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賀昆起來去放水,出門左拐,踢到瞭個東西。
賀昆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想要踢開腳下的東西,誰知竟然聽到瞭一個熟悉的聲音。
“找死嗎?”
季南烽慢慢地從地上坐瞭起來,面色不善地看著賀昆。
賀昆瞬間醒瞭,慢慢地瞪大眼睛,繼而爆發瞭一陣大笑。“季南烽,你也有今天,哈!”
“哈”字才吐出來就被捂住瞭嘴,他一口氣被吸上來就被季南烽給拖走瞭。
季南烽將賀昆拖到瞭一樓,才松開瞭他的嘴。“大晚上的不睡覺,鬼鬼祟祟出來做什麼?”
賀昆:“睡前喝瞭太多水,很急。”
季南烽一松開他的肩膀,他又不著急瞭。
“季哥,你怎麼得罪瞭我小嫂子被趕出來?”這事兒要是不搞清楚,他就連放水都是難以成線。
季南烽一腳就朝著賀昆的下擺踢去,聽到樓梯口有輕微的動靜。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賀昆繼續追問:“你到底是怎麼得罪瞭我小嫂子?難道我小嫂子不喜歡你特意穿的紅色褲衩子?”
季南烽淡淡地回道:“你懂什麼,這叫夫妻情/趣。”
“我嫂子咋說?”
“季哥,你就別藏私瞭,我小嫂子咋說,還喜歡這種夫妻情/趣嗎?”
賀昆纏著季南烽給他解惑,可是季南烽卻幾次岔開話題。“你不是要去放水嗎,趕緊去。”
“咱們就一起去放水唄,咱可是有一年沒有一起放水瞭,順便跟我說說我嫂子咋說的,也好讓我學學,早點找到對象。”
季南烽被賀昆拖著胳膊往廁所去。
廁所在小樓的外頭,單獨有一間蹲坑,仿照著醫院的公共廁所建的,足以供兩人同時放水。
兩人走過拐角,季南烽毫不客氣地給瞭賀昆一腳。
說什麼理由不好,非得無中生有個紅褲衩搞情/趣,他一世英名都毀瞭。
兩人進瞭廁所後沒一會兒,果然聽到外頭果然有腳步聲。
季南烽朝著賀昆微微點頭,賀昆就開始說起要混入剪刀會在做臥底,然後一舉端瞭剪刀為民除惡……
苗建業乍一聽到這等機密時,稍稍一愣就想轉身就走。
剛走一步,就被季南烽攔住瞭去路。
身後,賀昆已經攬住瞭他的肩膀。
苗建業原本就不是蠢人,看這架勢,兩人又沒有在第一時間殺他滅口,那就是想要拉他入夥。
“你們套路我?”
季南烽勾著笑道:“這怎麼能叫套路呢?咱這是相親相愛一傢人,進同攻,退同守。”
苗建業看著季南烽臉上的欠扁的笑容時,到底沒忍住,掄著拳頭就沖瞭上去。
季南烽早防備著苗建業跳腳,一個閃避之後,兩人就混打瞭一起。
賀昆半點兒不講武德,瞅著空擋就暗算苗建業。
三招之內,苗建業被制服。
苗建業雖然瞧著身子骨單薄,但是混跡黑市,又得瞭柳社長看重將妹妹下嫁給他,自然是有一份本事在身上。
但是他很清楚,就算是賀昆不加入,他未必能在季南烽的手裡走過十招。他不由地想到他當初調查到的季南烽的背景,因為照顧傢中而轉業,再聯想到紅陽縣發生的事情,處處都有季南烽的身影。
他很容易就想到瞭季南烽是借著轉業的名義,為上頭辦事。
細思極恐,季南烽極可能也是因為收到瞭指示,才想到要剿滅剪刀會。
苗建業被壓在地上,季南烽冷言道:“你隻有一條路可以選,加入我們。”
苗建業握緊瞭拳頭,沉思片刻:他們掌握著黑市到底是見不得光,如果加個身份背景,上頭要是想端瞭黑市也要掂量掂量。
“我加入你們。”
苗建業一答應,賀昆就將苗建業拉瞭起來。
苗建業氣笑瞭。
一人做白臉,一人做紅臉,一看就沒少搭檔坑人。
三言兩語,就將他算計得明明白白的,真是好極瞭。
季南烽可不管苗建業是笑得如何,反正按計將苗建業拉入隊伍中就夠瞭。
他們早得到瞭苗建業的詳細資料,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相處,季南烽早將他瞭解地透透的。
這人行事極謹慎,但是一旦事關柳湘雲就不能淡定,對於夫妻之事格外熱衷,逢節就要過。
果然,一聽說是夫妻情趣就沒忍住跟瞭過來,最終上瞭勾。
由季南烽負責,將初步計劃說瞭一遍,“細節你們可以回去想想,力求完善。”
說完之後,三人就散瞭。
賀昆回房。
苗建業回房。
季南烽躺在阮棠的門口。
苗建業剛開門就轉過身,幽幽地問道:“大傢都是自己人瞭,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你的褲衩真的是大紅色的嗎?”
