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原視頻之類的對林恩駿來說當然是小case，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靈活地敲動，沒過兩分鐘，一個視頻就蹦瞭出來。
林恩駿“誒”瞭一聲：“姐，這個視頻不是之前那個嗎？”
正是當初傅澤冰栽贓陷害凱利集團的時候，為瞭調查言諾的那張銀行卡，找出的當年的那個視頻。
林汐看著屏幕，在某個位置，點瞭暫停。
她將屏幕轉向言諾：“當初看的時候，我就發現瞭不對勁兒，那個時候沒有告訴你。”
她指著角落的那個位置：“上次我們看到瞭，這個是程叔，但是他旁邊這個女的，我當時不知道是誰。但是現在，我大概有瞭答案。”
林汐拿出手機，將剛才自己在二樓拍的那張照片，展示給眾人看。
真的是巧合，林汐拍照的那個位置，和視頻裡攝像頭的角度，相差無幾。
“我為什麼確定我拍的就是視頻裡的那個人，因為她們不光身形類似，最最重要的是站姿一樣。站姿是一個人的習慣，基本不會改變。視頻裡的人站著的時候是兩隻手叉在後腰上，照片裡的人，一模一樣。”
賀耀先湊近看瞭看，果真如此。
“你這拍的是……林梓妍？”林恩駿也湊瞭過來，驚呼一聲。
林汐點頭：“是。”
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十分驚悚。
林梓妍一直是一個三好學生乖乖女的形象，她怎麼會和青幫的程叔認識？
幾人都覺得自己的三觀被毀瞭。
林汐意有所指地看著賀耀先，好似在說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賀耀先端著酒杯往嘴裡不斷倒酒，借酒澆愁。
陳珺瑤不知道從哪裡晃晃悠悠回來瞭，見到賀耀先，一下子怔瞭。
她好似第一次見賀耀先一樣，將他上上下下好好打量瞭一通。
賀耀先被她這個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怎麼瞭？”他低聲問著。
“我就是同情你。”陳珺瑤嘿嘿一笑，“在婚禮上發生瞭那麼多的事情，太可憐瞭。”
賀耀先很鬱悶。
“不過慶幸的是你們的儀式還沒有舉行，否則你真的是太可憐瞭。”陳珺瑤一臉惋惜地看著賀耀先，“真是不知道你上輩子造瞭什麼孽。”
……在座之人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耀先彎下腰，直接將陳珺瑤抱瞭起來放在瞭自己腿上。
賀菱逗弄地著：“瑤瑤，你不是一直不希望二哥結婚嗎？二哥的婚沒結成，你高興不？”
其實賀菱本來和林婉的關系還算可以，但是伴隨著自傢二哥的名聲越來越好，她也就覺得林婉越來越配不上自傢二哥。
尤其是還有賀母天天在耳朵根子邊上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賀菱也就越來越看不慣林婉。
其實憑心而論，這個婚禮黃瞭，他們都挺高興的。
雖然這個過程有點兒曲折。
林汐忽然想到瞭一個事情，問著賀耀先：“林婉不是說她懷孕瞭？要是孩子是你的，你還真不要？”
賀耀先和陳珺瑤正十分投入地說著什麼，聽到林汐忽然發問，有些懵逼地“啊”瞭一聲。
林汐隻得將剛才的問題重復瞭一遍。
“不要。”賀耀先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我本來就和她說過讓她吃藥，而且那些要對她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傷害。她明顯是在我身上耍手段，母憑子貴的把戲也是和我可以玩兒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林婉和那個連安，是被人陷害的？”
“當然想過。”賀耀先點點頭，“我知道林婉有多看中賀傢少夫人的這個位置，當然不會和人去做這類珠胎暗結之事。”
賀菱一愣：“二哥，既然你知道……”
“以後我的麻煩肯定不少，這林婉連自己都保護不好，說被算計就被算計瞭，難道每次都要我去給她善後？這麼沒用的妻子，不要也罷。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發生瞭，解釋起來也是不容易，所以還是算瞭。”
林汐覺得，賀耀先這貨，真是讓人看不懂。
“那這場婚禮我們佈置瞭這麼久，就這麼算瞭？”賀菱說話間有些惋惜。
“算瞭就算瞭。”賀耀先倒是一點兒都不心疼，“反正該讓大傢看到的也讓大傢看到瞭，大傢也都知道我賀耀先浪子回頭是要真真切切地找個人來過日子，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給人們心裡樹立起這麼一個意識，就可以瞭。”
賀菱有些似懂非懂，但是還是點頭。
於是賀耀先又開始和坐在自己腿上的陳珺瑤各種暢談，整個人明媚陽光地可以。
林汐忽然想到瞭白天他和自己說的那句：“這婚，能結就結，不能結就罷。”
