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她得自救

作者:酒六 字數:4310

便衣們翻來覆去問著那幾個問題,試圖從阮棠的回答中挖到漏洞,好逐個突破。

在便衣們問話時,阮棠回答得十分光棍。

便衣問:“你怎麼要讓林蕓西回去?你是知道些什麼嗎?”

阮棠答:“我知道的不都是你們說的?我讓她等我們今晚回傢後再來滬市,有什麼錯?有錯也是因為太想傢,太想為留在醫院的同事分擔一下工作。”

說到激動處,阮棠忍不住拍桌。“對瞭,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到招待所,找個叫鄭錫的讓他去火車站退車票。”

便衣們拿著文件夾的手一抖,“鄭錫已經在來這兒的路上瞭。”

“那孟韻呢?”

“應該也是來這兒的路上。”

“葉子愛呢?”

“路上。”

“那錢大勇呢?”

“應該也是。”

阮棠不死心瞭一連報瞭十二三個名字,都被告知人全被帶來瞭。

阮棠都氣笑瞭,“那麼多人,你們問得過來嗎?”

便衣們忙讓阮棠冷靜冷靜,又要開始一輪重復問話。

“我冷靜不瞭!一千塊錢,退不瞭就打水漂瞭!”

便衣們表示會去請示領導,留下阮棠一個人在小破房裡。

不多會兒,門又開瞭。

阮棠一抬頭,竟然看到瞭季南烽,晃晃悠悠地拎著大菜籃子進來瞭。

這模樣,這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溜街。

“所以,你是偷溜進來的?”

季南烽將大菜籃子塞到瞭阮棠的懷裡,“給小崽子找糧來瞭。”

阮棠恍然,她被帶過來時,小崽子還在睡覺,這會兒睡醒瞭一定找她。

她趕緊掀開大菜籃子上搭著的棉佈,就看到鼻涕眼淚糊瞭一臉的臟崽子。

見到阮棠,小崽子癟著嘴抽抽搭搭。

哎喲,這一癟嘴,將鼻涕眼淚可都吃進去瞭啊。

阮棠忙拿瞭一旁放著的棉佈給小崽子擦擦。

季南烽善良地提醒道:“那是他的尿佈……”

“沒事,都是洗幹凈的尿佈。”

阮棠轉移話題,“這、這咋弄成在這樣?”

“不弄成這樣,怎麼進來?”

阮棠明瞭,“這是賣慘進來的?”

“是,也不是。他們缺人手,我幫忙打雜,就晃進來瞭。”

季南烽輕飄飄地一句話帶過,叮囑阮棠別太鬧心,要不然回瞭奶,小崽子的口糧就沒瞭。

“因為這個案件影響太大,你不好太過特殊免得被人盯上,你就安心待兩天走走過場,到時候我們父子倆來接你出去。”

阮棠點頭,讓季南烽在外頭小心一點。

“對瞭,還有火車票幫我退一下,一千塊錢啊,可不能變成廢紙。”

阮棠說完看著季南烽的臉色不對勁兒,“已經過時間瞭?”

季南烽搖頭,“已經退瞭。”

“呼,差點兒嚇死我瞭,那麼多我可賠不起。”

阮棠剛松一口氣,就發現季南烽的臉色不對,“退瞭票也有問題嗎?”

季南烽本不想告訴阮棠讓她擔心,但是不得不說,要不然自有別人來問她。

“火車票不是我退的。”

“確定你在走正常流程,我回招待所給小崽子拿尿佈和奶粉,就看到瞭一沓錢和退票單。”

阮棠聽懵瞭,“還有人未卜先知,知道我們今天走不瞭嗎?”

季南烽已經問過瞭招待所的服務員,沒有人來借鑰匙開門,也沒看到有形跡可疑的人。

“有問過火車站的工作人員瞭嗎?這麼多票,工作人員一定有印象的。”

季南烽道:“已經問過瞭,工作人員說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男人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來退的車票。”

阮棠小聲地嘀咕著,“不可能是咱們這幫人,也不可能是醫院的……那到底是誰呢?”

等小崽子吃飽喝足,叼著口糧睡著瞭之後,阮棠仍然沒有頭緒。

季南烽小心地將小崽子放回瞭他的籃子小窩裡,默默地將擦過鼻涕的尿片塞到瞭角落裡。

“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有空就過來,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季南烽走到瞭小破房門口,就被阮棠叫住瞭。

“我想起來瞭!”

“還有一個人!”

“李溫韋,就是紅陽縣暗巷的弓彪。”

季南烽與阮棠對視一眼,擺擺手就走瞭。

阮棠看著敞開著的小破房門口,門沒鎖,她應該能出去吧?

