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看著你在我眼前死掉,我卻什麼都不做。
哪怕我也可能會中毒,但我要努力救你,也許有用呢?
這些是內心真實的想法,但是他卻說不出口,隻能是嘴硬,隻能是把一切關心都往兩個孩子身上扯。
林喜悅看著他不說話,然後湊過去親瞭他一下,“我們院子裡種瞭一種瞭不得的草。”
陳仲謙:你覺得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那個老頭說,那些草價值千兩黃金,能解天下奇毒,所以我剛剛嚼瞭一片葉子,就算蛇有毒,應該也自己解瞭。”
陳仲謙看著她,“所以?”
“我想著,那個草那麼值錢,一片葉子也得好幾十兩瞭吧,藥效不能浪費。”
“然後呢?”他怎麼越來越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然後。”她又湊瞭過去,嘴唇印上瞭他的,“我想著這樣你也能解毒瞭,是吧?”
陳仲謙:你聽聽這有道理嗎?
但是他沒有拒絕的意思,而是伸手摟住瞭她腰身,這兩個從來都是淺嘗輒止的小青年,今日顯然想要更進一步。
小朵翻瞭個身,嚇得兩個人立馬松開手,一個往左一個往右,一人靠著一邊的床頭,生怕讓孩子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孩子,已婚夫妻永遠的阻礙。
林喜悅清瞭清嗓子,“那個……已經不早瞭。”
陳仲謙點點頭,“早些睡,我回去替小魚蓋被子瞭。”
他出去瞭,關上瞭門,林喜悅長出口氣,趕緊摸瞭摸自己發燙的臉頰。
瘋瞭,真是瘋瞭。
解毒?
這樣中二的臺詞她竟然都說得出來,真是越活越年輕瞭啊,年輕無極限。
林喜悅解瞭自己的頭發,脫衣服上床睡覺,躺到被窩裡瞭心都還在怦怦直跳,是她主動的呢。
如果今日沒有小朵在,她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會在哪一步停下,又或者是……不停下?
已婚六年,有名無實的婚姻也許就會在今晚開啟新的旅程?
假設的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但是她可以確定一點,自己並不排斥。
一年的相處,並沒有轟轟烈烈,但是在平淡的日子當中,有些事悄然發生瞭變化,以致於她真的把陳仲謙當成瞭她的丈夫,而不是當初那個自己被迫接受的柔弱男人。
山裡撿來的老頭真的就在傢裡住下瞭,林喜悅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這老頭還挺可愛的,兩個孩子也很喜歡跟他玩。
她最近的心思都在病人身上,仁濟堂又接收瞭幾個高熱不退的病人,好在是她的退燒藥及時出現瞭,又用瞭最近研制出來的退熱的方子,那幾個病人都很穩定。
但是鎮上其他醫館也遇到瞭這樣的病人,大傢都明顯感覺到高熱的病人變多瞭,而且更加難治。
林喜悅調整瞭免費發放藥物的劑量,在善和堂外繼續發放,如果真是傳染病,讓本地人及時預防是十分必要的。
現在沒有前世那些預防手段,隻能是靠著這種稍顯落後的方法。
源安堂也有瞭高熱的病人,所有的大夫輪番上陣,都沒有給病人退燒,有人提出要將病人送到仁濟堂去。
林大夫怎麼可能願意?
整個源安堂,最想跟仁濟堂爭個高低的除瞭掌櫃的,就是他瞭,他永遠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醫術不如仁濟堂的大夫。
“他們能治,我們怎麼就不能治瞭?之前來瞭一個不是給治好瞭嗎?”
另一名大夫說道,“可是那個病人是染瞭風寒,發熱沒有這麼嚴重,這個病人明顯不一樣啊。”
“對啊,我聽說最近鎮上高熱的病人都送到仁濟堂去,他們有秘方,咱們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是出瞭事,人傢傢裡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大夫拍胸脯保證,“他們能弄出來的秘方,我一樣能弄出來,你們願意承認不如仁濟堂嗎?”
他們當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也不想惹事啊,而且這麼多高熱的病人出現,誰知道是不是瘟疫?眼下看著是沒有傳染的跡象,但是之後誰又知道呢?
林大夫在源安堂說得上話,他不願意把人送走,其他人也就不敢說什麼。
而杜崇文的心思和他無異,他也想證明源安堂並不是不如仁濟堂,這樣的病人他們同樣能治。
但是在這時候,京城的東傢派人快馬送來瞭信,杜崇文看瞭之後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醒過神來,趕緊就跑去瞭源安堂。
“上午送來的病人呢?”
“還在後面呢,林大夫正讓人熬藥給他退熱。”
杜崇文說道,“咱們治不瞭,讓人送到仁濟堂去,他們不是有一顆仁心嗎?讓他們治,咱們這一次認輸瞭。”
一聽這話,其他人高興不已,趕緊安排,唯獨林大夫不樂意,但是他也不敢反對,隻能是聽杜崇文的。
病人傢屬說道,“你們治不瞭幹嘛還把人留在這裡?上午我們就說想到仁濟堂去,你們不讓,現在又跟我們說治不瞭,這損失誰來承擔?”
杜崇文臉一黑,“我們也是在盡力救治你兒子。”
“我不管,你們就是耽誤瞭我兒子,要不然他現在早就應該好瞭,你們就是該賠錢。”
杜崇文不想惹麻煩,讓人把藥費退瞭,婦人不依不饒的,愣是讓她要到瞭雙倍藥費。
源安堂收費很貴,直接收瞭人傢二兩銀子,現在自己就搭進去二兩。
那傢人很滿意,自己把人送到仁濟堂去瞭。
林大夫說道,“掌櫃的,那個病人我也能治,退熱的藥已經熬好瞭,就等著給他喂下去,你怎麼就讓人去仁濟堂瞭呢?”
“自然有我的道理。”
林大夫不服,“你就願意承認不如仁濟堂?最近仁濟堂治好瞭那麼多高熱的病人,之後不知道名聲多好聽,咱們源安堂是越來越比不過瞭。”
杜崇文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按照他的想法,那是肯定要跟仁濟堂爭的,但是東傢讓人送來的信把他給嚇壞瞭。
瘟疫啊。
崇縣爆發瞭瘟疫,隻是現在消息還壓著,很快就會傳出來的。
仁濟堂這個時候逞能,到時候有他們好受的,就不信一傢醫館,能將一個縣的瘟疫給治好。
而要是拒絕,又或者是治不好,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杜崇文笑瞭笑,東傢說得對啊,並不需要他們主動做什麼,仁濟堂自己就會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