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楚凡自問,自己雖然不是什麼聖人,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況且,他見過卞輕舟的姐姐卞輕舞,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命運已經讓這對姐弟吃瞭太多的苦,不應該再奪走卞輕舞的生命瞭。這對她不公平!
在卞輕舟的帶領下,楚凡提著水桶,很快就來到附近的一個小漁村。大清早的,漁村裡的人大多剛起來,有的人傢煙囪還沒冒煙呢。
“大哥,這就是我傢。”卞輕舟指著面前的低矮草屋。
草屋不知有多少年沒有修繕過瞭,房話?”
卞輕舟把水桶放好,就急忙跑過去,興奮道:“爸,我把上次和姐姐遇到的大哥哥請回來瞭,他說,會幫我把姐姐救回來。”
話音剛落,楚凡也已經彎腰走瞭進來。沒辦法,門楣太低,不彎腰的話,他根本都進不來。而原本在外屋就聞到一股子怪味,屋內就更濃瞭,好像是排泄物和藥物混合到一起的氣味,讓楚凡都忍不住皺瞭皺鼻子。
這個傢,他們是怎麼住的呀?
窗戶下,是一鋪大炕,炕頭鋪著被褥,一個面色蠟黃,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勉強支撐著從炕上坐起來。而炕梢,則是一堆破爛被褥,一個披頭散發,身上幾乎*的女人,蹲在角落,在她的腳上,竟然還拴著一根鐵鏈,兩隻手也被厚實的帆佈套住,像手銬一樣,隻能展開半米左右,大大限制瞭她的自由。
見有陌生人來,女人頓時驚恐的抓過被子,把自己全身都蒙住瞭,而被她這麼一抖落,屋內的味道就更濃瞭。
“真對不起,傢裡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咳咳咳!”卞奎剛說兩句,就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楚凡過去拍瞭拍卞奎的後背,問道:“大叔,你這是什麼病啊?”
“老毛病瞭。”卞奎平息瞭一下呼吸,嘆息一聲,“前些年,在一傢采石場打工,整天接觸石灰、石粉的,慢慢就染上瞭肺結石。為瞭治病,花光瞭傢裡所有積蓄,結果,病沒治好,反倒拖累瞭兩個孩子。唉!”
卞奎連死的心都有,可他舍不得兩個孩子,也舍不得他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他很清楚,自己活著,多少能照顧她點,可一旦自己死瞭,她的日子會更難過,倆孩子的生活也會更艱難。
楚凡好奇的問道:“給采石場打工,得瞭病,難道采石場不負責嗎?”
“負責?呵呵!”卞奎苦笑著搖搖頭,“這年頭,誰會管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和我同期幹活的有十幾個人,都得瞭程度不一的肺病,我們去場子討說法,被打瞭出去,去縣裡告狀,反而被抓進局子,關瞭半個多月,還是花錢抽出來的。”
“官商勾結,我們這些老百姓惹不起呀。唉!”
“大叔,你們幹活兒的采石場歸哪兒管?在什麼位置?”
“通海縣,采石場就在我們村子後面的山裡,大約有三十多裡路吧。”卞奎勸道,“小夥子,我知道你是好人,可這裡的事情,你不知道。通海縣的縣長,是采石場廠長的親姐夫,這采石場就是他們姐夫小舅子倆合夥開的。你呀,還是別管瞭,面的給你惹來麻煩。”
楚凡淡淡笑道:“大叔,這事兒您就別管瞭,我找人給你問問,盡量要出點錢來,你們生活也寬裕一些。”
說完,楚凡拿著電話走瞭出去,到外面打瞭個電話,把這邊的事情,直接一五一十的上報給李老。小事兒?這是楚凡碰上瞭,沒碰上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如果百姓對政府失去信心,後果不敢設想。
而接到楚凡的回報,李老也非常關註,答應楚凡,會馬上派遣調研組過去核實情況,一旦查實,絕不姑息。
打完電話,楚凡回頭問眼巴巴瞅著他的卞輕舟,說道:“走吧,帶我去找你姐姐。哦對瞭,你還沒告訴我,她到底犯瞭什麼錯,村民竟然要殺瞭她?”
