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飄點頭,那處清凈,也沒別的人,他倆慢慢走瞭過去,提著兩隻金魚燈走進黑乎乎的巷子裡,停在門口敲瞭敲門,過瞭好一會門才從裡面打開。
啞女披瞭一件厚厚的衣衫在身上,睡眼惺忪的出來,瞧見是他倆有些詫異。
沈鴻道:“姑娘辛苦瞭,請去休息吧,我們這邊不用人照看。”
啞女點瞭點頭,他們去瞭另一邊的房間休息,沒過一會啞女來敲門,送瞭一小盆炭火進來,都已經燒得小小的沒剩多少瞭,看起來應該是守夜剩下的。
她把炭盆送進來便離開瞭,沈鴻對這邊很熟悉,去取瞭一些炭進來,又取瞭一些柴禾,添上炭,放上柴禾,柴禾劈得細,他順帶抓瞭一把引火的幹松針進來,放在炭盆裡燒著,一盆不太旺的炭火,一下就升起火舌,很快燃燒瞭起來,不用靠太近坐在旁邊都能感覺得到熱度。
林飄見他熟練生火的樣子,倒是想起瞭一些過往的日子,一時嘴角有些上揚,也並不說話,隻伸出手讓傳遞過來的溫度落在掌心裡,在身體裡傳遞開。
林飄愜意的烤著火,沈鴻看瞭一眼他伸出來的手腳,看見他腳上的那雙靴子上面有著明顯被沁潤的水跡。
“你鞋襪濕瞭?我去取雙襪子過來,你先將腳烤暖。”
“這邊還有襪子?”
“一些常用的東西都是備著的。”沈鴻停頓瞭一下:“是新的,無人用過。”
林飄點點頭,低頭開始脫鞋,沈鴻已經轉身去瞭外面。
林飄把鞋脫瞭下來,摸瞭摸自己的襪子,其實不算打濕,但就是又冷又潮,有種半濕不幹的感覺,把襪子也脫瞭下來,找瞭個小凳放在面前當做腳凳,小腿擱在上面,驅散著腳面的寒氣。
確實是冷到瞭,林飄摸瞭摸自己的腳背,因為手已經提前烤熱瞭,摸到腳背的時候感覺就像在摸冰塊。
沈鴻取瞭襪子回來,走進屋子在一旁坐下,將那雙雪白的羅襪遞給林飄,餘光看瞭一眼林飄的腳。
林飄是生得極好的,一雙手腳也不例外,隻他仿佛並不知道,就這樣總是隨意的赤腳給別人看,以前夏天的時候愛打赤腳,雪白的腳在晃動的薄衫下來回行走。
那時候他總覺得林飄不該這樣,他也勸過他好好穿鞋,但也沒有多勸,見他不聽也就算瞭,想著在傢裡何必還有那麼多規矩。
但他心裡的感受一直很微妙。
現在他更明白,那時候他那些情緒是什麼。
是躁動。
林飄晃瞭晃腳丫:“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既然他們在談戀愛,林飄自然不會吝嗇給他看一兩眼手腳這種小事。
沈鴻神色略有動容,似乎有些訝異的看瞭林飄一眼,也沒說什麼,隻是道:“可回暖瞭一些。”
他心中熱流湧動,湧向四肢百骸,不知是不是錯覺,仿佛空氣中開始彌漫著那淡淡的茉莉花香氣,膏脂在他肌膚上化開的味道。
越是上京這樣的地方,就越看重女子哥兒的貞潔,有些古板的論調將女子哥兒的雙足看得無比重要,隻有相公才能看她們的赤足。
林飄是在對他說。
他認定你是我相公瞭?
沈鴻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有些過快瞭,理智回籠的時候,已經傾身上前,手指緊緊握住瞭林飄的腳踝。
林飄有些驚訝的抬眼,似乎沒料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
沈鴻溫聲道:“是有些涼,也隻腳底烤熱瞭一些。”
林飄知道這小子在戀愛中是有一些詭計的,便望著他,看他打算做什麼,便見他將小凳拉近瞭一些,自己坐瞭上去,一手托著他的雙腳腳踝,拉開衣襟將他腳放瞭進去。
林飄一下瞪大瞭雙眼,心想這小子,哪裡學的招數,難道是無師自通?
可雙腳踩在暖熱的裡衣上,能感受到沈鴻腰腹傳遞過來的溫暖。
就……
隱隱約約好像是能感受到他的腹肌。
林飄有點懵,腦瓜子嗡嗡的。
但……
有點爽。
有點暗爽,就一點點,一點點。
林飄看著沈鴻,他衣襟微微敞開,隨意合攏的衣襟處露出裡面雪白的裡衣,沒瞭外面衣領的遮擋,他的脖頸和喉結便也露瞭出來,他脖頸修長,銜接著喉結的起伏很好看,尤其是他這樣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有種端莊的性感。
以前林飄沒覺得這些有什麼,他承認沈鴻很好看,他覺得他長得很瞭不起,想要摸一摸,但和任何稀奇的東西沒什麼區別,一朵花,一棵樹,長勢喜人都值得贊嘆。
但現在好像不一樣瞭。
這就是沈鴻。
不是好看的脖頸和喉結。
是沈鴻的脖頸和喉結。
林飄有些走神,漫不經心的岔開話題:“你不冷嗎?”
