他還倒幫這個喪門星講起話來瞭。
“沈鴻你爹娘你哥哥都在天上看著你的!你竟然幫起這個喪門星來講話瞭,咱們才是一傢的,他一個外人圖的什麼你心裡要有數!”
林飄認可的看向二伯娘:“二伯娘說得對,咱們嫁進來的本來就是外人,哪裡敢置喙什麼。”
二伯娘氣得牙都癢瞭,林飄這個小狐貍精,每次說話的時候就睜著他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望著她,說起怪話來更是調子一聲比一聲軟和,一副好欺負的憨憨模樣,但那爪子就藏在手底下,真靠上去瞭就要亮出爪子撕破人一層皮來。
沈鴻聽他這樣說,嘴唇動瞭動,眼神望向他,似乎想說什麼,看瞭一眼二伯娘靜默垂下瞭稚嫩的眼皮,他終究還是第一次見哥夫,太熟絡瞭也不好。
“你這賤蹄子!”二伯娘沖上來就想揪住他,林飄再不濟也是個男人,躲開她輕而易舉,順勢還想絆她一下,但考慮到沈鴻就在旁邊看著,他不太好第一次就表現得這麼兇狠。
於是不走心的淺叫瞭一聲:“伯娘,你怎麼打我!”
大伯娘接到消息,正從外面趕來,他們傢在村子裡的地位遠不一樣,從他們子孫起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他們傢是祖輩都有讀書人的,雖然是莊戶人傢,但那可不是泥腿子,那叫世代耕讀!
雖然還隻是識瞭點字,會背瞭點三字經千字文,但也是正經養著讀書人的人傢,她正教著著孫女識字的事情,就聽見林飄來瞭的消息,匆匆從媳婦的房間裡趕出來,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林飄的叫聲。
她猛的將門推開,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沈鴻的臉色,沈鴻是他們傢孩子這一輩裡最能讀書的,長得那是十裡八鄉誰見瞭都要誇好的,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文,還能將意思融會貫通,甚至觸類旁通說出些他們都想不出的話來,可恨的是這麼好的胚子投到瞭小沈傢沒投到他們大沈傢。
雖說不幸,但也是老天長眼,這孩子以後就他們可以做依靠,不就歸到他們傢來瞭,以後說不定能成個舉人老爺,也是他們傢的福氣。
不過她和她男人打的這個主意還沒和二房的通過氣,畢竟他們想把孩子過繼到自個膝下,怎麼好讓老二傢的知道。
“這是在做什麼?!”大伯娘瞪住二伯娘,大聲呵斥起來:“都是自傢人,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怎麼動起手來瞭。”
“我一個手指頭都沒挨著他,他倒是叫起來瞭!”二伯娘平白吃瞭個啞巴虧,發現這個時候大嫂也不幫她,那邊林飄那小蹄子正坐在炕頭,給她投來瞭一個笑瞇瞇的眼神。
“快出去,別嚇著瞭鴻兒,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大伯娘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二伯娘不忿的數落瞭幾句,知道自己是吃瞭林飄的啞巴虧,現在她先理虧,隻能出去。
林飄坐在炕頭,仰起頭來笑瞇瞇的:“大伯娘真好,不像二伯娘,隻會兇我。”
“她脾氣不好,沒嚇著你吧。”大伯娘順坡下驢,林飄在她面前跟個漂亮的小少年似的,一點哥兒氣都沒有,說起話來又乖覺,像在和傢裡長輩貧嘴逗趣似的,和沈鴻坐一處就是兩個孩子。
大伯娘也拿他當孩子似的哄瞭起來,說瞭些以後你一個人過伯娘幫襯你,一筆寫不出兩個沈,伯娘對你好之類的好聽廢話。
林飄還是第一次這麼密集的接觸這麼多形形色色的婦人,暗暗心驚種類繁多,門道很深:“伯娘說的什麼,我還有小叔子,以後我們兩人相依為命,互相幫扶,必定會好好把日子過下去的。”
大伯娘臉色微變,但依然八風不動:“長輩說什麼就是什麼才叫孝順,你年紀小主意大,可別想岔瞭。”
“哪有,本來就是一傢人,岔不岔的也是一傢人,絕尋不出別的說法來的。”
林飄應付得有些累瞭,摟瞭一把身邊還虛弱的小豆丁,抬瞭抬忍得有些緊繃的下巴:“你說是吧?”
