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變戲法地從門後拿出瞭一張行軍床。
又從麻袋裡拿出瞭一條被子,將阮棠撲倒在行軍床上。
季南烽的胳膊肘拄在阮棠的兩側,鼻尖抵著鼻尖。
“往後你進城,再也不用住招待所,咱們有自己的傢瞭……”
阮棠伸手攀住瞭季南烽的脖子,“別說那麼多的廢話,直接開幹吧。”
她被季南烽撩得七上八下,他倒好,還在這兒發表得房演說。
阮棠粗暴地碾著季南烽的唇,親得季南烽呼吸都重瞭。
“阮阮,這麼沒耐心可不好。”
阮棠伸手襲上瞭季南烽的胸膛,上下就是一頓探索。“你不是一直想要打賞嗎?看你表現咯。”
一聽打賞,季南烽果斷閉瞭嘴,直接付諸於行動。
行軍床吱吱呀呀地搖瞭起。
窗外昏暗的燈光照進瞭屋裡,兩人相擁的身影上,隻聽到一聲極輕的悶哼聲。
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瞭腳步聲,還有孩子叫鬧聲,四層的鄰居們開始下班做飯。
阮棠生怕被人發現瞭,一口咬在季南烽的肩頭,將破碎的聲音都咽瞭下去。
突然,女人的脊背突然挺得筆直,屋裡的動靜這才漸漸小瞭。
不多會兒,季南烽就起來瞭。
他拿著臉盆去洗漱房接水,剛出門,就有鄰居跟他打招呼。“季科長,搬過來瞭啊?怎麼沒見你媳婦?”
“她在收拾屋子。”
“要不要我幫忙一起收拾?”
季南烽忙帶上瞭門,“不用瞭,謝謝啊,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瞭。”
阮棠捂著被子,這下好瞭,沒臉見人瞭。
季南烽打瞭熱水回來後,就給阮棠和自己簡單地收拾瞭一下,兩人才準備吃晚飯。
將鋁制盒飯放在臉盆裡躺著,等米飯裡冒出瞭熱氣,兩人才囫圇地吃著。
扒瞭一半的米飯,阮棠才放慢瞭吃飯的速度。
然後,她從兜裡拿出瞭一角錢,推到季南烽的面前。
“喏,這是給你的賞錢。”
季南烽不敢置信地睜大瞭眼睛,他辛辛苦苦一小時,隻得瞭一角錢?他是連一元的賞錢都不配嗎?
想他餘成茂隨隨便便大亂燉就能得到一元賞錢,他賣力氣又賣子孫,需要十次才能攢夠一元錢。
季南烽狠狠地扒完瞭剩下的米飯,揪著阮棠的衣領又去瞭行軍床。
他就不信,憑他的辛勤耕種賺不到一元錢。
季南烽發瘋地搖著床,那行軍床終於不堪重負,塌瞭。
沒錯,行軍床塌瞭。
阮棠大方地又賞瞭季南烽一腳,然後兩人將行軍床墊鋪在地上,睡瞭半宿。
第二天,天微亮,阮棠就起瞭,刷瞭牙後就要回村,季南烽不許。
他今天都請瞭半天的假要去木匠傢裡訂傢具,還要去供銷社買點用的東西。
兩人拉扯之間,隔壁的門開瞭。
許春花的小眼睛在阮棠兩人之間的滴溜溜地轉著,“季科長,這麼早就起瞭啊?”
阮棠看著許春花與徐二姐夫一模一樣的臉,不得不感慨這世界可真小啊。
他們新傢的隔壁竟然住著徐二姐一傢。
同樣是二十平方左右的一居室,住著徐二姐夫兩口子,帶著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寡母。
一傢五口擠在二十平的屋子裡,就這生活條件,徐二姐每回回娘傢都是擺足瞭姿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嫁到瞭城裡,過得很好。
許春花墊著腳,探著頭往阮棠他們的屋子裡望進去,“當領導的就是不一樣啊,小夫妻分瞭那麼大的屋子,這不是浪費嗎?”