“我冷嗎?”沈鴻輕聲問。
便是要他自己感受瞭。
他的雙腳就在他的懷裡,他的身體熱不熱,他應當都是全然感受得到的。
林飄當然感覺得到他的體溫和冷沒有半點關系,熱度經過衣衫的積攢,完全是炙熱的。
沈鴻的手臂托著林飄的腳踝,林飄便幹笑道:“哈哈,年輕就是好,像個火爐子一樣,倒是適合用來取暖。”
沈鴻淡笑望著他:“自然。”
林飄感覺氛圍有點不對勁,但也得承認,這個氛圍很動人。
即使警惕如他,如今也慢慢習慣,甚至想要沉淪下去。
便道:“你過來。”
林飄想,這樣好的夜晚。
是可以有一個吻的。
沈鴻起身,托著他腳踝的手向上,抱住瞭他的小腿,想要把他的腳順勢放在凳上,他好錯身靠近邀請他的林飄。
動作才做到一半,林飄原本柔軟的神情便僵住瞭,有些傻眼的望著他。
沈鴻也僵住瞭一瞬,喉結難耐滾動。
林飄腦海裡跟雷打瞭一樣,一陣噼裡啪啦的風中凌亂,雖然不是多稀奇的事情吧,雖然大傢都是男人吧。
但是。
但是。
腳掉下去那麼一截的時候。
踩到瞭一個東西啊啊啊啊……
不太確定是不是。
林飄又回味瞭一下。
但如果不是,又能是什麼?
可如果是的話。
都超過肚臍眼那麼多瞭?
腳心踩到的時候,感覺體積占比好像也有點大。
他是不是不該在發育期給他吃得太好?
林飄有一萬個想法在腦海裡跑過,最後隻變成瞭一個有些發愣的:“你……”
沈鴻耳廓泛起一層薄紅,沒有再繼續靠近,坐回瞭凳子上:“飄兒……我並非有意冒犯。”
“這……”
這是冒犯不冒犯的問題嗎。
你小子臉上這麼淡定,實際反應這麼大的?你還裝什麼淡定?
林飄這哪裡還敢親這小子。
麻溜先把腳收瞭回來,先把烤熱乎瞭的襪子套上。
沈鴻見他突然把雙腳收瞭回去,面上神色有些緊繃,顯然是有些受到驚嚇瞭,便知道這個意外有些把節奏打亂瞭。
林飄大約感覺到瞭冒犯,或者是對他有瞭看法?
沈鴻看著林飄一系列的動作和神情,知道林飄已經開始退縮瞭。
“飄兒。”他伸手抓住林飄的手,握緊在手中,輕輕垂下瞭眼:“我也不知曉原因,但和你在一起……很容易這樣。”
他雖然神色並沒什麼變化,但林飄見他耳廓薄紅,又垂下的眼,像是很不好意思,林飄還是第一次見沈鴻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又聽他說不知曉原因什麼的,不知曉原因。
等等。
他不會都搞不明白這是什麼吧?
林飄很懷疑,沈鴻都十九瞭啊。
可想一想,他又沒有性教育課,又沒有小視頻看,沒有通房,沒有結婚,說要為他守身如玉,別說沒有和異性有過什麼關系,連發展都沒嘗試發展過。
林飄頓時感覺自己造大孽瞭,有些結巴:“你……你不用太緊張,這個,還挺正常的,尤其是你這個年紀,就……就還……也沒什麼其實。”
沈鴻認真的聽著他說話,神色淡定,眼眸時不時看林飄一眼,一副受教的樣子。
他是林飄養大的孩子。
他們之間該如何,不該如何,都該掌握在林飄手裡。
在林飄徹底淪陷之前,他都不能奪過這個掌控權利。
事以密成。
林飄感覺自己的語言系統都要混亂的,差點說出一些現代的形容詞匯,那估計沈鴻聽見都會震驚他怎麼會說出這麼粗俗的話。
但林飄感覺自己真是任重道遠,在這件事上需要好好的開解沈鴻一下,醞釀瞭半天的勇氣。
“那個……”林飄輕輕撓瞭撓發鬢:“你不用太緊張,很正常的反應,你現在年輕,過幾年應該就好瞭。”
沈鴻默然瞭一會,聽林飄這樣說,便知道林飄也不是很瞭解男人。
“你……你那個,就是,早上起來也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