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東,還記得,我們大學畢業的那會兒,我們分手嗎?”
“記得。”
“你記得,我還說過什麼嗎?”
“你讓我給你六年的時間,六年內隻要你成功瞭,我再向你表白,然後我們再在一起。”
“你當時答應瞭我,現在還算數嗎?”
邢浩東的眸子微微一沉,側眸看向床上的楚合萌,半晌,一句話都沒說。
安雅抬起眼眸,道:“一個月後,在我餐廳開張的那一天,你向我表白,好嗎?”
邢浩東沒有回話,安雅推瞭推他,嬌羞道:“為什麼不說話?”
“現在告訴你瞭,還有什麼驚喜可言呢?”邢浩東抬手,愛撫著安雅的秀發。
安雅淺淺一笑,竟然在邢浩東的嘴上輕輕一啄,纖纖玉手從他的胸肌滑落至他的人魚線,羞笑道:“讀書的時候,可沒見你有這麼好的身材。練得這麼好,是給誰看得啊?”
“好瞭。”邢浩*然握住瞭安雅的手腕,起身道,“我去換衣服,待會讓服務員進來把這裡收拾瞭,再讓他們幫楚合萌換身衣服。”
安雅怔怔地靠在沙發上,還未說完,門鈴又響瞭起來。
邢浩東應瞭門,門隻開瞭一條縫,門外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沖瞭進來,胳膊肘頂著邢浩東的咽喉將他逼在瞭死角,“楚合萌呢?你對她做瞭什麼?”林森歇斯底裡的怒吼著,看著邢浩東赤果的上身,頓時一股熱氣湧上他的大腦,揮拳就砸在瞭邢浩東的鼻梁上。
“你做什麼啊?”安雅倒吸瞭一口冷氣,急急忙忙站起身來。
林森這才看見安雅也在套房裡,他急促朝她走去,低吼道:“楚合萌到底在哪裡?”
“她……”
林森順著安雅的目光望過去,楚合萌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知道。
“楚合萌。”
林森愛憐的一聲低喚撲瞭過去,看見她衣衫完整才安瞭安心。
“她犯瞭急性腸胃炎,是浩東救瞭她,你不應該隨隨便便打人的。”
林森看向邢浩東,安雅正扶著他坐瞭下來,用棉花為邢浩東止著鼻血。
“對不起,刑總,是我一時沖動。”
林森站在邢浩東的面前,微微頷首欠身。
邢浩東皺眉道:“你不是跟著楚決明在培訓酒店管理知識嗎?怎麼會在這裡?”
“楚副總說隻有深入酒店的環境中,成為酒店的一員,才能更好的將理論融會貫通。”
林森說完這番話,邢浩東才註意到他穿著假日酒店的工作制服。
“是楚決明告訴你楚合萌在這裡的?”邢浩東皺眉問道。
林森看向安雅,安雅挑瞭挑眉梢,意味深長的樣子。
“是的,刑總。”林森回道。
邢浩東冷笑道:“既然你這麼聽楚決明的話,那你怎麼沒有把他交給你的酒店基本禮儀記住?在沒有分清是非對錯之前,你能無緣無故的沖進客人的房間,然後把客人痛打一頓嗎?我是酒店的負責人,同時也是這裡的客人,你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的嗎?”
“對不起,刑總。”
“好瞭,他也是擔心楚小姐而已……”
“如果將來有一天,一個客人強行帶楚合萌進瞭我們酒店的房間,你也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直接沖進去打人嗎?”
林森對上瞭邢浩東的目光,斬釘截鐵回道:“我會!或許在刑總心裡,什麼人都比不上酒店的聲譽和影響力,但是在我的心裡,楚合萌是永遠最重要的!我知道我的回答令刑總很不滿意,我也知道刑總日後並不放心我在酒店裡工作,但是我也會竭盡全力去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前提,也不會失去我的人生信仰。對於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會主動去找楚副總接受懲罰。”
說完,他最後看瞭一眼楚合萌就離開瞭。
邢浩東臉色蒼白的盯著他,雙手緊握成拳,目光又緩緩的落在瞭楚合萌的身上。
“你不要生氣,我去和他好好談談。”
說著,安雅抓起自己的手拿包,臉色冷峻的小跑出去追上瞭林森。
“林森,你瘋瞭嗎?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對你的上司說話?”
林森聽著身後傳來瞭安雅的聲音,回身看去,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是站在我的立場,還是站在邢浩東的立場在說話?如果你是為瞭我,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如果你是為瞭邢浩東,那麼我更沒有必要聽你說的話。”
說著,他轉身就要離開。
安雅小跑著上前拉住瞭林森的手腕,皺眉道:“好,就當我剛才什麼話都沒說。我把你的事情告訴爸爸瞭,爸爸很激動,想約你空的時候一起吃頓飯,可以嗎?”