“據我所知,這是廠裡最小的房子瞭吧?”阮棠說完就要關門,許春花就抵著門不讓。
許春花撇撇嘴。“季科長,你這媳婦還挺難說話,我原本還想著你們傢剛搬來,一定沒做早飯,還想著請你們一起過來吃個早飯的,畢竟大傢都是隔壁鄰居……”
阮棠突然打斷許春花的話,回瞭一句:“好。”
“什麼?”
“你不是請我們去你們傢吃早飯嗎?我說好。”
阮棠示意季南烽關門,自己就朝著隔壁的許傢去瞭。
許春花也不好奇季傢裡面什麼樣子,忙追著阮棠回自傢瞭。
阮棠往許傢一坐,正好看到瞭徐二姐從房裡出來。“你在我傢做什麼?”
“你婆婆熱情邀請我們來你們傢吃早飯,我們實在是不好拒絕她老人傢的一片心意。兩口子也不挑嘴,弄個十個八個肉包子就成瞭。我吃不飽,就走不動道兒。”這架勢,就差把“請神容易送神難”給寫在瞭臉上。
徐二姐剛想罵阮棠想屁吃,但是看到季南烽後腳跟瞭進來,硬生生地忍瞭。她男人正在升職的關鍵期,不能得罪瞭季科長。
季南烽直接問上瞭徐二姐夫:“秦幹事,你們傢請人吃飯都是冷鍋冷灶的?還是說,你們傢其實不是真心想請我們夫妻倆吃飯,就是隨便口上說說,而我們傻乎乎地當真瞭?”
這要是傳出去,他可就成瞭他們辦公室的笑話瞭,還談什麼升職加薪。
最後,還是徐二姐夫拿上錢去食堂買早飯。
回來時,身後還帶瞭一個姑娘。
阮棠認得,這是招待所裡的服務員。
徐二姐夫介紹說:“這是隔壁金主任傢的金悅兒,昨晚關醫生又在醫院值班,我就讓她來咱們傢吃早飯瞭。”
徐二姐夫拿出瞭二十個大包子,十個素菜包子,還特意打瞭豆漿,滿滿當當地擺瞭一桌子。
他招呼著大傢一起吃,又順便給金悅兒倒瞭滿滿一碗豆漿。
阮棠看瞭一眼徐二姐,發現她神色僵硬地給兒子夾肉包子吃,半個眼神都沒給金悅兒。
金悅兒沖著阮棠點頭後,就神色自若地一口包子,一口豆漿就吃瞭起來。
一看這架勢,就是沒少在秦傢蹭飯。那神色坦然的模樣,倒像是真正的賓至如歸。
阮棠有些好奇瞭,依著徐二姐的脾性,竟然還能允許別人傢長期在他傢蹭飯,這不科學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剛剛沒看錯的話,這個金悅兒並不是黃花大閨女,她走路時雙腿隱隱有些外八,一看就是懷孕初的走路模樣。
所以,這秦傢人到底知不知道金悅兒未婚先孕?
這年頭,未婚先孕並不光彩的事情,傢傢都避之不及。如果秦傢人知道的話,那多半應該知道金悅兒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阮棠在心裡八卦著,還不忘敞開瞭肚子吃,末瞭,還問許春花:“大娘,中飯要不要順便也請我們兩口子吃瞭?”
“中午我們傢不開火……”許春花那個悔啊,在送走瞭阮棠兩口子後,狠狠地掌瞭自己的嘴,這一頓早飯幾乎把他們一傢一個月的早飯都給吃瞭。
阮棠撐得走不動道,回傢扶著門就讓季南烽揉肚子。
“你這是何苦呢,自己找罪受。”
阮棠哼唧一聲:“我高興!”
許春花是個面慈心苦的老婆子,前世沒少在背後教唆著她孫子孫女搶嬌嬌的東西,徐彥也隻會一味地讓嬌嬌忍忍……這才哪到哪兒,她這才隻是討回一些利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