季南烽站起,大方地解開瞭長褲系帶。
長褲落地,露出瞭灰色的褲衩子。
“艸!你們把我騙得好苦!”
季南烽慢慢悠悠地系上褲帶子,“我不介意你試試紅褲衩,試過瞭跟我說說,對提高夫妻情/趣有沒有效果。”
“滾!”
苗建業不客氣地關門瞭,關瞭門還氣不過,又打開門罵道:“活該你睡門口!讓你欠!”
幾人又碰頭商議瞭一番後,約定瞭十日後走。
所以,隻有十日給王強養身體。
季南烽給瞭阮棠下瞭任務,阮棠一天八回地往王強的病房跑。
王強全身抗拒著配合,但是奈何他的外甥女格外信任阮棠,隻要阮棠一說就硬扯著王強配合治療。
這就算瞭,阮棠還喪心病狂地一天三頓地給他吃肉!
吃得他夜裡做夢都夢到瞭豬,可惜是他成瞭案板上待殺的豬,嚎破瞭嗓子也沒有人來救他……
他天天告訴自己別恢復,恢復得慢一點,要不然做瞭叛徒離死期也不遠瞭。
可奈何不住豬肉太能幹,吃瞭三五天就讓他紅光滿面。
王強握住不瞭自己的肉體,隻能控制自己的精神,他飽含著淚水看著項高和項歌,兩人一開始還特別動情,時常跟王強互相淚汪汪。
但是看瞭三五天後,他們就咂摸出一點兒味兒來,他們的舅舅每天淚汪汪都是吃瞭肉之後,所以說,大概是因為天天吃肉給感動到瞭。
過瞭七天,王強已經被阮棠趕著下地走路,開始復健。
這天,阮棠輪休,就將被褥都給拆瞭洗瞭。
小樓洗衣服不方便,阮棠去瞭傢屬樓。
一來,就有傢屬們跟阮棠打招呼。“阮副院長這麼忙,也要洗被床單啊。”
阮棠笑著回應,“之前一直忙,趁著休息就洗洗曬曬。”
招架不住熱情的傢屬們,阮棠找瞭個靠角落的位置。
“阮副院長,我是彭康平的媳婦包圓圓,我男人嘴笨,他在傢總念叨您教導他良多。”
阮棠倒是沒想到彭康平高瘦,她的媳婦卻是一個微矮微胖的圓臉女人,乍一看,兩人並不登對。
自我介紹之後,彭康平媳婦與她閑聊瞭幾句,就不再刻意地跟她搭話,不得不說,就點分寸感極讓她舒適。
阮棠剛將床單泡上水,就聽到隔壁的隔壁一聲驚呼。
“老彭傢的,你傢老彭的口袋裡是什麼東西?印著白大褂都是紅通通的。”
彭康平的白大褂向來都是臟瞭直接從醫院裡拿瞭好幾件回傢讓她洗,每回都是口袋幹幹凈凈的。
“可別是要緊的東西,怕從水裡撈出來,別是醫院裡的重要資料。”
包圓圓一聽隔壁說的有道理,再加上彭康平最近在實驗室裡忙著制藥,生怕是制藥用的資料,忙將白大褂都撈瞭出來擰幹。
往白大褂的口袋裡一掏。
剛入手,臉色就不對。
包圓圓剛想縮回手,“應該是沒什麼東西吧。”
隔壁的是個心急的,見包圓圓半天沒撈出來就幫瞭她一把。
一把就取瞭出來。
是一件正紅色的女褲衩子。
聽著動靜的來看熱鬧的傢屬們臉色都變瞭,“老彭的白大褂裡咋藏著女人的那玩意兒?”
包圓圓的臉色微變,鎮定地將女褲衩子收瞭起來。
“大概是我收拾衣服的時候,我傢小子在旁邊,我就隨手一塞,沒想到塞到瞭我傢老彭的白大褂裡瞭。”
包圓圓頓瞭頓,懊惱地繼續說,“你們能不能幫我保密,要不我傢老彭知道瞭一定會罵我沒用,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其他傢屬紛紛應瞭,一些年紀大的傢屬給包圓圓出主意:“白大褂裡塞瞭紅色的大褲衩子到底不吉利,最好還是讓老彭去後勤處再領兩套白大褂吧?”