“他們說姐姐是……是吸血鬼。”卞輕舟抹著眼淚,委屈的說道。
楚凡大吃一驚:“吸血鬼?你仔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過卞輕舟到底講述,楚凡終於知道,自己走後這段日子,卞輕舞發生瞭什麼樣的變化。
在她醒來之後的當天夜裡,她就把傢裡唯一的一隻老母雞給咬死瞭,血喝瞭個一幹二凈。但是,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沒懷疑到她身上。
可從那以後,村裡的傢禽、傢畜就遭瞭秧,幾乎每晚都會有雞鴨、貓狗等小動物離奇死亡,而無一例外,它們都是被咬斷喉嚨,吸幹血液而死。
慢慢的,小動物越來越少,開始有牛羊被咬死瞭。因為誰也沒發現,是什麼東西咬死瞭這些牲畜,所以,大傢都以為村子裡鬧鬼,出瞭僵屍。有膽小的,甚至全傢都搬走瞭。
終於,就在前天晚上,卞輕舞偷偷捕殺獵物吸血的時候,被一個半夜鬧肚子的人給撞見瞭。他的尖叫聲,把附近的村民引來,追到卞輕舞的傢,把她給抓住瞭。
她的手上,嘴角還有鮮血,兩顆犬齒吐出唇外,和電影裡演的吸血鬼一模一樣。當下,她就被人綁上,關進瞭村口的祠堂裡,準備在今天中午,把她燒死。
真沒想到,她隻是被血族咬瞭一口,竟然蛻變成瞭血族。真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楚凡在卞輕舟的帶領下,一路無驚無險的來到村口祠堂外。祠堂的門緊閉著,卞輕舟小聲道:“大哥,我姐姐就被關在這裡,裡面還有人看守,你可得小心點,別被人發現瞭?”
“放心吧,你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去去就回。”楚凡拍瞭拍卞輕舟的肩膀,縱身竄上兩米多高的圍墻,四下瞅瞅,悄無聲息的跳瞭進去。
祠堂並不大,大約有八十多平米左右,裡面擺放著村內逝去之人的骨灰,相當於一個骨灰存放處。在祠堂左右,各有一間廂房,東側廂房住著一個打更的老頭,他無兒無女還沒住處,又瘸瞭條腿,所以村民讓他住在瞭祠堂,每月給他點生活費,倒也夠他吃喝用度瞭。
西側廂房是倉庫,裡面存放一些新的骨灰壇、黃紙等物品,而卞輕舞就被關在這裡。
楚凡跳下去,正準備去祠堂裡看看,突然,東廂房的門開瞭,楚凡馬上閃身多到園中的一棵大樹後。隻見一個六十多歲,跛著腳的老人走出來,他左手拿著兩個饅頭,右手拎著瓶酒,一步一挪的朝西廂房走去。
“吱呀”一聲,西廂房的門開瞭,老人走瞭進去,卻又關上門。楚凡如貍貓一般,幾個閃身就來到門外,輕輕把門推開個縫隙,看瞭過去。
“輕舞,餓瞭吧?爺爺給你拿瞭點吃的,還有瓶酒,吃飽喝足瞭,省得路上餓。”
“鄭爺爺,您放瞭我好不好?我不能死,我要是死瞭,我爸媽怎麼辦?我弟弟怎麼辦?”
卞輕舞被綁在一隻椅子上,絲毫動彈不得。而有些日子沒見,她的皮膚越來越白瞭,而且,身材好像也發育瞭不少,被繩子勒的,胸前竟然顯出瞭兩座山丘的輪廓。
“鄭爺爺你放瞭我,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您,我求求您瞭。”
“哎,別哭別哭,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老頭為難的想瞭想,說道:“真要放瞭你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卞輕舞頓時激動的說道:“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其實,這件事對你而言很簡單,隻要你陪我睡一覺,我就放你走。”
“什麼?”
卞輕舞又羞又怒,臉漲得通紅,要是平時,她早就破口大罵瞭,可現在,她成瞭階下囚,不答應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