林森挑瞭挑眉梢,沒有回話,擦過安雅的肩頭徑直離開瞭。
安雅望著林森的背影矗立瞭良久,無可奈何的嘆瞭口氣。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夜晚的假日酒店更顯豪華與奢侈。
一陣涼爽的夜風從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外吹瞭進來,輕輕拂過楚合萌緊閉的雙眸,仿佛具有喚醒沉睡的魔力似的,她的睫毛顫瞭顫,緩緩睜開瞭眼睛。眼前是雕刻著朵朵繁花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軟如雲的席夢思,微風拂起的雪白窗簾飄渺像是仙子的衣袂,哇,一切都如夢如幻。楚合萌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緩緩閉上瞭眼睛,嘴角淺淺帶笑。
“你醒瞭嗎?”
楚合萌的耳邊有人在說話,難道不是在做夢?她猛地睜開瞭眼睛,眼前的一切如舊。
“原來你真的醒瞭。”安雅站在她的床頭,淺笑著捋瞭捋她額前的碎發。
楚合萌一怔,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肚子那裡還是隱隱作疼。
安雅扶著她,道:“醫生叮囑你要多休息,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他們給你送到房間來。”
不知道是睡久瞭還是喝酒喝多瞭的緣故,到現在楚合萌的頭還是漲得發疼。
她一手捂著自己的頭,一面皺眉問道:“這裡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安雅莞爾一笑,道:“你什麼都不記得瞭嗎?”
“我……”
楚合萌蹙眉思索瞭良久,才想起瞭一些片段。她記得自己和邢浩東他們去喝酒,然後喝多瞭,然後摔倒在泥漿裡,再然後就跟著邢浩東回到瞭酒店,接著她肚子疼得很厲害,最後她就一點都記不得瞭。
楚合萌放下瞭胳膊,抿瞭抿紅唇,轉身看向安雅。她既然守在自己的身邊,難道是她再照顧自己嗎?盡管楚合萌對她的感覺有些微妙,但還是道瞭一聲謝,“謝謝你照顧我。”
“要不是浩東及時發現,隻怕你現在也不會舒舒服服的躺在這裡瞭。”安雅替楚合萌掖好瞭被角,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通知瞭酒店的前臺人員,點瞭一份蔬菜粥要求送到總統套房。
楚合萌瞠目結舌的望著她,一直等她掛瞭電話才又問道:“你是說,邢浩東救瞭我?”
“嗯,可不是嗎?”安雅點瞭點頭,道,“不過你身上的衣服是酒店的服務員幫你換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楚合萌這才註意到自己的身上已經換上瞭睡袍,手上幹幹凈凈的,一點泥漿都沒有瞭。
“那邢浩東現在在哪裡?”
“剛才來瞭幾個VIP客人,他親自迎接去瞭。”安雅說著看瞭看時間,道,“現在時間也差不多瞭,我還要和浩東陪他們吃飯,所以我不能留在這裡照顧你瞭。待會送餐的人來瞭,你讓他們直接進來就可以瞭。一定要吃一點,好好照顧自己哦。”
楚合萌僵硬地點瞭點頭,安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瞭套房外。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原本愜意的夜風也變得格外的寒冷刺骨。她安靜的躺在床上,終於在腦海裡想起邢浩東喂自己吃藥的場景。如果不是安雅說在前面,楚合萌隻會當這些不切實際的畫面是自己的夢。可是它偏偏是真的……她緩緩抬手撫上瞭自己的臉頰,她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曾經瞇開眼睛,似乎正看見邢浩東在擦拭她的臉頰,這,又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嘭!嘭嘭……
落地窗外忽然傳來瞭幾聲巨響,楚合萌偏頭望過去,墨色的夜空上忽然綻放瞭兩三朵金光璀璨又五顏六色的煙花,將楚合萌蒼白的臉龐都映成瞭五彩斑斕的顏色。她不禁想起安雅剛才說的話,遐想著安雅依偎在邢浩東的懷裡,二人仰頭觀賞,然後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接著……接著如膠似漆的……
“楚合萌!你想這些做什麼啊?”
她猛地抬起拳頭砸在自己的頭上,一聲低吼扯得她肚子裡什麼筋又拽著她疼。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楚合萌摁著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地自言自語道,“幹嘛要想別人恩愛的事情啊?邢浩東和你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除瞭胡思亂想,你這個大腦一點用都沒有!笨蛋!笨蛋!笨……哎喲……”
“身子不舒服,神經也有問題嗎?”
楚合萌蜷縮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忽然聽見瞭邢浩東的聲音,她隻當是自己入瞭魔障瞭。
“別想瞭!別想瞭!我求求你別想他瞭!”
楚合萌抬手又去砸自己的頭,卻被一手更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拉住瞭。她的身子一顫,猛地睜開瞭眼睛,側身對上瞭邢浩東詫異不解的目光,頓時整個人像是觸電瞭一樣,猛地從他的手裡抽回瞭自己手,抱著被子蜷縮到瞭角落。
“你一個人在說些什麼啊?你在想什麼人嗎?”邢浩東試探著問出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