所以，讓他認真的，是娶林婉這件事，而非林婉這個人。
——
林梓妍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瞭多久，最後被旁邊的手機鈴聲給吵醒。
她沒有立刻接起來，而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鈴聲不厭其煩地響瞭一遍又一遍，最後她才伸長胳膊把手機給拿瞭過來。
“喂？”
“林梓妍，你在哪裡！”
“賓館啊。”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來我這裡！”那邊的聲音顯然很氣怒。
“我為什麼要去？”林梓妍動瞭動身子，換瞭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窩在瞭沙發裡。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今天為什麼要在大傢面前將林婉和我借錢的事情說出來？你知道現在人們都是怎麼看我的嗎？甚至現在都有私傢偵探來查我瞭，你給我惹瞭多大的麻煩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林梓妍聽著傅澤冰這一連串暴怒無比的話，最後輕輕笑著，“哦”瞭一聲。
“哦？你這算是什麼回答！你就沒個表示？”傅澤冰的聲音不見半分以往的儒雅沉穩，帶著顯而易見的火氣，似乎恨不得通過電話鉆過來，好好和林梓妍算一算賬。
林梓妍勾唇笑瞭：“表哥，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怎麼表示？我什麼都沒有，還能把那些私傢偵探給你處理瞭不是？”
“那你說怎麼辦？”傅澤冰的聲音更沉瞭幾分。
“我覺得現在你不應該打電話給我，而是應該打電話給你的小女朋友。她的法子肯定比我的多。”林梓妍嘆瞭口氣，看著屋頂四角昏暗的燈，幽幽道，“我很抱歉，表哥，今天的事情我光顧著說林婉，倒是忘記將你也給牽扯進去瞭。”
傅澤冰不理會她後邊那句致歉，隻是道：“這次讓林業雄出來已經就麻煩瞭夏市長，而且夏市長這些日子以來給我提供的幫助不少，我也沒有臉面再去麻煩夏市長瞭。”
“我沒有說讓你白去啊！”林梓妍的聲音揚起瞭幾分，“你可以也給夏市長提供一些好處嘛，比如說……夏市長那個離傢出走瞭很多年的二女兒，你就說，你有線索瞭。”
“可是夏芃說不希望她二姐回傢。”傅澤冰想到之前夏芃和他說過她們夏傢的情況。夏市長和夫人從小就比較喜歡前兩個女兒，老大聰明，老二勇敢，夏芃這一胎夏市長和夫人都是抱著生兒子的心態來的，但是不料她依舊是個女兒，所以她從一生下來就不被期待。
尤其是大姐，漂亮聰明，從小就討得夏市長和夫人的歡心，更加襯得她這個小女兒沒什麼光環。
也就是在二女兒離傢出走之後，夏市長和夫人才分瞭一些註意力到夏芃身上，她這才得到瞭重視。
所以夏芃和傅澤冰抱怨過，不希望自己的二姐能回傢。因為她不確定要是二姐回去的話，父母會不會又回到最初的那種狀態，眼裡再也沒有她夏芃。
林梓妍倒是很理解夏芃的心態，因為她在林傢也是這麼一副狀態。
“這就要看表哥的心情瞭，看看在你心裡，你的事情和夏芃比起來，哪個比較重要。”林梓妍這麼說著，忽然想到，“該給你的東西我也都給你瞭，鑒定你也做瞭，至於接下來該怎麼做，就是你的事情瞭。”
說罷，不待傅澤冰再說什麼，直接掛斷瞭電話。
真是……顧忌頗多，難成氣候。
林梓妍坐起身來，從包裡摸出一盒女士香煙。
細長的煙夾在她的手指中，別有一番韻味，房間很昏暗，照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片無法描述的晦暗。
她拿出手機撥打瞭另外一個電話。
那邊響瞭很久才接起來，是一個女聲。
林梓妍嘴裡吐出瞭很流暢的英語：“你現在在哪裡？”
“我回美國瞭。”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所以那人說話的時候有些讓人聽不清，“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林梓妍長長伸瞭個懶腰，“有些人有些事，還在處理當中。”
“什麼時候能處理完？”
“不清楚。”香煙繚繞的香氣在這一方天地中盤旋彌漫，空氣中都帶著某種苦澀味道。
“我可能暴露瞭。”林梓妍舒瞭口氣，“很明顯，林汐現在在提防我。”
“我剛才收到瞭國內傳來的消息，看見瞭賀傢的那場婚禮上發生的事情。你也真是夠狠，竟然給瞭那個新娘這麼大一個難堪。”那邊的聲音在笑，諷刺之意顯而易見。
“她的身世我早就知道瞭，一直沒說就是為瞭等到現在，就是為瞭給她致命一擊。畢竟這場婚禮，有頭有臉的人全都來瞭，在這樣的場合讓她難堪，這才是真難堪。”這麼說著，林梓妍又陰測測地補充瞭一句，“我不會讓她們好過，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