沈鴻看著身旁的林飄,他神情緊繃,雖然面上不顯,但這樣坐著說套話顯然他已經快忍不住瞭。
耐性不佳,脾氣不算好。
沈鴻在心裡暗暗點評瞭一下,但想到方才他把自己抱起來靠在炕頭,一勺一勺給他喂湯的細致。
“長嫂如母,沈鴻一切聽哥夫的。”
“你這說的什麼胡話,他才多大年紀,怎麼來拉扯你,你往後還要讀書,科考,束脩,盤纏,以後哪樣不是大頭,你跟他去瞭還耽誤你哥夫改嫁。”大伯娘語氣加重,暗暗點他。
“我不改嫁。”林飄斬釘截鐵,有吃有穿死老公,日子不要太靈,還有小叔子這個道德擋箭牌,不把小叔子放在身邊,他就是一個沒有戶口沒有資產的二等居民,有小叔子他說不定還能當個烈夫,道德要素直接拉滿。
“我這輩子,就守著小叔子,為他籌謀,為他經營,也不枉我嫁進沈傢來一趟。”
林飄想抽帕子出來擦一擦自己不存在的眼淚,但考慮到和沈鴻挨得太近,演一個小孩也沒必要,隻是轉過頭去放輕聲音淡淡問他:“你身體好點瞭嗎?要不要再休息一會,要是能走路瞭我們這就回去吧。”
“我原先昏迷,後來是睡瞭過去,現在已經好多瞭,能走路。”
“那我們走吧。”林飄把他扶起來,心裡安心多瞭,沒想到小叔子也是一個香餑餑,大伯娘在沈鴻面前這樣扮好人拉好感度,沈鴻要真吃她那一套,可就虧大發瞭。
大伯娘直接傻眼瞭,他們這兩人,一個少寡,一個失怙,一個願意養,一個願意跟,不違禮制,不違規矩,甚至還是一段佳話,急得一聲聲的叫著鴻兒,隻得瞭林飄一句大伯娘保重,就要將人扶瞭出去。
大伯娘看著兩人向外走去,沈鴻連頭都不回一下的模樣,拉下瞭臉:“林飄,你可想好瞭,以後你可就沒今天的面兒瞭,把人帶走你要養不活,我們沈傢不會放過你的!”
她本來想放一放狠話,讓沈鴻想想未來的科考路要怎麼走,但一想他也隻是今天被帶回去瞭,並不是就沒機會再帶回來瞭,畢竟他年紀還小,未來養在誰膝下無限可能,不好把話說死,隻能對著林飄罵瞭兩句,況且以後他們沈傢在村子裡,有的是法子收拾這個哥兒。
“大伯娘放心,我保證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林飄走之前,還沒忘把東西收拾好,瓦罐和雞湯又原路提瞭回去,一點沒便宜沈傢。
“回去先吃點東西,不吃東西什麼病都好不瞭,你有點低熱,現在身體冷嗎?”林飄身上沒穿多少衣服,把外面的麻佈衫子脫瞭下來罩在他身上,低頭看著他頭發濃密的頭頂,看他站起來才到自己胸口。
“哥夫,我不冷,方才喝瞭你熬的雞湯,已經好瞭許多。”
“行,回去再吃點飯,長力氣。”林飄厚臉皮的沒說雞湯不是自己熬的,他看沈鴻話並不多,有什麼答什麼,每句話都有頭有尾,但其餘閑碎的表達是一個字都沒有,比如什麼我好餓,我好冷,我沒有力氣之類的哼唧抱怨,更是一句都沒聽見。
確實是個好苗子。
林飄帶著他往回走,一路上都是幹活從山上回來的人,或者站在門口打趣的閑漢婦人,看見林飄眼睛裡都直直的透著一句喲嘖嘖嘖,又叫這哥兒拿捏住瞭。
一直走到自傢門前,二嬸子站在旁邊的門戶外,伸長瞭腦袋遠遠的看著林飄帶著沈鴻回來瞭,臉上笑得喲,這哥兒厲害,不吃苦,她看瞭心裡舒坦,心裡高興,揚聲:“小叔子吃飯瞭沒有?我送碗飯過來?”
“他還吃不得硬飯,麻煩二嬸子把飯泡湯裡,煨得軟些的可好?”
“好,怎麼不好,不費工夫的事,一會給你端過來,你可真會心疼你小叔子!”二嬸子轉身進瞭屋裡。
林飄推開自傢木門,把小叔子扶進房間裡後去後院看瞭一眼雞鴨豬仔,明白自己的第一步終於走踏實瞭。
他在這一刻感受到瞭,什麼叫做挾小叔子以得眾雞鴨。
享受瞭一秒鐘後林飄折返臥室:“雞鴨都很好,二柱子上次摟瞭一大背篼的豬草扔在籬笆裡,現在還有剩的,沒見餓瘦。”
“哥夫辛苦瞭。”小叔子弱弱坐在炕上,林飄剛給他蓋瞭床新褥子,又掀開瓦罐另盛瞭碗湯,滿滿夾瞭半碗肉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