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當時就有一種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食之無味的感覺。不過她還是花瞭兩秒的時間來簡單地慶幸瞭一下,多虧這早飯不是顧經年親手所做,否則她還不得心疼死?
林汐沒有將電話裡的內容告訴顧經年,隻是說是學校同學打來的。蒼天可鑒,她不是有意欺瞞,而是她真的不願意顧經年跟著自己去看守所那種地方。
顧經年先行去瞭公司,林汐又在屋子裡折騰瞭半天,這才開著車去瞭看守所。
女警見到林汐進來,急急忙忙帶著她去瞭傅如雅所在的屋子。
倒不是那種陰森昏暗的牢房,而是一間平時警察們休息的房間,如今傅如雅正躺在那裡,頭上纏著厚厚的紗佈。
“她是今天凌晨撞墻自盡的,還好我們救下的及時。可是在早上的時候忽然就沒瞭呼吸,我們還以為沒有救過來,然而剛才,她又睜開瞭眼。”
林汐點頭,示意自己明瞭。女警很有眼色地走瞭出去,將這個單獨的空間留給瞭林汐。
林汐緩步走到瞭**邊,看著緊閉雙眸的傅如雅,她的睫毛還在微微的顫動,呼吸也有些不均勻,林汐不由得撇嘴一笑:“既然都醒來瞭,還在這裡裝睡多沒意思?”
果真,林汐話落,傅如雅慢慢睜開瞭眼睛。
她想要起身狠狠地掐住林汐的脖子,但是不過剛剛動瞭動,頭上就是一陣撕裂的痛楚,她再次重重地倒回瞭**上。
“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自殺。”林汐單手支著下巴,淺笑盈盈,“是不是昨天晚上林業雄來找你瞭,要和你離婚?”
其實林汐知道,既然傅如雅這麼些年都心甘情願地呆在林業雄的身邊,未嘗不是沒有感情的。這次的重婚罪,她唯一的籌碼就是林業雄不起訴她,但是自己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林業雄的離婚協議書。
這怎能不叫她心灰意冷?
再加上昨天上午,林婉來找她,也提出瞭要斷絕母女關系的要求,不管其中有幾分真假,但是事實就是這般。她傅如雅在頃刻間失去瞭丈夫和女兒,變得一無所有。留下的,隻是那狼藉不堪的名聲。
以前的傅如雅有多麼的高高在上,現在就有多麼的狼狽難堪。
“是不是你?”傅如雅齜牙咧嘴地問道,“是不是你設計的,讓婉婉和我斷絕關系,讓業雄和我離婚?”
林汐淺笑著搖頭,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女兒和你斷絕關系明明是為瞭嫁入賀傢,你怎麼什麼屎盆子都要往我身上扣呢?”
見到林汐這麼一副滿是無辜的樣子,傅如雅真是氣得心肝肺都疼起來瞭。
“不過……”林汐忽然拉長瞭尾音,話鋒一轉,“讓林業雄和你離婚,這確實是我的主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虧待過你不成?”傅如雅現在顯然是氣急瞭,以至於說出的話根本就不經過大腦,聽起來荒謬極瞭。
林汐“噗嗤”一聲笑瞭出來:“我說傅女士,你的臉到底是丟在瞭哪裡?你捫心自問,你敢說沒有虧待過我?”
“我好吃好喝的養著你,平時也是護著你,你生病受傷我照顧著你,你還想要怎樣?”傅如雅現在,除瞭氣憤就是氣憤,除瞭不甘就是不甘,以至於根本無暇去考慮自己到底是說瞭些什麼。
林汐上前一步,彎著腰,直接伸手按在瞭傅如雅頭上紗佈透著紅色的那一塊兒地方。
那裡正是傅如雅的傷口,哪裡經的起她這麼按壓?一時間,痛楚的感覺就像是一股電流,順著她的神經,傳遍瞭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不理會傅如雅淒厲的**,林汐隻是瞇著眼開口:“疼嗎?現在疼清醒瞭嗎?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混賬話瞭嗎?”
林汐放開手的時候,方才還是星星點點的紅痕現在已經紅瞭一大塊,甚至有的已經滲透瞭紗佈蔓延瞭出來。她看著傅如雅渙散的眼神,伸手在她臉上就是一巴掌。
傅如雅剛才由於疼痛而有些渙散的神智被這麼毫不留情的巴掌給打瞭回來,她不知道林汐用瞭多麼大的力,以至於她可以感受到左臉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腫脹起來。
“腦子清醒瞭就給我好好聽著!”林汐冷哼瞭一聲,“我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我媽給我留下的,至於你護著我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因為你的陷害?還有你所謂的照顧我,需要我將你當年雇來打我的那些人給叫來和你對峙一番嗎?”
傅如雅有些懵地看著林汐,她全知道瞭,她怎麼都知道瞭?