包圓圓一聽感激不已,一番感謝的話將傢屬們哄得團團轉。
哄完瞭傢屬們,包圓圓轉向阮棠。
阮棠:來瞭來瞭,該來哄她這個直屬領導瞭。
包圓圓剛想開口,阮棠就伸手攔瞭。就那個女褲衩子明顯就是纖瘦的女人穿的,包圓圓根本擠不進。
“我相信彭主任不是那樣子的人,其他的話你不必多說。”
這一句話,瞬間讓包圓圓紅瞭眼,她哽咽著聲音點頭。
“我跟他結婚十年,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阮棠也不會哄人,隻能建議道:“你既然信任他,可以問問他。”
包圓圓點頭,“嗯。”
阮棠也不知道包圓圓在想什麼,兩人洗完後都各自走瞭。
第二天,阮棠看著彭康平又一大早地在實驗室裡,忍不住問道:“你媳婦昨天沒找你談談心?”沒在傢多哄著點媳婦?
彭康平搖頭,“我媳婦怎麼瞭?受委屈瞭?”
彭康平想起他媳婦一切如常,沒什麼異樣。但是阮棠並不是胡亂說話的人,一定是她媳婦受瞭什麼委屈。
“阮副院長,我先回傢一趟,不會耽誤上班的。”
阮棠準瞭,“距離上班時間還早,你好好跟你媳婦解釋解釋。”
彭康平一回到傢,將阮棠一搬出來,包圓圓就全說瞭,還拿出瞭那一條女式的紅褲衩子。
“我當然是信你的,天天就在醫院和傢屬樓裡兩頭轉,當然沒空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原本,我是想等你休息時跟你說的,也好給你提個醒,是不是在醫院裡得罪瞭誰?”
彭康平輕松地呼出瞭一口氣,他媳婦就是這麼給力,一直跟他是一條心。要是他媳婦鬧起來,勢必也會影響他工作的心情,極有可能影響工作效率,被阮副院長給踢出瞭進度。
“要是硬要說得罪瞭誰——那幾乎是全院。”
“阮副院長帶我們眼科的幾人一起制藥,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甚至是數年。人的精力有限,她研究這個,就分不出精氣去研究別的,所以接下來她不管去哪個科室輪值,都不再可能會再制藥。”
包圓圓瞭然地點頭,“那你可要小心一點,可別在實驗室裡出瞭差錯。女褲衩子這點小伎倆,我還沒當一回事。”
彭康平回來後跟阮棠轉述瞭這事後,阮棠突然想起瞭一句話,娶妻不賢毀三代。
阮棠豎起瞭大拇指,“彭主任,你的媳婦有大智慧。”
或許工作上可能建樹不大,但是絕對是一個生活中的智者。
因為這一插曲,彭康平對周遭的一切格外地註意,過後幾天再也沒有發生別的意外。
一轉眼,九天到,到瞭王強出院的日子。
項高兄妹倆已經去學校念書,王強去學校跟他們倆打瞭一聲招呼後,就跟著季南烽幾人去瞭汽車站買票,明天就去越縣。
幾人剛到汽車站,就看到十幾個拿著鐵棍的灰衣男人,怒氣沖沖地朝著他們走來。
“苗老二,你可讓我們好找!”
苗建業麻溜地後退一步,躲在瞭季南烽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光頭汪,有話好好說。”
為首的光頭男人朝地上吐瞭一口痰:“說個屁,你小子挖我的人,搶我的地盤,也配跟我好好說話?”
幾句話,就明白瞭什麼事。
季南烽與賀昆對視一眼,戰略性地後退幾步,一左一右抄起王強的胳膊,拔腿就跑。
苗建業拔腿跟上,“你們,等等我啊。”
賀昆一邊跑一邊罵:“你他娘的是人嗎?做什麼招惹黑市的人!”
苗建業咬牙,快死地擺動著手超過瞭季南烽三人,才幽幽地道:“你們送瞭我這麼大一份禮,臨走之前,我也要送你們一份大禮,這叫禮尚往來。”
王強的胳膊被兩人架著,他幾乎是被動地被帶著跑的。
他感覺,他的鞋底好熱,不知是不是跑得冒火瞭。
戲文裡的風火輪也就這種速度吧?
腳底能冒火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