阮棠試探地探出瞭一個腳,沒人阻止。

再探出一個頭,剛好與守門的便衣四目相對。

一秒,兩秒,三秒。

便衣默默地挪開眼。

阮棠再探出一隻腳。

便衣已經開始挖鼻孔。

這是什麼意思?想放縱她越獄嗎?

呸呸呸,她又沒犯事,越哪門子的獄?

她就是一個地方待久瞭,溜達溜達。

然後,她就聽到瞭熟悉的破龜甲落地的聲音。

阮棠回頭看瞭一眼便衣。

又是詭異的四目相對,便衣僵硬地抬起手,開始挖另一個鼻孔。

阮棠得到暗示,擰開瞭門,果然看到瞭柳湘雲。

兩人手拉著手出門。

所到之處,便衣不是挖鼻孔,就是摳腳丫子。

然後,兩人旁若無人地出瞭門。

等人一走,局子的門就被關上瞭。

確保兩人不會再殺回來。

他們是便衣,不是演員,讓他們裝眼瞎真的太為難他們瞭。

“頭兒,放她們出去真的有用嗎?”

“死馬當活馬醫唄,那個退票的一定知道些什麼,要是能把人勾出來就好瞭。”

“可頭兒你不是答應瞭季同志,不會讓他媳婦犯險嗎?”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大不瞭到時候給點安撫就成瞭。”

阮棠和柳湘雲出來後,打算先回招待所。

一下公交車,就看到瞭對面老婆婆瘸著腿在兜售著橘子。

“這老婆婆也真是奇怪,街上都沒什麼人瞭,她還在路上賣橘子。”

阮棠卻是看向老婆婆的雙腿,她要是沒記錯的話,上次她一腳踢過去害得老婆婆摔到的是尾椎骨吧?

輕微的尾椎骨受傷,不會致腿瘸。

所以,這麼短的時間內,老婆婆的腿又受傷瞭?

老婆婆見到阮棠,拐著兩條瘸腿跑瞭,跑丟瞭兩隻橘子都顧不上。

柳湘雲撿起橘子,追著老婆婆的背影喊:“老……”人傢,你的橘子。

“你之前那一腳踢得這麼狠的嗎?讓人見到你就跑。”

阮棠搖頭,“應該不至於。”

柳湘雲隨手丟瞭一隻橘子給阮棠,“餓死我瞭,我先吃個橘子,等回頭見到那老婆婆再給她錢……”

“這、這他娘的是橘子嗎?”

外頭橙黃橙黃的橘子,瞧著鋥亮鋥亮的,剝開來果肉幹硬成絮狀,幾乎沒什麼水分。

“這玩意兒怎麼賣的?這不是騙人嗎?這老太婆竟然還天天在招待所附近賣橘子,這他娘的是覺得我們傻?還是我們外地人好欺負……”

“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

柳湘雲拿瞭阮棠手裡的橘子又剝開瞭,依舊是這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剛剛說瞭很多啊,你是指哪一句?”

柳湘雲憑著記憶又重復瞭一遍。

“這老太婆天天在招待所附近賣橘子,這種橘子誰會買?”

阮棠腦子裡靈光乍現,快到捕捉不住,“我們回招待所,問問有沒有人買到橘子的。”

附近省份的已經買瞭火車票已經連夜回去瞭,偏遠的省份都是明天的車票。

阮棠與柳湘雲走瞭幾幢樓,一省一省地問下來。

最後回到瞭他們住的12號樓醫詢問杭省的醫護們。

然後發現瞭一個可怕的事情,獨行的女醫護們中,長得稍稍好看些的都被老婆婆兜售過橘子。

消失的四人中,有兩個買回來過橘子,橘子又大又甜還便宜。

林蕓西也買過橘子,試圖緩和室友的矛盾。

“還有關雅,關雅也買過橘子。”

柳湘雲補充道:“可關雅買的橘子各個又大又甜,跟今天的完全不一樣。”

“我們想一下,有沒有這種可能,關雅那時候剛好遇上瞭我們,如果沒遇上,會不會也被噶瞭?”

細思極恐!

總而言之,這個老婆婆一定有貓膩!

阮棠讓柳湘雲找工作人員借電話,打電話去局裡匯報這個發現,她去招待所門口蹲一蹲那個老婆婆。

兩人從樓梯一路下到一樓。

“小心。”

“你也小心,別出招待所。”

咚!

柳湘雲率先一腳邁出樓梯間,頭上就挨瞭一棍子,人直挺挺地就要往後倒。

阮棠忙抱住瞭她的身體,生怕二次摔傷。

剛抱住柳湘雲的身體,餘光瞥見男人又掄起瞭棍子。

扯著嗓子大喊:“殺人啊——”

趁著男人愣神的功夫,阮棠抓著他的胳膊,咯噔一下就卸瞭他的一條胳膊。

男人忍著疼咒罵:“臭娘們!你找死!”