“這些年你費勁心思抹黑我的名聲也真是辛苦瞭,找人打我毀我清白也真是費心瞭,但是不好意思我命大你的一切計劃都落空瞭。上次在林業雄生日,你想算計我卻是自己遭瞭秧,還有我的不雅照事件不也是你做出來的嗎?”林汐這麼說著,再次伸手拍瞭拍傅如雅的臉,“你的一切動作,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我手裡有的是證據,我倒是要看看,你和你那寶貝女兒到底要怎麼機關算盡!”
傅如雅一聽到林汐的最後一句話,立刻就慌瞭,連連開口解釋:“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和婉婉沒有關系,一直都是我不待見你,婉婉待你不是一直親如姐妹嗎?”
林汐簡直是要給這人的信口開河給跪瞭,嗤笑道:“呦,還真是有媽的孩子是塊兒寶,真是令人羨慕啊!”
傅如雅青白的嘴唇不住地抖動著,像是看惡魔一般看著林汐。自從她從牢裡出去之後,她就真的宛如一個惡魔,一步一步地將她們推進瞭地獄的深淵。
“我今天就是來和你算賬的,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就是。”林汐笑瞭笑色,隨後在屋子裡踱著步子,一副要聽傅如雅辯解的模樣。
傅如雅聞言,立刻亟亟辯解:“難道你對我們做的事情就少瞭嗎?你看看最近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你的算計之中?你已經將婉婉害成瞭那樣,讓我倆成為瞭所有人的笑柄,你毀瞭整個林傢,你還要怎樣?”
“我說過,其它的新聞是我披露的,但是林婉和嚴蕭的那個新聞不是我爆出的。”林汐的腳步停瞭下來,再次重申瞭這個問題,停頓片刻,湊近瞭傅如雅,換上瞭一副賊兮兮的表情,“至於我還想如何……我要你的命,還有林婉的命,來給我贖罪!”
傅如雅的瞳孔猛地瞪大,仿佛近在咫尺的林汐是什麼魑魅魍魎一般。她張著嘴,面部表情僵硬,被林汐那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給深深地震撼瞭。
“你不是說過我不像林汐嗎?對,我不是林汐!”林汐的聲音忽然壓低,帶著微微的低啞,像是地獄裡困獸的哀鳴,“林汐早就死瞭,被你讓人成功地打死在瞭牢裡。我是林梓蕓,那個被你一推從而喪命在林汐輪胎下邊的林梓蕓。”
傅如雅條件反射地就想要反駁,但是卻忽然意識到,她是怎麼知道的林梓蕓當初被自己推瞭一把?
“之前我為瞭我媽媽的病去求你們借錢,你們將我掃地出門。話說這些年林傢一條狗的生活過的都比林梓蕓要好吧?”林汐說著,話鋒忽然一轉,“哦對瞭,你不是還想將你的侄子介紹給我嗎?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看不上他嗎?就是因為我是林梓蕓啊,傅澤冰是林梓蕓的男友,卻在同一時間在你的鼓動下對林汐各種追求,你覺得有著兩個人記憶的我,還會蠢兮兮地去上當嗎?”
傅如雅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心裡的震撼,隻是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不斷地重復著“你是鬼”三個字。
“對,我就是鬼,我是來向你索命的厲鬼……”林汐倏然伸出左手扣在瞭傅如雅的脖頸上,慢慢使力,猙獰笑道,“不光是你,還有你的婉婉,一個都別想跑!”
傅如雅呼吸困難,張大嘴瞪著眼,肺部還是感覺不到一分新鮮空氣的進入,她在劇烈地掙紮,可是林汐的手就像是釘在她的脖子上一樣,怎麼都掙脫不得。
黑暗來臨之際,林汐忽然松開瞭手,大量空氣湧進瞭鼻腔,傅如雅的神智又收瞭回來,但是不待她深深喘上幾口氣,林汐的手就再次收緊。
如此往復,樂此不疲。每次就在傅如雅以為自己就要死掉的時候,林汐都會松手,在她以為這折磨就要結束的時候,她都會給她重新帶來這種窒息的感覺。
見傅如雅的表情由最開始的驚恐,到後來的絕望,然後重新燃起希望,之後再是絕望,如此往復,林汐忍不住高聲笑瞭起來。
她的笑聲尖銳而刺耳,真的和厲鬼的聲音一樣,讓她聽瞭驚悚至極。
傅如雅的心智在遭受巨大的打擊,以至於她現在已經對自己的人生產生瞭懷疑。她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生是死,更加不知道面前的林汐是人是鬼。
尤其她的手冰寒而滑膩,帶著讓人心驚的冷意,就像是死人的手。
倏然間,傅如雅捂著自己的耳朵高聲尖叫瞭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將整個房頂給掀翻,刺得林汐也忍不住有些頭疼。
她倒是想看看,這傅如雅的意志力到底是有多堅定,到底在她的這種折磨下,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有時候,逼瘋一個心中有鬼的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