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
韓羽垂頭在洗手盤上,捧起涼水洗把臉,隨後又抽出毛巾擦瞭擦,腦子清醒多瞭。
他極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隻是隱約記得去喝酒,喝醉後做瞭什麼,他一概不知。
韓羽濕瞭涼水拍拍腦門,自言自語地道:“希望不要傷害到雁姐……”
嘆息一聲,韓羽走出洗手間,來到床頭翻出他的手機,打開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
韓羽並不想打電話回去,隻是打開短信看瞭看。
這其中,有安顏向他道歉的短信,也有韓羽不理會她而惱羞成怒的短信。
最後一條短信,安顏服軟,想讓韓羽今天晚上陪她去華美達酒店參加雲海市醫學聯歡會。
韓羽默默地看完後,關上手機。
至於這個聯歡會,韓羽並不想參加,因為他還氣在頭上。
和安顏結婚以來,他是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以前,安顏隻當他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而事實上這種人一旦爆發,卻是最可怕的。
這次的事情,韓羽並不打算主動認錯,如果安顏拉不下面子,那就離婚吧,沒什麼大不瞭的,他受夠瞭。
“怎麼,舍不得你傢中的那位小嬌妻?”江落雁已經整理好衣衫,端正地坐在床邊,打趣般看著韓羽。
江落雁註意到韓羽的動作,攥著手機,表情緊繃,看起來很痛苦。
她心裡暗暗嘆息,又有幾分痛惜。
“不是,現在就別提她瞭。”
韓羽將手機收好,這才有時間環顧四周:“雁姐啊,這是哪?”
“酒店啊。”
江落雁嫵媚一笑:“你人生中第一次開房,是不是就獻給雁姐瞭?”
她心裡想,雖然無法擁有韓羽,但是偶爾調戲一下他,看他窘迫的樣子,還是挺快活的。
韓羽老臉一紅,忽然又想起床上的旖旎,不敢回應。
“好瞭,不逗你玩。”
江落雁站起來,端正瞭表情:“今天晚上有空嗎?陪我去見一位長輩。”
“有空啊!”韓羽聳聳肩:“今天難得放松,沒啥事,陪你去一趟吧。”
“是嗎?”
江落雁似笑非笑的看著韓羽:“我真怕你說要回去哄小嬌妻。”
韓羽一臉黑線,不是說不逗我玩嗎?
當然,和安顏有關的話題,韓羽一律選擇回避。
今天晚上,安顏和江落雁同時約他,但韓羽想都不想就答應瞭江落雁。
要是陪安顏去,難免會各種受氣,還要看她的臉色,為什麼要找不痛快?
所以,韓羽很痛快地道:“今晚我陪你!”
“那就好。”
江落雁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我前兩天和你說過的,想請你去為天下盟分會的殷會長治病,就是今晚。”
“那沒問題。”
韓羽自信滿滿的,有《生死內經》作為後盾,任何疑難雜癥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不過,你能跟我說一下天下盟的情況嗎?或者說,咱們雲海市各大勢力的具體情況。”
韓羽和他們很多人交好,甚至還是盈月集團的掛名老大,但實際上對雲海市的各大勢力瞭解有限,特別是瀚海集團和天下盟。
江落雁沉吟瞭一會,道:“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復雜。”
“我們盈月集團的情況,相信你比較瞭解,可是雁姐的來歷以及在雲海市發展的歷史,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韓羽疑惑地看著她。
江落雁柳眉一挑:“這是秘密,不準過問!”
