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瞭許久許久,傅如雅尖銳的叫聲這才停瞭下來。真個人變得畏畏縮縮,在看到林汐的時候,連滾帶爬地從**上滾瞭下來,直接縮到瞭一個角落裡,嘴裡喃喃地說著“妖怪”二字。
林汐撇瞭撇嘴,朝著門口走出去,傅如雅卻覺得她好像是又要來折磨自己一般,竟然對著她開始“砰砰”磕頭。
她頭上的傷由於磕頭太重再次滲出瞭鮮血,可是傅如雅卻恍若不覺,依舊大力磕著,仿佛隻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在林汐面前保下自己一命。
林汐腳步一頓,盯著不斷磕頭的傅如雅的身子看瞭兩眼,嘴角掛上瞭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推門離開。
“林小姐,這是您要的東西。”女警將一個小小的u盤放到瞭林汐手裡。
“謝謝。”林汐接瞭過來,示意她去房間裡邊:“她現在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你看看有沒有事,要是有事的話,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就好。”
女警一聽,連聲應是。明明林業雄已經來離婚瞭,這就證明他很有可能不會再起訴這傅如雅的重婚罪瞭。在這看守所裡受瞭好幾天的折磨尚且支撐著,怎麼這短短的一小時,就不正常瞭呢?
林汐開著車直接去瞭林氏大廈,前臺小姐這次已經認得她,急忙迎瞭上來,要帶她上樓。林汐卻擺瞭擺手,而是直接將密封好的u盤遞給瞭前臺小姐:“把這個給林業雄送過去就好。”
前臺小姐不敢怠慢,立刻誠惶誠恐地去瞭。彼時林業雄正坐在辦工桌前發呆,聽前臺小姐說u盤是林汐送過來的,整個人都有些不好瞭。
那小小的u盤就像一個帶刺的怪物,讓林業雄久久都不敢伸手去接,前臺小姐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站瞭很久,手臂都舉得有些酸麻。
林業雄拎過那個u盤就扔在瞭桌子中央,仿佛那是個燙手的山芋。他死死地盯著,想著難道是林汐找出的那些關於自己資產的證據?
於是,林業雄將u盤插到瞭電腦上,卻在點開裡邊的內容的時候,臉色一陣通紅,勃然大怒。
他一把抄起旁邊的鋼化杯,狠狠地砸在瞭電腦屏幕上,曲面屏立刻四分五裂,許多碎渣飛濺瞭出來,打到瞭林業雄的手上胳膊上,刮出瞭一道道的紅痕。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氣得可以。那林汐……竟然送來這樣的東西給他看!
那個u盤裡邊放著的,正是在看守所裡的傅如雅被幾個男人虐待的視頻。隻看瞭一眼他就再也看不下去。聯想到昨天晚上見到傅如雅的時候,她那淒慘的現狀,林業雄心下就一陣陣地疼。
他是真的就不明白瞭,林汐和傅如雅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她要這麼對她!
林業雄氣得腦袋一陣陣發蒙,甚至看著面前的場景都有些天旋地轉的不真實,於是他走到瞭總裁休息室裡,一頭倒在瞭**上。
數十年來,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心累過。
手機響起瞭短信提示聲,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所發,隻有一句話:“王秋菊的戶籍,趕緊辦!”
林業雄將手機狠狠的摔在瞭墻上,“卡擦”一聲響起,一切喧囂都歸於平靜。
胸腔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瞭一般,怎麼都喘不過氣來。林業雄死死地揪著自己的領帶,面前閃過的卻是林汐那無論何時都笑盈盈的臉。
她不是林汐,她絕對不是林汐!
——
估摸著林業雄現在應該氣得夠嗆,林汐的心情愈發地好瞭,看瞭看時間,驅車去瞭一傢餐廳。
是一間位於四環之外的餐廳,林汐之前就聽說過,裡邊的小龍蝦十分美味,相傳比簋街的還要好吃許多。
花瞭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才達到瞭那件餐廳,當時已經是午後,餐廳的人不多,林汐剛剛推門進來,就聽見二樓有人對自己吹瞭個口哨。
一傢做小龍蝦的店卻裝潢地古色古香,傢具都是紅木所制,透露著低調的奢華。傅澤冰趴在二樓的欄桿上,看著林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來。
“等你很久瞭,菜都上好瞭。”傅澤冰笑著說道,帶著林汐去包廂。
“就在外邊吃吧。”林汐站著身子沒動,指瞭指他身後的幾張矮榻,
傅澤冰挑起瞭眉梢:“你這是信不過我?”
