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點瞭點頭伸手拿瞭一個,二狗自然也伸手拿,大壯剛做完事不想吃東西,但聽見補腦子,覺得這個需求是不可忽視的,也伸手拿瞭一個。
炸魚的口感焦脆,幹焦酥脆,有嚼勁,有嚼頭,但魚肉鮮嫩,炸幹之後即使有嚼頭,在嘴裡也很容易的就化渣瞭,魚骨魚刺也被炸得酥脆瞭,伴著裹上一層的香料,一口一口喀嚓喀嚓停不下來。
他們吃掉瞭半盤,想著剩下的留著下午給還沒到傢的人也嘗嘗,這才停下瞭手。
然後二狗和沈鴻去房間裡簡單擦洗之後換下瞭衣衫,還有一些用臟瞭的手帕,林飄讓他們自己收拾好放盆子裡去。
之前隻有沈鴻一個需要他打理,沈鴻每次還會把需要清洗的衣物疊好放在床腳,如今東西多瞭林飄就讓他們自己動手。
今天他倆回來,把燈籠放在書包裡帶瞭回來,這讓林飄很滿意,決定在菜單裡再加上兩道菜。
雖然已經有瞭大骨湯這位常駐嘉賓,但因為剛剛吃瞭味道不錯的炸魚,林飄又加瞭一道鮮魚湯,再添瞭一個脆炒豬肚。
然後讓二狗拿著菜單提前去同喜樓點菜,等到瞭時間點,他們便出發去同喜樓吃午飯。
到瞭同喜樓菜差不多已經擺好瞭,他們坐下開吃便好。
吃過中午飯回到傢裡,林飄給沈鴻量瞭量身高,意料之中,又長高瞭。
二狗應該是和他差不多一起長高的,所以兩人站在一起看不出什麼差別來,但是一量就顯出來瞭。
沈鴻看瞭一眼林飄,接過他手中的刀:“嫂嫂,我給你量吧。”
林飄點點頭,後退兩步靠在門框上,沈鴻伸手用小刀小心的在他頭頂上劃瞭一下。
林飄退開身看瞭一眼:“哇!又長瞭一點。”
他居然也長高瞭,雖然隻是一點點,但至少證明自己當前依然還是在長的。
畢竟他現在已經到瞭可能長,但也可能隨時不長的年齡段瞭。
“不錯不錯。”林飄點點頭,對自己很滿意,看來最近的飯沒有白吃。
臨近下午,林飄便開始給他倆收拾東西,吃的喝的,能帶上的都帶上點,又想到可以蹭溫傢的快遞,便提前告知沈鴻:“到時候我托溫傢,再送些東西上去。”
沈鴻頜首:“好。”
“送給韓修和穆玉,他倆當時照看我辛苦瞭,到時候你分給他倆。”
“好……”
二狗在一旁聽著,試探的問:“小嫂子,你覺得韓修好還是穆玉更好?”
“都挺好的啊,怎麼這樣問。”
“沒有,就是既然相處過,那肯定還是有個高低嘛,誰更談得來,誰性子更好,總是有感覺的。”
林飄想瞭想,這種時候怎麼能說別人傢的孩子更好呢?剛剛才討論過的,放著自己傢的孩子不好好養,過分去關心別人傢的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覺得咱們傢的最好。”
“呃……”二狗失語瞭一瞬,感覺小嫂子壓根就沒聽懂他在問什麼,隻能挫敗的放棄瞭。
沈鴻在一旁聽著,也沒說什麼,隻是道:“鹿洞山上在書院中有兩顆大楊梅樹,如今已經結瞭楊梅,先生不允我們帶下山,隻能在楊梅樹下吃,嫂嫂有空可上山來吃楊梅。”
“好呀。”林飄在心裡給沈鴻點贊,果園樂項目都安排上瞭,在水果稀缺的縣府,都是人追著水果吃,因為一旦過瞭季節就再也吃不到瞭。
“過兩天我看把酒樓的事情收拾瞭,大壯那邊也有事要處理,等事都差不多瞭,到時候我就上山來看你們。”
沈鴻點頭,二狗連連點頭,等到二柱回來,他們幾人又是吵吵嚷嚷的聚在一起吃瞭晚飯,待到吃過晚飯把人送出門,看著提著燈離去的兩個少年。
又是一次短暫的相聚和分別。
林飄這邊忙活瞭兩天,等到事情都差不多瞭的時候,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林黛玉轉世瞭,就這麼忙活瞭兩天,現在一歇下來,就覺得累得不行,渾身不舒服,眼皮還跳得不行,心裡發慌得緊。
林飄坐在屋子裡,不敢再動彈,時不時自己摸摸自己的脈搏,雖然他不能摸出自己到底怎麼瞭,但是總能摸摸自己的心跳快慢。
跳得有點稍快,但整體都還在正常的范圍內,怎麼會這樣?