“九鼎財團是雲海市最富有的集團,可比雁姐有錢多瞭,像范氏珠寶這種傢族,積累幾百年都不一定比得上馬傢。”
韓羽眼睛一亮,道:“那我以後幫馬大衛治病,得狠狠地敲詐他一筆。”
江落雁笑瞭笑,道:“他們傢裡有礦,不在乎。”
話鋒一轉,繼續道:“至於寶華實業,明面上經營古玩,但是偏門產業也不少,具體我就不說瞭。”
“還有瀚海集團……”
江落雁停頓瞭一會,“赤尊雄在道上混瞭幾十年,聲望很高,如今卻是洗白瞭,一手創下瀚海集團,雖然還在經營灰色產業鏈的生意,但大部分生意都是正經的,甚至比寶華實業還要幹凈。”
“其實啊,赤先生早就不過問江湖事,準備全身而退。他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和夫人遊山玩水,所以前天風月會所之行,他沒有來。”
“關於天下盟,現任會長是殷洪,坐下有四大堂口,分別是仁義堂、忠義堂、忠孝堂和忠恕堂。”
“其中,仁義堂的趙堂主背叛瞭天下盟,已經被你抹殺。其餘三大堂口,都是忠於天下盟的。”
“殷洪會長舊患嚴重,很少出面處理事務,可他依然是雲海市的定海神針,能震懾不少宵小之輩。”
“苗天狼沒有第一時間以武力強攻雲海市,也是在忌憚天下盟。”
“所以,殷會長的安好至關重要。”
江落雁眨著美目,顧盼流兮:“羽弟啊,今晚可就要麻煩你瞭。”
“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韓羽看苗天狼不對眼,自然不能讓他得逞,那麼替殷會長治病,是必須的。
接下來這段時間,韓羽先是給徐教授打瞭個電話,讓他處理一下昨天的後續問題,然後一直和江落雁待在酒店之中。
期間,徐教授想讓韓羽跟他一起去華美達酒店參加雲海市的醫學聯歡會。
韓羽果斷拒絕,先不說會碰上安顏,他都答應江落雁瞭,自然是不能放鴿子的。
傍晚時分,江落雁帶韓羽去西餐廳吃瞭晚宴,過後便去拜訪殷洪會長。
“你來開車,雁姐今天穿瞭高跟鞋。”
江落雁不待韓羽反應,笑瞇瞇地鉆上副駕駛座。
韓羽心想開車倒不成問題,可是當他坐上駕駛座後,卻後悔瞭,因為江落雁動手動腳,時不時挑逗一下,若非韓羽定力十足,可就要翻車瞭……
殷會長的住所離這兒不遠,韓羽在江落雁的指引下,駕車來到一方帶著濃濃歷史古韻的庭院面前。
“到瞭。”
江落雁很自然地拍瞭拍韓羽的大腿,提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禮品,帶著韓羽上門。
這個庭院有著最純粹的大夏庭院味道,大紅燈籠高高掛起,門前貼著對聯以及門神像,紅木質大門早已褪瞭色,透著自然質樸的歷史氣息。
“這些年,殷會長一直在這兒療養身子,很少過問盟中之事。”
江落雁一手提著精致的禮品袋,另一手親密地挽著韓羽的手臂,帶著他推開門走進去。
庭院之中,氣息清涼,走進去一看,倒也有很多現代化的設施。
韓羽隨著江落雁在庭院之中兜兜轉轉,花瞭好幾分鐘才來到正廳。
眼前大門敞開,裡面燈火通明。
“殷會長,我來看您老人傢瞭。”江落雁走到門口,往裡喊道。
“是落雁啊!”裡頭傳來一道厚重的聲音。
江落雁一笑,拉著韓羽的手走進去。
韓羽跟著跨過門檻,繞過一處屏風,隻見一位六十上下,須發花白的老人正在清掃古玩花瓶上的灰塵。
而他的身邊,跟著一對男女,均一言不發,表情僵硬得如同雕刻一般。
此老第一眼看起來十分和藹,平易近人,臉上始終掛著一縷慈祥的笑容,看起來就跟平常的老人差不多。
韓羽習慣性地施展望氣術,簡單一瞥,便對他的舊患瞭然於心。
小問題,對韓羽來說不礙事。
“殷會長。”
江落雁笑容滿面地將禮品放在桌面上:“這次我特意帶上我弟弟來看您,還想給您診斷……”
叮——
她這邊正說著,韓羽忽然接到電話。
韓羽心想這可能是安顏,也顧不上禮數,自顧取出手機一看,是張括?
他一接聽電話,裡頭就傳來瞭張括著急而緊張的聲音:
“韓羽,嫂子出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