阮棠拖著柳湘雲的身體往後跑,大叫救命,頭上就挨瞭一棍子。

阮棠昏倒之前,看到瞭那個賣橘子的老婆婆……

阮棠的呼救聲從旋轉的樓梯上盤旋而上,等杭省的醫護沖出房間尋人時,人不見瞭。

他們趕緊報警,季南烽幾人得瞭信,沉著臉趕來。

便衣的頭兒被揍得鼻青臉腫,招呼手下趕緊幹活。

“我住在二樓,聽到阮院長的呼救聲立即出來瞭。因為我是在房間裡聽到的聲音,再加上這旋轉樓梯的聲音有回聲,我沒辦法確認是幾樓發出來的聲音。我就跑著喊阮院長,我一樓三樓都跑瞭,沒見到人。”

其他醫護:“我們聽到聲音也都跑出來瞭,直接下瞭一樓,還追出門去瞭,前後絕對不超過兩分鐘。在便衣來之前,我們已經守住瞭招待所的前後門。”

便衣們在前臺發現瞭被敲暈的服務員,送往醫院。

便衣們找到瞭那一段時間裡在招待所裡走的醫護,沒有人看到有人扛著東西離開……

季南烽緊緊地握著籃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阮院長和柳助理回招待所來做什麼?”

醫護們忙道:“來帶門口賣橘子的老婆婆……”

季南烽與賀昆對視一眼,賀昆抬腿就往外跑,“交給我。”

苗建業叮囑賀昆小心點,轉頭就問季南烽他能做什麼。

“我要招待所的圖紙,越快越好!”

招待所裡住瞭那麼多人,歹徒要帶著兩個暈倒的女人跑出去,剛好不撞上也不是易事。

苗建業領命,回房拿瞭兩條煙,去找招待所的領導。

便衣的頭兒領著人一間一間地搜查各個房間。

柳社長細心,季南烽讓他跟著自己一起搜查12號樓附近。

此時。

阮棠慢慢蘇醒,她戒備地不敢睜開眼睛,用耳聽著旁邊是否有人。

她能感受到,她靠在一個溫熱的身體旁,呼吸均勻,應該是柳湘雲。

確定柳湘雲無事,阮棠更不著急著睜開眼睛。

等瞭好久。

她的身側有衣物摩擦的聲音。

人心太他娘的險惡瞭,要不是她怕死不敢睜開眼睛,這會兒怕是要被人噶瞭。

開門聲響起之後,便聽到瞭說話聲。

“媽,你這幾天就待在這兒別出去,這些吃的夠你吃十天半個月瞭,等風頭過瞭,我再給你送消息。”

老婆婆應瞭一聲,“這個女人已經懷孕,兒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平安地把我孫子生下來的。”

……

阮棠眼皮微微地掀開一條縫,看著四周眼前是一個一個架子,架子上稀稀落落地放著酒瓶子。

這是才藏酒室。

藏酒室一般都在地下,身上的陰冷再次確定這就是地下室。

隻是一個廢棄的藏酒室。

阮棠餘光看到瞭老婆婆口中懷孕的女人,雙手雙腿都被綁在瞭柱子旁,兩眼發直地盯著某處。

外頭的談話聲止瞭,阮棠也重新闔上瞭眼。

“媽,這兩個臭婊子還沒醒,該不會死瞭吧?”

“死瞭就死瞭,又不是黃花閨女。傷瞭你一條胳膊,還你一條命,天經地義。”

老婆婆涼薄的聲音讓阮棠腳底生寒,她隻盼著季南烽他們能快點找到這裡。

阮棠不確定自己被綁瞭多久,七八個小時不擠奶,奶水漲得厲害。

她現在就覺得胸口緊繃著難受。

那麼根據推算,現在已經凌晨三四點瞭。

又熬瞭不知道多久,老婆婆給那個懷孕女人喂早飯。

將饅頭泡進溫水裡泡軟之後,塞到瞭懷孕女人的嘴裡。

“趁著現在還有一口熱乎的,你就吃點,再過兩天,就連口熱的都吃不上瞭。”

那女人挪開頭,半晌才道:“我要上廁所。”

老婆婆罵罵咧咧地解開瞭她腳上的繩索,拉著人去角落裡解決。

趁著人不在,阮棠忙看向柳湘雲。

約莫十小時瞭,柳湘雲一直未醒來,阮棠的心忍不住下沉。

她等不及季南烽他們來救人,她得自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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