沒什麼毛病,但就是渾身不自在。
難道真的是太累瞭?
林飄想來想去也不覺得自己能被這些事累病,想著可能休息兩天就好瞭,傍晚吃過飯,夜裡便早早的睡下瞭。
夜色格外的沉,身上的薄被也格外的沉,林飄無知無覺的睡瞭過去,亂糟糟的什麼都感受不到,慌亂的想要抓住什麼,就看見沈鴻落進瞭水裡。
夢裡他仿佛失去瞭重量失去瞭身體,念頭一動就跟著跳瞭下去,他看見沈鴻穿著儒生的寬袍廣袖,系帶在水裡飄蕩,他在水裡不斷下沉。
林飄很想靠近他,但是怎麼用力都無法靠近,兩人之間像隔瞭一堵透明的墻一樣。
不行。
他得救他。
他得拉住他。
他很努力的靠近,像穿過厚厚的粘稠澆水,靠近沈鴻身邊的時候,看見他慢慢睜開眼瞭。
林飄心想,活瞭,活瞭就好。
他在這一瞬仿佛也有瞭實體,沈鴻忽然伸手摟住瞭他,帶著他水面遊去,遊瞭很久很久,感覺橫渡瞭大西洋,透出水面呼吸的那一瞬,空氣劇烈的湧進鼻腔,林飄猛的一下驚醒,看見窗欞透進淡淡的晨光落在枕頭旁,抬手擋住瞭疲憊的雙眼。
這個夢什麼鬼,奇奇怪怪的。
第95章
林飄起床之後還是心裡很不舒服,夢裡的感覺十分沉重,窒息和重壓感仿佛還殘留在肢體上。
揉瞭揉眼睛,在被子裡坐瞭好一會林飄才穿上衣服起身,推開門看見二嬸子和秋叔在外面,梳洗之後坐在桌邊,將夜裡的夢給他倆說瞭一遍。
二嬸子一聽在他身旁坐下拍拍他後背心:“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你肯定是嚇著瞭,之前沈鴻落那麼兩次水你記心裡去瞭,這樣夜裡才會夢見的。”
秋叔也安慰他:“不會有事的,鹿洞山上不是沒有河嗎?”
“對,你肯定是上次落水嚇著瞭,心裡還沒好呢,得找個人來給你取嚇。”
林飄搖瞭搖頭,二嬸子看他這樣,又道:“那你要是實在心裡不舒服,擔心沈鴻,反正你這兩天也要去看他,你去那三清廟給他請個平安符,順帶一起送上去。”
這主意倒是不錯,反正是莫名其妙的擔憂,交給傳統文化比較合適。
林飄點瞭點頭,吃過瞭早飯帶著娟兒和小月出門去鋪子裡,稍微在鋪子裡看瞭一會,把東西清點過之後便對小月道:“乘著天色還早,我去三清廟拜一拜請平安符,你看著鋪子。”
小月點頭,她踩著一個小紮凳,手肘支在櫃臺上正在翻看賬本,最近她在學看賬本學算賬,一筆一筆都記得很認真,從賬本裡抬起頭來:“小嫂子你去吧!我會看好鋪子的!”
“我多請幾張,你準備幾個漂亮吉祥的香囊,到時候用來裝平安符。”
“好!”
