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這男人竟然就對她如此絕情

作者:酒六 字數:4388

王強住在一個八人間裡,同一病房的患者都有傢屬陪同,他們傢就隻有項歌一個人在兩個病房裡穿來穿去。

王強心疼小歌兒奔波,又擔心小高兒怎麼麻藥還沒醒,讓項歌就安心待在隔壁的病房裡照顧項高。

阮棠見狀,讓管床的值班醫生將王強挪到瞭雙人間,還將項高給挪過去。

王強聽到值班醫生的安排,感激涕零,連連道:“你們醫院是我見過最有人性的醫院,下一次我一定會推薦我的親朋好友都來。”

“醫院這地方,能不來還是別來瞭吧。”

王強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竟然是阮棠。

阮棠直接將他的病床拖到瞭雙人間,項高的病床已經在瞭。

王強擔憂地朝著隔壁項高望去:“阮副院長,小高兒怎麼還沒醒?”

阮棠:“手術比我們預想的順利,所以麻藥的勁兒還沒過。不過,最多二十幾分鐘就該醒瞭。”

王強這才放瞭心。

阮棠笑瞇瞇地對項歌道:“天都黑瞭,還沒吃飯吧?我幫你守一會兒,你可以給你舅舅和你哥哥弄點吃的。”

項歌的肚子適時叫瞭,“我這就回傢煮面。”

“別回傢瞭,去國營飯店下三碗面吧,舅有票有錢。”

他們傢離得遠,王強生怕項歌一個人回去出事,這會兒也不裝可憐瞭,拿出瞭糧票和錢塞給項歌。

項歌應瞭,拿上錢票就往國營飯店去。

等項歌一走,阮棠拖瞭一條椅子坐在瞭王強的面前。

王強左眼皮開始狂跳。

“剪刀……”

季南烽眉頭一挑,沒想到阮棠竟然會單刀直入,壓根不給王強一個反應的機會。

“停!”王強忙截住阮棠的話,“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嗚嗚,大意瞭,想他一個沒錢沒我背景的平頭小老百姓,值班醫生怎麼可能會騰出幹部房給他住,原來都在這兒等著他呢。

還特意將他的小高兒塞到他的病房,明知道項高兄妹倆就是他的命。

這是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王強不甘心就這樣被阮棠牽著鼻子走,“你們回紅陽縣,總是要經過餘越兩縣……多交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好,阮副院長,您說是吧?”

言下之意,阮棠得罪瞭他,往後回紅陽縣時經過餘越兩縣時就別想太平。

阮棠嗤笑瞭一聲,“強哥也太小看瞭我,我堂堂一副院長,我會買不到火車票?”

王強噎瞭好大一口,完瞭,他沒有跟人談判的籌碼。

季南烽適時開口打圓場:“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和我幾個兄弟日子快過不下去瞭想要投奔你。”

王強瞪大瞭眼,傻子都聽出來瞭,他們想要加入剪刀會就是想要搞事情,他要是同意就是叛徒。

“能不能讓我考慮幾天……”

門外,項歌在敲門。“舅舅,我把面條買回來瞭……”

隔壁的床鋪,項高嘟囔著說瞭一句夢話。“舅舅,我賺錢瞭……”

阮棠繼續唱白臉,“剪刀……”

“我答應!”

王強生怕阮棠說出不該說的,一咬牙答應瞭。他姐和姐夫意外去世瞭,他也才十幾歲,族裡人欺負他們年紀小,將工作占瞭去,給瞭他們一點錢就將打發瞭。

他被迫接手瞭兩個半大的娃,沒工作沒田地,那點兒錢摳著花完瞭之後,他隻能跟著人做個小混混撈一點兒吃的養活瞭三人。

他意外得知剪刀會不缺錢,他就背著項高兄妹倆人去瞭,準備幹一票大的,準備送項高兄妹倆去學校念書,免得他們以後像他一樣什麼都做不瞭,隻能做個小混混。

誰想,剪刀會就是面上風光,每日隻供應兩餐,收進去的錢都交給瞭上頭,下面的小嘍囉每個月連十塊錢都撈不到。

他做瞭一年,混上瞭小組長,也才攢下瞭六十多塊錢。

誰想就遇上瞭糧價飆升,這點錢,還不夠買一百斤糧食。

就在他打算找機會退出時,剪刀會的頭兒的小舅子來視察瞭,因為太高調,遭到瞭不明人士的暗殺。

他瞅準瞭這個機會,毅然決然地為頭兒的小舅子擋瞭刀,果然得到瞭頭兒的小舅子感激,將剛收上來啊的三百塊錢全給瞭他!

這個傷,值大發瞭!