“嗯,我信不過你。”林汐如實相告。
傅澤冰輕笑瞭一聲,聳瞭聳肩,讓服務生雅間裡的菜品全都轉移到瞭二人現在坐的這個位置。
林汐也不客氣,抓起一隻小龍蝦就開始吃,傅澤冰看著她靈巧的剝小龍蝦的動作,眸光閃瞭閃。
“想不到三年不怎麼吃,你的動作還是這麼的熟練。”冷不丁,傅澤冰來瞭這麼一句。
林汐心下一沉,倏然明白瞭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林汐也不在意,她管他是什麼想法?隻是道:“叫我來是幹什麼,趕緊說!”
“我的目的你不是早就知道瞭嗎?”傅澤冰笑著反問。
“說說你給我的好處。”
傅澤冰將早就準備好的支票遞瞭過來:“你看看上邊的數字。”
林汐將支票接瞭過來,卻並不是看,而是直接擦瞭擦自己油膩膩的手指。
寫著天價數字的支票帶著許多油漬,被林汐團成瞭一團,丟在瞭垃圾桶裡。
“我現在的身價不比你低,你覺得我缺錢嗎?”林汐有些諷刺地看著傅澤冰,他還真被以前的那些個日子給窮怕瞭不成?以為什麼事情都是可以用金錢來解決的?
“聽說最近凱利的資金周轉有些不靈,我才給瞭你最需要的東西,汐汐你還真是不領我的情。”傅澤冰鏡片後的眼睛中卻沒有任何傷痛的神色,但是說出的話,卻有著難言的失望與痛心。
“你的消息真是靈通。”林汐幹笑瞭兩聲,“可是你的錢都不幹凈,我可不好意思要。”
“哦?我的錢都是踏踏實實賺來的,怎麼就不幹凈瞭?”
“這錢是當初林梓蕓賺的,不是你。靠著女人得來的錢,在我看來就是不幹凈。”
傅澤冰臉上的笑容逐漸隱瞭下去,他看著林汐那張淺笑盈盈的臉龐,真是恨不得撕瞭她的嘴。
明明是一副嬌美的面容,明明那清眸流轉可人無比,明明說出的話是那麼的嬌婉動聽,可是為什麼她每次都要以這種肆意的態度來挑釁他呢?
她分明很清楚,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將閱古集團所有的功勞都歸功於林梓蕓那個死人。
“汐汐,你這樣我很不開心。”
“哦。”林汐點頭,接著剝自己的小龍蝦。
傅澤冰良好的修養簡直是要被她這種絲毫不以為意的態度給逼得破功瞭。
“那你要什麼?”傅澤冰從牙縫中擠出瞭這幾個字。
“五天後,博古斯集團有一批珠寶競標,若是我說讓你退出競標,可好?”
“不可能。”傅澤冰想也不想地拒絕。他深深地看看林汐,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她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在他的調查中,可從來沒有任何顯示說凱利集團要涉獵珠寶這一塊兒的啊。
林汐垂下眼睫,嘆瞭口氣:“傅總拒絕地這麼幹脆,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你今天談判的誠意瞭。”
“這個條件我無法答應,你應當知道這批珠寶對我閱古有著怎樣的意義。”傅澤冰將林汐面前的茶杯給她添滿瞭茶水,不慌不忙地道,“你換一個條件,我必定答應你。”
“讓你死也可以嗎?”林汐歪著頭認真地問。
“你不會。”
林汐不知道傅澤冰是哪裡來的自信,但不過……她確實不會。要是這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瞭,豈不是太過可惜?
“那好,我要你閱古集團的股份,無償。”
傅澤冰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眼神像是兩道利劍一般透過鏡片射向瞭對面的林汐。
林汐吃飽喝足,靠在柔軟的靠墊上,一隻手在桌子上慢慢地敲著,微笑:“林婉的命雖然不值錢,但是你讓我留下我已經很不爽瞭。提出這個條件,我也不算是獅子大開口不是?”
“你要多少?”
“百分之十。”
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無償入股,居然還敢要百分之十?
林汐就這麼仰著臉接受著傅澤冰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毒辣”的目光,甚至還擺出瞭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半晌,傅澤冰才從牙縫中擠出瞭這麼幾個字:“我會找人去辦。”
得到瞭自己想要的結果,林汐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站起身來就走。
傅澤冰面色陰沉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死死地瞪著林汐的背影。
那個女人分明就是在給他下套!她的目標一開始就是閱古集團的股份,但是她卻從珠寶競標來入手,知道他閱古不可能放棄珠寶競標,他必然會拒絕她的要求,於是她順勢提出瞭第二個要求。
因為今天是他提出談判的,本身就處於下風,拒絕瞭她一個條件自後,自然不能再拒絕第二個!
傅澤冰雙手死死地扣著桌子,用力極大,幾乎恨不得將桌子給掰碎。
林汐出瞭飯店之後,發動車子,還沒有開出多遠,卻從後視鏡看到瞭自己身後跟著的兩輛車!
她瞳眸微縮,手腕靈活地變動著檔位,卻倏然瞪大瞭雙眸,臉色一片慘白。
她的剎車……
失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