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飄零心中驚懼，又十分好奇。
這時，那嬰兒的啼哭嘎然而止。
燕飄零一凜，望向文小山，文小山臉上也露出瞭驚悚的神色。
兩人面面相覷，沉吟半晌，燕飄零道：“還是看個明白吧。”
“看就看唄。”文小山無奈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就算想要往回走，恐怕也走不通瞭。”
燕飄零剛要舉步，聞言一僵，又狠狠地一咬牙，縱身掠出。
走瞭一段，逐漸看清楚瞭，那一抹黑糊糊原來卻是一座小島。
島上長著密密叢叢的矮灌木，中間還有幾座怪石堆。
兩人掠到邊沿，交換瞭一下眼神，便齊齊躍上瞭小島。
燕飄零團團轉身，打量瞭一下周圍，都是齊膝高的灌木叢，密密麻麻，也看不見什麼特別的東西。
張望瞭一通，兩人便小心翼翼地分開矮灌木，往中間的怪石堆走去。
走瞭一半路，忽聽文小山小聲道，“怪石堆裡有古怪。”
燕飄零一驚，急忙向怪石堆凝目，細細打量。
果然，嶙峋的怪石後面，依稀有什麼東西閃動。
“小心瞭！”聽得一聲輕喝，旁邊金光一閃，卻是文小山已運起瞭真氣。
燕飄零忙一叫勁，身上紫光閃耀，也運起瞭煉心罡氣，又意註丹田異物，引動丹田異物的力量，蓄勢待發。
又死死盯著怪石堆，忽一激靈，急忙停止瞭腳步。
旁邊的文小山顯然也發現瞭，幾乎同時止步。
怪石堆後面，竟然探頭探腦地伸出瞭幾顆人頭，都蓬頭垢面，目光呆滯。
兩人大吃一驚，迅速交換瞭一下眼神，文小山小聲問，“是人是鬼？”
燕飄零也答不上來，隻是看那情形，倒像是鬼多些。
忽聽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兩位是人是鬼？”
兩人一僵，相顧愕然。
“當然是人啦！”燕飄零沉聲喝道，“你們是人是鬼？”
又一個聲音問，“兩位真的是人？”
“廢話。”
燕飄零說完，怪石堆後面便畏畏縮縮地走出瞭一群人來，都衣衫襤褸，狼狽不堪。
其中居然有兩個女的，都披散著頭發，眼眶烏黑，活脫脫兩個女鬼。
燕飄零沉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怎會這副模樣？”
並沒有人回答，反而有人問，“你倆是不是聽到嬰兒的啼哭？”
“不錯！”文小山回答。
“然後跟著嬰兒的聲音來到這裡？”那人又問。
“正是！”燕飄零的心一凜，“怎的？”
那人一聲長嘆，不再說話。
燕飄零的心陡然沉瞭下來，望向文小山。
文小山也是一臉驚疑。
旁邊一人苦笑道，“你們很快就會變得和我們一樣瞭。”
燕飄零一驚，著急地問，“究竟怎麼回事？”
“我們都是被嬰兒啼哭引進來的。”有人接口，“然後就被困在這裡瞭。”
燕飄零大驚，又問，“怎會被困這裡？”
還沒等到那些人回答，燕飄零忽覺胳膊一緊，卻是被文小山抓住，扯得齊齊掠向瞭怪石堆。
文小山拉著燕飄零在那些人旁邊立定，便一臉驚恐地回身望去。
燕飄零一凜，也急忙轉身望去。
這一看，猛地一激靈，瞬間起瞭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之前走進來而分開的矮灌木縫中，正站著一名兩三歲的小孩。
那小孩拖著很不合體的破破爛爛的寬大衣衫，露在外面的頭臉、臂膀、腿腳全是黑不溜秋的，隻一雙眼眶卻是血紅的。
燕飄零定睛看去，發現那小孩的眼眶是一團血紅，沒有眼珠。
又見兩隻耳朵特別長，已經長得超過頭頂瞭。
小孩正用眼眶裡的兩團血紅死死地瞪過來。
看著這名小孩的詭異情形，燕飄零不禁倒吸瞭一口涼氣，喃喃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山鬼。”身後有人道。
“不錯！正是山鬼。”文小山驚道，“我早該想起來瞭。”
“山鬼？”燕飄零忙問，“是什麼？”
文小山顫聲道：“是山川精氣化形的一種精怪，最喜歡模仿人聲來迷惑人。”
“為什麼要迷惑人？”燕飄零不解。
“吸收人的精氣。”
“好吧。”燕飄零仍然要問，“就這麼一個小東西，就能把這些人困住啦？”
文小山搖瞭搖頭，“別看它小，卻十分硬朗，普通攻擊很難傷得瞭它。”
“也不是一個，而是成千上萬。”旁邊有人接口。
“成千上萬？”燕飄零和文小山齊齊驚呼。
“不錯，成千上萬。”身後一名女的簌簌發抖，顫聲道，“整片沼澤，全是這些東西。”
“什麼？”燕飄零和文小山又是同聲驚呼，張大瞭嘴合不攏。
“快看！”身後有人驚叫。
燕飄零和文小山急看去，頓時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冒起，直沖腦門。
前方那小孩身邊，突然冒出瞭無數小孩，擠得密密麻麻，都是通體漆黑，眼眶血紅，耳長過頂，齊齊瞪過來。
更要命的是，前方大片矮灌木叢都騷動起來瞭，陸陸續續有小孩冒瞭出來。
隻一瞬間，周圍便擠滿瞭密密麻麻的小孩，一雙雙眼眶閃著詭異的紅光，都瞪向瞭中間怪石堆的燕飄零等人。
燕飄零倒吸瞭一口涼氣，瞥一眼文小山。
文小山也是面如土色。
身後傳來瞭陣陣驚叫，聲音裡透露出恐懼和絕望：
“完瞭，今天這麼多。”
“今天不知要幾個？”
“都要死瞭。”
……
燕飄零轉頭瞥瞭一眼身旁那名已經嚇得軟在地上的女修，“怎麼回事？”
“它……它們每天都要上來，抓走一些人。”那女修牙齒咬得“咯咯”響，“已經抓走好多人瞭。”
“那你們為什麼不拼一把，沖出去？”燕飄零問。
“沖？”旁邊人有尖聲道，“整片沼澤都是這些東西——沖出去死得更慘！”
“我們沖過幾次瞭。”女修顫聲道，“根本沖不出去，反而被他們活生生撕裂、吞噬瞭好多人。”
“它們把我們困在這裡，倒不急著殺掉。”旁邊有人道，“隻是每天都會上來，抓走一兩個。”
“你們就這麼任它們抓走？”燕飄零冷冷道，“這樣子跟一群豬有什麼區別？”
“不反抗還好。”女修一臉驚恐，“一反抗，死的人就更多瞭。”
聽瞭他們這麼說，燕飄零的心已沉到瞭谷底。
看向文小山，文小山也是一臉的驚駭。
燕飄零不禁還是要問，“有沒有什麼法子？”
文小山搖瞭搖頭，“這麼多，根本打不過，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那就隻能像豬一樣等宰？”燕飄零怒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