在被人送來醫院的路上,他還在想這樣的機會可一定要多來幾次,他不怕被砍不怕受傷,隻要錢到位。

誰想,竟然在醫院遇上瞭阮棠兩人,他就這樣被威脅瞭……

頭兒的小舅子還允諾,等他養好瞭傷就要升他的職,這下子好瞭,職還沒升成,就要弄幾個定時炸彈進去。

現在,他隻想能拖延幾天就拖延幾天:“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後你們來找我,我們一起發財。”

阮棠幽幽地道:“看來強哥對自己的傷勢還沒有很清晰的認識,容我這個主刀醫生再講解一下,你的骨頭沒傷到,傷到的是你的肉。這點兒傷,撐死瞭半個月。”

阮棠說完,就開瞭門讓項歌進病房。

項歌小臉慘白,一進門就著急地去看王強確認瞭他沒事後,又去看項高,小小人兒忙得跟陀螺一樣。

阮棠嘆瞭一口氣,“小歌兒放心,你舅舅和你哥哥都沒事,我剛剛隻是檢查你哥哥大概多久能醒,等你吃完瞭面條,你哥差不多就醒瞭。”

項歌一聽,忙打開瞭飯盒,吸溜吸溜地大口吃著面條,好似她快點吃完,他哥就會醒。

項歌吃完最後一口面,就去盯著項高,不多會兒,項高的手指頭動瞭動,在項歌的呼喚下,項高睜開瞭眼睛。

“哥哥!”

“小高兒!”

項歌和王強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裡難掩歡喜。

阮棠和季南烽目的達成,退出瞭房間,將這個溫馨時刻留給瞭這傢人。

回到傢後,季南烽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要出門,阮棠從鍋裡找到瞭剩下的兩隻饅頭塞給他,讓他路上吃。

一個小時之後,季南烽才風塵仆仆地回來。

季南烽神色輕松地管阮棠要水喝,阮棠給倒瞭一大碗,“容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下,我的紐扣你沒縫。”

季南烽挑眉,“怎麼,怕說出去的狠話收不回?”

阮棠羞惱地道:“才不是!你要是不縫好,我說到做到,絕不給你騰半張床。”

季南烽突然俯身湊近阮棠,狡黠一笑:“不用給我騰半張床,我壓在你身上睡也是可以的。”

“你敢!”阮棠一想到那羞人姿勢,臉頰漲紅。

季南烽捏瞭捏阮棠的嫩紅的臉頰,轉身上瞭樓。

不多會兒,他就拿著阮棠的白襯衫和針線下瞭樓。

蒲院長一行人來他們傢時,就見阮棠在屋簷下拿著手術刀剖魚片,而屋裡,昏暗的燈光下季南烽熟稔地拿著針線縫縫補補。

他們都看呆瞭。

女人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女人也能過這種逍遙的日子。她們開始自忖自己與阮棠的差距……哦,工資差距有點大。

阮副院長的工資,足以養活三個男人。

呸呸呸,阮副院長不是這樣的人。她的工資養瞭一個男人以外,剩下的都拿來買練習的道具瞭,早兩天是雞,今天是魚,都不便宜。

蒲院長道瞭一聲“打擾瞭”,他才開瞭口,就被她身邊的女人擠開瞭。

“小阮,你有見到我傢夏冰嗎?”

阮棠疑惑地看向蒲院長,蒲院長抱歉一笑:“這是我愛人池彩麗。是這樣的,天都黑瞭我傢夏冰還沒回傢,我跟她母親擔心出事就出來四處問問有沒有人看到。”

阮棠搖頭,“我跟外科的同事從手術室出來,好像記得其他的辦公室都關瞭門的。”

其他的外科同事也是這麼說的。

蒲院長一行人隻能去別傢問問,誰曉得,問瞭一圈,竟然得知瞭鄭錫的老母也在找兒子。

鄭錫的老母一想到早前兒子說的要給她找個院長傢的閨女當兒媳婦,福如心至。

一口咬定蒲夏冰跟鄭錫走得近,早些天還一起去看電影瞭,兩人這麼晚沒回傢,極可能找地方談情說愛去瞭。

池彩麗一聽這老虔婆竟然碰瓷她閨女,撲上去就跟鄭母打在瞭一起。

鄭母暗搓搓地還手,還吆喝著:“院長夫人欺負普通老百姓啦,哎喲,院長夫人醫生傢屬啦……”

蒲院長對這一場鬧劇忍無可忍:“夠瞭!全給住手!”

