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弟舀瞭一瓢熱水倒進瞭盆裡,那熱騰騰的屎味兒一下子竄進瞭滿屋。
季南烽被熏得後退瞭一步,“你掉進糞坑裡瞭?”
“你才掉進糞坑裡,你全傢都掉進糞坑瞭!”季小弟罵完才發現把自己給罵瞭進去。
“就你這腦子,掉進糞坑裡也不奇怪。”季南烽毫不留情地一頓嘲笑,等到季小弟鼓著臉說完事情原委後,季南烽就笑不下去瞭。
趁著他不在,欺負他媳婦。
把他當死人嗎?
季南烽在季小弟的屋子裡將就瞭一晚,等到天亮就摸去瞭那幾傢,找上瞭嘴碎大爺大娘們的兒子,套上麻袋就是一頓揍。
他們雖然猜得到大差不差是季南烽揍的,但是也無可奈何,他們沒抓到現行,也打不過季南烽。
他們鼻青臉腫地將自傢父母一頓埋怨,都怪他們嘴碎,才連累瞭他們。他們有幾斤幾兩,自傢人不知道嗎!
阮棠醒來後,才發現季南烽回瞭傢。
兩人吃瞭飯後,就聽村裡人吆喝著要組團去城裡看人槍決。
機械廠的案子已經結案瞭,凡是參與瞭此案的一律槍決。所有的贓款都退回瞭機械廠,用於專款專用,專門用來給加過混水柴油的拖拉機維修用。損耗嚴重的拖拉機,必要時一定要換新發動機。
青雲大隊的拖拉機也開去瞭機械廠定損。
阮棠對槍決不感興趣,再加上這案子是季南烽參與偵辦的,未免案犯的傢人橫生枝節,所以阮棠並不打算去湊這個熱鬧。
等吃午飯時,阮棠就發現季小弟不在傢。
去村裡一問才知季小弟和趙三明幾個偷偷地溜去瞭縣城。
季南烽怕出意外,與阮棠一起去城裡找人。
可到處是黑壓壓的,找瞭一圈沒找到人,阮棠索性就去國營商店,看到瞭學生版的綠軍裝,一問價一身要39。
季南烽當即就拉著阮棠出來瞭,“一個臭小子沒必要穿這麼好的。”他到現在穿的還是從部隊裡帶回來的,就連阮棠也就領證時買瞭一身。
等兩人回瞭傢,季小弟也已經到傢,正同季奶奶說著他們搶到瞭最前面的位置,看到瞭那子彈從槍膛裡射出來,血噴到瞭他們的腳邊……
季南烽二話不說拎著他就是一頓揍。
到瞭夜裡,季小弟發起瞭高燒,一晚上都在講胡話。
季奶奶守在一旁抹淚,就怕季小弟被人上瞭身。
阮棠燒瞭一壺的靈泉水,讓季南烽時不時地給喂一點。
不多會兒,趙三明四人也被送來瞭季傢,都跟季小弟一樣的癥狀,發燒說胡話。
阮棠給四人喂下瞭退燒藥,還給倒瞭靈泉水,沒多會四人就退瞭燒,等到快天亮時又燒瞭起來,如此反復。
一直這般斷斷續續地燒瞭三天,就連季南烽也請假瞭守在傢裡。
要不是破封建,季奶奶都要張羅著請神婆來接傢裡瞭。
等到瞭第四天,季小弟才喊餓。
季南烽喂著季小弟喝瞭一碗粥後,阮棠神神秘秘地拿出瞭一樣東西。
蹬蹬蹬——一套綠軍裝。
季小弟無精打采的臉上頓時有瞭光,“嫂子,這是給我的嗎?哥,這是給我的嗎?我也有綠軍裝瞭嗎?”
阮棠點頭,“等你病好瞭,再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季小弟從床上跳瞭起來,“要!我已經病好瞭,我現在就想試試!”
季小弟穿上綠軍裝,左看右看,歡喜地下地走正步。
漂浮地走瞭幾步後,就聽到門外趙三明他們叫他。
“季小弟——你醒瞭嗎?”
“季小弟——”
季小弟忙開始解紐扣,“我還是偷偷地在傢穿吧,一會兒趙三明他們來瞭看到我這身,就該羨慕瞭。”
趙三明三人推開房門,季小弟就看到瞭他們身上的簇新的綠軍裝。
他們五個人都有綠軍裝瞭。
五個已經長大的小朋友看著對方身上的綠軍裝,笑得像個這個年紀的半大的孩子。
阮棠站在季南烽的身邊,隨口問道:“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羨慕城裡的學生嗎?”
季南烽的聲音有些飄忽,顯然也想起瞭他讀書的那會兒。“羨慕,羨慕人傢有肉吃,羨慕人傢有新衣服新鞋子……”
才十一二歲,怎麼會不羨慕人傢。
得到瞭心心念念的綠軍裝,季小弟的病也好瞭。可能是被轉移瞭註意力,隻顧著高興瞭。
到底,阮棠還是沒舍得買瞭國營商店裡的那一套,去供銷社買瞭佈料,請董大娘給季小弟做瞭一身。另外的四傢也把去年攢下的佈票拿瞭出來,給自己傢生病的娃做瞭綠軍裝。
孩子們見到綠軍裝,這病就神奇地好瞭。
趙三明他媽罵罵咧咧的,懷疑趙三明是在裝病。
季南烽已經請瞭兩天的假,第三天就跟阮棠一起去瞭機械廠。
因為贓款專門用於修車,所以維修車間裡停滿瞭拖拉機。
阮棠帶著學徒工們一輛輛地查看,並做好車輛記錄。
她要求每一輛拖拉機都做好維修記錄,並有專門的負責人跟進。
一直忙到下午,才將所有的拖拉機都歸類好。
優先將發動機損耗嚴重的更換瞭新發動機,其他的問題不大的還是請人先開回去,等後續出問題瞭再來更換新發動機。
阮棠洗瞭手,正打算去食堂打飯,季南烽就找來瞭。
季南烽已經打瞭飯,叫上阮棠就往傢屬院去。
“廠裡給我們分配瞭一套一室的房子,走,我帶你去看看。”
機械廠的傢屬樓都是簡易筒子樓,一共四層,一梯八戶,門窗都是木質結構。
季南烽分到的房子在四樓的最裡面,一室一廳,大約二十平方。
為瞭給阮棠驚喜,季南烽已經找人清理幹凈,還刷瞭兩遍墻,隻要找木匠打一個床就能住瞭。
這時候二十方,可是實打實的,一個大客廳還能隔出一個房間來,剩下的位置也夠放下一張桌子。再在窗邊放個煤球爐,還能偶爾開個小灶,也不必跑到公用廚房去搶位置。
阮棠對這個房子是打心眼裡滿意,笑著與季南烽說著對屋子的規劃。
“這麼喜歡,那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兒?”季南烽上前,從背後環抱著阮棠的腰,頭擱在阮棠的肩上,隨著阮棠在新傢漫步。
阮棠被季南烽熱乎乎的呼吸擾得反應有些遲鈍,“又沒買床,怎麼住?”
“有床,今晚就住這?”
季南烽的手已經開始不老實,探進阮棠的毛衣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她的軟腰細肉。
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頸部,帶著誘/哄。
阮棠腳步已經發軟,她的道行還是太淺瞭,這男人要是不做人起來,她一點都不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