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點點頭,又指著暗金小鼎,“這是巫皇鼎。”
“巫皇鼎!”古月冷又是一聲尖叫,灰袍人和燕飄零齊唰唰望去,古月冷驚覺失態,急抬手掩住小嘴,眼睛裡的驚駭卻無法掩蓋。
燕飄零暗忖,巫皇鼎又是什麼東東?
“小姑娘好像挺有見識的嘛。”灰袍人有些贊許地望向古月冷,“要不,你來說說巫皇鼎的傳奇?”
古月冷深深吸瞭一口氣,稍稍平伏一下激動,才沉痛道:“那是我族的一大慘案。”
“對喔,你是魔族的。”灰袍人道,“繼續講。”
古月冷又道:“巫皇姬聖曾經用這尊鼎砸死瞭我們的魔皇刑戰,同時把我們一座數百萬人的都城砸成瞭平地。”
我的乖乖!燕飄零隻聽得心膽俱裂,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瞭。
“小姑娘見識不凡啊!”灰袍人註視著古月冷,又道,“這樣說來,這把血色彎刀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瞭。”
古月冷一凜,驚呼:“難道是裂皇刀?”
“不錯!”灰袍人緩緩道,“巫皇姬聖用巫皇鼎砸向魔皇刑戰時,刑戰也向姬聖揮出瞭此刀……”
一頓,灰袍人又道:“此刀將一代聖皇姬聖劈成瞭兩半,巫皇、魔皇同歸於盡。”
燕飄零隻聽熱血澎湃,不能自已,直到隨著灰袍人又回到外面殿堂,重新坐在大椅上,連盡瞭幾杯熱騰騰的碧靈茶,才從極度震撼中稍稍平伏。
待燕飄零幾杯熱茶下肚,灰袍人才隨意道:“小兄弟,老夫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二。”
來瞭!燕飄零一僵,心念電轉。
他早已想到,灰袍人把他們帶上來,又是好茶侍候,又是參觀傳說法器,肯定有所圖。
隻是,他圖的究竟是什麼?
殺神拳譜?鳳凰神血?太初祖氣?丹田異物?除瞭殺神拳譜可以忍痛割愛,其他的可都是性命攸關的呀。
燕飄零心中忐忑,嚅嚅道:“請教不敢當,弟子沒啥見識,隻怕隻怕……”
灰袍人笑笑,目光灼灼地盯著燕飄零,“我就是想知道,那朱紅色的果子,究竟是什麼東西?”
燕飄零一愣,想不到灰袍人問的是這個。
“就是你在下面掏出來給小姑娘的紅色果子呀。”灰袍人看燕飄零不吭聲,便又指明。
原來灰袍人關註的是這個!燕飄零隨手抹瞭一把額頭的冷汗,雖然朱果也很不平凡,可畢竟不是性命攸關,何況儲物戒裡還有一小堆,不禁暗暗松瞭一口氣,嗤笑自己嚇唬自己。
又突然省起,在下面殿廳掏朱果給古月冷的時候,聽到“咦”的一聲,想必就是灰袍人所發的瞭。
轉念一想,又覺著有些奇怪,這朱果雖然靈力精純,應該還不至讓這位深不可測的灰袍人這麼在乎啊,難道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原因?
“……小兄弟……”看燕飄零還不吭聲,灰袍人似乎有些著急瞭。
燕飄零回過神來,急忙道:“弟子也不知道哇。”
灰袍人一怔,“那你是怎麼得來的?”
問的是朱果,燕飄零一直懸著的心放瞭下來,便老老實實回答,“是別人給的。”
灰袍人愕然,目光灼灼地註視著燕飄零。
燕飄零被看得很不自在,想瞭想,便又道:“弟子知道那果子長在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灰袍人目中精光暴閃。
“那果子長在一棵紫色的大樹上,那大樹沒有枝杈,直插雲霄。”
“是瞭!”灰袍人一拍大桌,把三人杯子裡的茶水都震翻瞭。
燕飄零嚇瞭一跳,自己也好奇,“那是什麼?”
“紫桐神木!”灰袍人一臉激動,“紅色的果子就是紫桐果。”
“紫桐果。”燕飄零喃喃自語,現在才知道原來朱果叫紫桐果,又不禁好奇,灰袍人為什麼這麼著急紫桐果呢?
灰袍人目光灼灼地盯著燕飄零,似是看出瞭他的心思,又緩緩道:“紫桐果雖然靈力精純,但也還算不上稀世珍寶。”
燕飄零抬頭望向灰袍人。
旁邊古月冷也靜靜地聽著。
灰袍人目光閃動,略一沉吟,便又道:“實不相瞞,對於老夫來說,這紫桐果卻是性命攸關。”
燕飄零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
古月冷也是一臉的驚訝。
灰袍人想瞭想,又道:“你們一路上來,有沒有發現一些奇怪之處?”
燕飄零和古月冷面面相覷,不知灰袍人何意,都搖瞭搖頭。
“你們在底層的時候,有過不少的打鬥,那些人……”
古月冷聞言,目光閃動,欲言又止。
燕飄零卻脫口而出,“不錯!那些人有古怪,好像打不死似的。”
“不錯!”灰袍人神情有些黯淡,“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古月冷目光閃動,卻把櫻桃小嘴抿得更緊瞭。
燕飄零一怔,腦海裡突兀閃現深淵谷底裡的群鬼,頓時毛骨悚然,又猛然想到瞭什麼,飛快地瞥瞭一眼灰袍人,冷汗瞬間打濕後背,兩股顫顫,隻想拔腿就跑。
灰袍人長長嘆瞭一口氣,緩緩道:“想到啦?”
燕飄零顫聲道:“塔靈大人饒命,弟子出去一定給您燒高香。”
灰袍人一怔,神情有些古怪,“不是這樣的。”
“那樣?”燕飄零沖口而出。
灰袍人正要分說,又目光一黯,嘆息道:“其實也差不多瞭。”
一頓,又道:“嚴格來說,我們確實不能算是活人啦。”
燕飄零一激靈,張大瞭嘴驚恐地瞪著灰袍人。
“但前輩也並非已逝之人。”古月冷突然開口。
燕飄零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姑娘好眼力!”灰袍人稱贊一句,又黯然道,“我們就是不死不活的活死人。”
“怎會這樣?”古月冷沉吟道。
“隻因我們身陷這裡之後,不知不覺就成瞭塔奴。”
“塔奴?”燕飄零和古月冷異口同聲。
灰袍人沉痛道:“我們的身體已被靈塔禁錮,並慢慢轉化成靈塔的一部分。”
“那會怎樣?”燕飄零脫口而出。
“表面上看,我們的靈魂還安放在軀殼裡,其實,靈魂和軀殼早已分離瞭。”灰袍人嘆道,“本來屬於我們的軀殼,卻成瞭禁錮我們靈魂的枷鎖。”
燕飄零隻聽得頭皮陣陣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