他將池彩麗拉瞭起來,對鄭母說道:“如果夏冰真的跟你們傢鄭錫談戀愛,就挑個吉日定親。如果不是,就請你當著大傢的面兒給我傢,給夏冰賠不是。”

鄭母眼珠子一轉,爽快地應瞭。

這一晚,鄭錫沒有回來,蒲夏冰也沒有回來。

等到瞭第二天,阮棠上班,季南烽去探望王強。

阮棠照常去眼科輪值,中午下班時,醫護們都回各自辦公室拿飯盒準備去食堂打飯。

一個兒科的醫生辦公室正好在蒲夏冰的對面,就看到瞭蒲夏冰的辦公室門開瞭一條縫,她尋思著蒲夏冰是不是偷偷地回來瞭,一推開門就見蒲夏冰和鄭錫一起躺在瞭行軍床上!

啊——

她沒控制住大叫瞭起來。

這一叫就吸引瞭其他的醫護們。

兩人睡在同一張行軍床上被逮瞭個正著。

蒲院長大發雷霆,怒斥兩人:“行軍床是給醫生上班累瞭,趁著休息時打盹用的,不是讓你們做這種丟人的事情的!”

江副院長認為這兩人實在是有傷風化,建議給二人停職處理,等二人將男女關系弄明白瞭再來上班。

“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們是清白的,我們被人打暈瞭扔到瞭辦公室裡的。”

蒲夏冰解釋瞭一大通,可是誰也不信。“鄭錫,你也跟大傢解釋啊。”

鄭錫低著頭道:“我跟夏冰早就互相有好感,這回原本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說會話,沒想到情難自控……主要夏冰願意,我會負責的。”

蒲夏冰一聽,難以置信地瞪大瞭眼睛,“我們不是說好瞭嗎?”

鄭錫寵溺一笑;“是,我們是說好瞭年後再公佈。既然大傢都知道瞭,那索性就公開吧。”

雖然之前蒲夏冰的提議很誘惑人,但是阮副院長卻是有夫之婦,他要攻略下她,怕是要費不少功夫。

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機會放在眼前,他當然要趕緊抓住先定瞭親再說。等以後,可以慢慢地再騎驢找馬。

因為鄭錫大方地承認瞭,蒲夏冰就算是說破瞭嘴,也沒人信她的。

但是一日不把這事解決,蒲夏冰就不能回去工作。

偏偏鄭錫還天天上門,坐實瞭兩人的關系。

就這樣,蒲夏冰為瞭早點兒恢復工作,隻能松瞭口。

就這樣,兩人定瞭下來。

鄭母拿捏住瞭蒲夏冰已經失身給瞭鄭錫,隻肯給66元聘金,將蒲夏冰和她的母親池彩麗氣瞭個好歹。

他們省一醫院嫁女兒,從來沒有沒有低於100元,蒲夏冰一個院長女兒下嫁卻隻拿瞭66元彩禮,一時之間成瞭傢屬院的笑話。

定親當天,池彩麗就被氣得住進瞭醫院。

第二天,蒲夏冰恢復瞭工作來上班,連原本以蒲夏冰為首的姐妹團,也都離得蒲夏冰遠遠的,生怕被人誤解成也跟蒲夏冰一樣是隨便的女人。

蒲夏冰憋瞭一上午,哭著去她媽池彩麗的病房哭訴。

池彩麗指著蒲夏冰的鼻子罵她自己不自尊不自愛,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還連累瞭她都遭瞭蒲院長的冷言冷語。

蒲夏冰哭著從病房裡出來,一出來就看到瞭穿著白襯衫的季南烽,正拿著一個大蘋果塞到阮棠的手裡……

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蒲夏冰氣得差點兒咬碎瞭一口牙。

他,真的是阮棠的男人。

就是阮棠的男人打暈瞭她,將她跟鄭錫關在瞭一個辦公室裡。

至於原因很容易猜到,一定是阮棠的男人聽到瞭她跟鄭錫的對話。

就為瞭那個還沒達成的計劃,這男人竟然就對她如此絕情!這男人難道不知道,她一個未婚女人的名聲是多麼地重要?!

這仇,她記下瞭。

既然這男人這麼在乎阮棠,她就要拆散他們!讓這男人也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季南烽似有所覺,機敏地朝著蒲夏冰的方向看過來。

視線碰撞,季南烽譏誚一笑。

當晚,季南烽就將他把蒲夏冰和鄭錫打暈關到辦公室的原委說瞭。

說完之後,季南烽忐忑地望著阮棠,生怕阮棠覺得她手段太過殘忍。

過瞭好一會兒,阮棠才開口:“所以,你現在跟我坦白,是想讓我給你收尾?你給我點時間,我想想怎麼搞死這兩人。”

“你不生氣?”

“我當然生氣你瞞著我,但是在這之前,我得先把不確定的危險給掐死在搖籃裡。”

季南烽一把將阮棠抱在瞭懷裡,“阮棠同志,我可真稀罕你。”

“滾滾滾,離我遠一點,老娘還沒原諒你。”

季南烽一頓歪纏,最終得到瞭睡門外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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