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傢傢戶戶動靜都特別大。
隻有季傢還亮著燈,季南烽在院子裡劈柴,院角已經堆瞭一大壘。
賀昆在一旁愁得眉頭都打結瞭。
“哥,多麼好的機會啊,送上門來讓你生孩子啊,你不抓緊還在這兒劈柴。難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嫂子?莫非你對那個溫護士還念念不忘?”
阮棠出來倒洗腳水的時候,不巧,就聽到瞭這句話。
嘩啦——
水聲淹沒瞭季南烽的回答,她隱約聽到瞭一聲滾。
阮棠腳朝著季南烽二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腳步凌亂地走瞭。
因為前世季南烽一輩子不曾結婚,阮棠都沒想過季南烽是否意中人,是否願意被她綁在一起。
阮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屋裡的,她滿腦子都是那個溫護士,她為瞭一己私欲拆散瞭她和季南烽,原本他們應該在一起的。
想著想著,阮棠的心揪著疼,密密麻麻地如同針眼紮瞭一般。
阮棠咬著唇,伸手抓住瞭泛疼的左胸口,不過月餘,她對季南烽動瞭心。
阮棠淒慘一笑,他那麼好的人,很難讓人不動心。
季南烽追著阮棠進屋,啞著聲音,緊張地問道:“阮阮,你剛在外面嗎?”
阮棠點頭,咬著唇,迎上季南烽的視線。“所以,那個溫護士,是怎麼一回事?”
“不熟,不過是受傷時住院,恰好分到瞭那個護士管房。別聽賀昆瞎說,我心裡隻有你,沒什麼溫護士。”
阮棠被季南烽猝不及防的表白鬧瞭一個大紅臉,嘴硬地道:“我也不是很在意什麼溫護士熱護士冷護士的,說清楚瞭就好,你繼續去劈柴吧。”
季南烽愛極瞭阮棠這嘴硬又傲嬌的模樣。
“那我可真走瞭?”
季南烽作勢剛起身,就被阮棠攔腰抱住瞭。
“外頭,天、天冷瞭。可別凍壞瞭。”
“是,天太冷瞭,那咱們進被窩暖一暖吧。”
季南烽的喉結滑動,打橫將阮棠抱起,兩人鉆入瞭床褥裡。
被子,拱啊拱啊。
阮棠從被子裡冒出一個頭。
“季南烽,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你真的願意?”
季南烽瞳眸漆黑如墨,隻要阮棠一個點頭,就似能將人吸瞭進去。
阮棠輕輕點頭。
季南烽隻覺得心臟被高高懸起又重重地落瞭地,一秒之間,他青澀的愛戀瞬間發生瞭化學反應,身體起瞭霸道的反應。
“我的好女孩兒。”
“在我第一眼見你時,我就見色起意。”
“我那時就想,但願你婚後能過得幸福,不然我會強搶瞭你。”
轟!
阮棠難以置信地微張著小嘴。
季南烽當作這是邀請,重重地吻瞭上去。
這一吻,帶著急切和霸道,占據瞭阮棠的呼吸。
這一夜,季南烽要的又急又霸道。
阮棠一聲一聲哀求地叫著:“季南烽,季南烽,季南烽……”
季南烽一下一下用力地回應著。
第二天天亮,季南烽一動,阮棠就醒瞭。
阮棠抱著季南烽的胳膊蹭瞭蹭,兩人才剛互通心意,就面臨著離別。
季南烽哪受得住阮棠沖著他撒嬌,摁著人又來瞭次晨間運動。
這下子,阮棠是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瞭,直接昏睡瞭過去。
等到她醒來已經餓得兩眼昏花,簡單地洗漱瞭一下,就從灶房上摸瞭一個熱著的饅頭。
剛啃瞭一口,就聽到院門口有人跟季奶奶說話。
“這偏方是我從胡傢要來的,包生兒子。你看胡傢族人,每傢都沒少生兒子。”
“咱兩傢孩子都孝順又爭氣,又是吃供應糧的,回頭多生幾個兒子,傢大業大還愁興旺不起來?”
“季嬸子,我這偏方可就隻給你,三碗煎一碗讓阮棠喝瞭,包管一舉生兒子。”
季奶奶笑著收瞭,真摯地感謝瞭一番徐母。
等徐母一走,季奶奶就將藥包丟在瞭灶孔裡燒火。
“她傢就是給我一口水,我也不敢喝。我大孫子搶瞭人傢的兒媳婦,我可不信她能這麼好心讓我孫子生兒子。”
阮棠沒想到季奶奶竟然這麼好玩,朝她比瞭一個大拇指:“奶,你說得對。”
得瞭誇獎的季奶奶老臉紅通通的,“這都是南烽出門前叮囑我的,讓咱們受瞭委屈就忍一忍,等他回來報仇。”
“嗯,咱聽他的。”
不多會兒,阮棠知道徐母套近乎的原因。
拖拉機又啟動不瞭瞭,馬上要春耕瞭,得去城裡搶肥料。
徐父生怕阮棠拿喬,所以特意讓徐母來送生子偏方。這是有意緩和兩傢的關系。
楊暉來請阮棠的時候,阮棠正在給一個孩子取魚刺。
過年傢傢戶戶少不瞭買條魚,小孩子又喜歡吃魚,真當是又菜又愛吃,每天都有兩三個孩子卡瞭魚刺,又吃醋又吞米飯,全部都無效後就哭著來找阮棠。
前世在醫院輪急診時,每年過年最多的就是喝醉的和被魚刺卡的。
所以,阮棠的取魚刺的水平,已經堪稱一流。
取完瞭魚刺,阮棠隨著楊暉去打谷場。
楊暉的父親楊萬年也在打谷場,正圍著拖拉機在打轉。
“阮知青來瞭,快讓她給拖拉機看病。”
大娘們如今見到阮棠格外熱情,沒別的,就是誰傢還沒有幾個孩子,光正月裡這幾天差點兒將季傢的門檻都踏破瞭。
甭管什麼問題,阮知青手到病除!這讓村裡大小女人外加孩子們對阮棠格外信服。
“楊萬年,你都修瞭半天瞭還不快點讓開。讓阮知青來,包管手到病除。”
楊萬年是個方臉的老頭,脾氣有些急。
“去去去,一個丫頭片子能修什麼拖拉機。你們真當修拖拉機跟取魚刺一樣簡單,筷子一夾拖拉機就好瞭。”
對於阮棠,楊萬年是聽說過的。
就是嫁瞭徐彥又離瞭,轉頭嫁給瞭隔壁季南烽,將兩個優秀的年輕小夥玩轉於股掌之間,就像是戲文裡說的狐貍精轉世,專門魅惑男人的。
所以,楊萬年看到笑吟吟的阮棠沒什麼好臉色。
“楊叔,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替你看一會兒拖拉機?”
楊萬年修的一手機油,“你有上過拖拉機修理班嗎?你知道拖拉機裡有哪些零件嗎?什麼也不懂,上來就說替我,修壞瞭到底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楊萬年說完又開始小心地檢查拖拉機。
“楊叔,拖拉機冒的是白煙。”
楊萬年沒好氣地道:“廢話,我哈出的氣也是白的。”
“如果冒白煙,可以將油箱和油路作為重點觀察對象。譬如,是不是混瞭水瞭?”
“怎麼可能!油是我親自從機械廠打回來的,又是我親手加進去的,怎麼可能會混瞭水?”
阮棠微笑:“是不是,抽出來就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