林飄出瞭門,往另一面的山坡上去,要說小地方別的東西不多,山一大堆,大山小山連帶土坡,夏日的太陽明艷艷火辣辣,樹葉翠綠鮮潔,連風都帶著樹葉的氣味,山間濕潤微涼的風拂過,林飄爬到瞭三清廟入口,轉頭往下看瞭一眼,看見一堆蓁蓁綠葉,是已經失去早春限定皮膚的桃樹們。
林飄進瞭山門,又爬瞭一會階梯,終於到瞭廟的正門口,大概是小地方香火不旺業務不足,林飄一進去也沒看見哪裡有個道士道長的來接待一下。
左右找瞭一圈,發現也沒有在旁邊找到請香的地方,等瞭好一會才看見一個拿著掃帚的小道士出來,林飄趕緊逮住他:“小道長,我想來請平安符,再請香拜一拜三清,怎麼沒瞧見有人道長在?”
小道士詫異的看瞭他一眼,點瞭點頭:“你等等,我師父在練功,我去通報他。”
說著他把掃帚往旁邊一靠,轉身進瞭廟裡面,過瞭好一會才出來,拿起掃帚繼續掃地。
林飄見他身後沒有人:“師父不在?”
“師父在,等他收功。”
林飄:“……”
效率呢,效率在哪裡?
林飄等瞭好一會,終於看見那位勤學苦練的道長懶洋洋的走瞭出來,他瞧著精神頭不錯,但周身有種很松散的感覺,談不上多麼威嚴,甚至有種挺好說話的感覺。
林飄當即把請平安符的需求上傳,師父表示收到,林飄很上道的奉上香油錢,師父也沒說可不可,隻叫徒弟收下瞭,然後林飄領到瞭三根香,拜過之後道長又轉身回瞭他的後院,隻對他道:“稍等。”
林飄忙道:“要六個平安符。”
道長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多少?”
“六個……我傢裡孩子多,總不好厚此薄彼,分不勻吧。”
道長的表情一言難盡,指瞭指香爐:“那就,你再上三柱香,求符要心誠。”
“好的好的。”
林飄又領瞭三柱香,誠心誠意捐瞭第二遍香火錢,等瞭一會見道長出來瞭,手上拿著一疊黃表紙,送到林飄手上,林飄低頭一看,墨跡都才剛剛幹,有些筆畫的邊角還透著輕微的濕意。
“謝道長。”
林飄在廟裡等瞭一會,等符紙都幹透瞭整整齊齊疊起來小心翼翼的收好在懷裡,然後下瞭山。
下瞭山正好趕午飯,林飄趕到同喜樓去,果然娟兒和小月已經在等著他瞭,見著他來瞭,小月從兜裡摸出好幾個小香囊:“小嫂子你看,這是我選出來的,你瞧哪些好?不夠待會再去選幾個好瞧的。”
“都不錯,你也是成日瞧著繡娘繡東西的人瞭,知道什麼好看,選出來的都很好,我們來把符紙折上放進去吧。”
林飄摸出那一疊符紙,三人兩三下就折好瞭,林飄讓她倆選自己喜歡的花色拿走平安符,兩個小姑娘認認真真的選瞭,一個選瞭藕粉色的,一個選的湖綠色的。
選完林飄把平安符收好,等到下午吃飯時又給瞭大壯和二柱,第二日起瞭一大早,帶著東西和平安符又開始爬鹿洞山。
這次他帶的東西稍微有點多,想著每次見著沈鴻的同學能給的東西就不多,雖然自己是個不太熟練的長輩,但長輩該有的樣子還是要有的。
到瞭山上,林飄這次依然是托人去找沈鴻,在屋子裡等瞭一會,沈鴻便輕聲推門進來瞭。
他跨過門檻,目光向裡望來,林飄正坐在他的書桌後面,開瞭一包零食在百無聊賴的吃著。
“嫂嫂。”
“沈鴻你來瞭。”林飄放下零食拍瞭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向他走過去:“你最近沒什麼事吧?”
“無事,嫂嫂怎麼突然問這個?”
“鹿洞山上沒有河吧?”
“書院後面有條小山澗。”
“你別去玩水。”
沈鴻:“……”
“嫂嫂,山澗水沒有鴻小腿高。”
“哦哦……”林飄覺得自己有點太疑神疑鬼瞭,子不語怪力亂神,畢竟是沒邊的事情,但還是在衣襟裡摸出瞭香囊遞給他。
“我給你求的平安符,你收著,對瞭,二狗在哪裡?他也有一個來著。”
“靈嶽被先生留堂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