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瞭起來,小傑想著應該快來人接他們瞭,回去再讓人替她治傷。
但是人又遲遲不來,劉悠然疼得直皺眉頭,他便說道,“我身上有我娘給我準備的傷藥,用上可以止痛,你要不要……”
劉悠然一直在發燒,頭暈乎乎的,聽瞭這話之後說道,“你有止痛的藥不趕緊拿出來?就那麼恨我啊?”
小傑隻好把傷藥拿出來,這是灑在傷口上的,並不是內服的藥物,所以才猶豫啊。
他簡單替劉悠然清理瞭一下傷口,然後替她頭上和臉上的傷上瞭藥,劉悠然最疼的傷是在背上和肩上,這會兒也沒多想,便說道,“我後背疼得厲害,火辣辣的。”
說完之後,她自己也回過神來瞭,有些別扭,小聲說道,“但是我能忍著,回去再說吧。”
“好。”小傑替她拉瞭拉衣裳,碰到瞭肩頭上的傷口,劉悠然疼得往後縮瞭一下,“疼。”
身上蓋的衣裳滑瞭下來,小傑看到瞭她肩上的傷,頓時驚得不行。
一個圓形的傷痕,邊上有清晰的牙印,過瞭一晚上,這處傷變成瞭紫紅色,邊上凝結著血塊,看著都讓人不忍觸碰。
“這是……”
劉悠然偏頭看瞭一眼,有些難受,看到這傷,她想起瞭李蒙清,昨日發生的一切好似在眼前重演,讓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小傑看出瞭她情緒不對,替她將衣裳拉瞭起來,小聲說道,“我娘有很多上好的傷藥,什麼傷都能治,我保證請她給你治好。”
劉悠然輕輕地點瞭下頭,不像剛剛那麼愛說話瞭,閉上眼睛靠在墻上休息。
小傑知道她難受,也就不說話瞭,靜靜地陪著她。
過瞭一會兒,樹林中有人靠近,小傑打起精神來,站在門口往外面張望,直到確定是自己人,他回頭看瞭眼劉悠然,這才將門打開。
宋嶺說道,“馬車已經來瞭,可以送劉小姐回京。”
“嗯。”
小傑往外一看,劉大人從車上下來瞭,他愣瞭下,忙走出茅屋,“晚輩見過劉大人。”
劉大人道,“將軍客氣,小女可在裡面?”
小傑輕輕點瞭點頭,不想讓劉大人進去,當父親的看到女兒如此,不知如何心痛,但是人傢關心自己的女兒,他又有什麼立場攔著,隻好說道,“在裡面,她受瞭些傷,這會兒有些難受。”
劉大人快步進瞭屋裡,聞到一陣血腥氣,看到女兒滿臉是血,盡管他早就做好瞭心理準備,這會兒還是覺得一陣暈眩,“悠然……”
劉悠然抬頭看他,平日裡最疼愛自己的爹爹來瞭,她哪裡還能忍住心裡的委屈,嚎啕大哭起來,“爹……”
“悠然啊,爹來瞭。”劉大人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眶泛紅,“爹來接你回去瞭,沒事瞭啊。”
她還病著呢,所以也不能在這裡多待,父女倆說瞭幾句話,劉大人便讓人帶劉悠然上瞭馬車。
他落後瞭些,拉著小傑道謝,又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小傑說道,“有什麼事您說就是瞭。”
“悠然這次受傷是我們都沒想到的,眼下已經知道瞭是李蒙清那個混賬東西所為,我自是不會放過他,隻是悠然這樣回去,難免惹出一場風波,府中人多,隻怕也難瞞住,且悠然的母親身子不好,看到她這樣,隻怕是要病一場。”
“林主事的醫術冠絕天下,陳傢門風清正,我自是信得過,所以我想求將軍幫個忙,讓悠然留在陳府養傷,等好些瞭再回府,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聽起來不過是一件小事,陳傢那麼大的地方,不會連她住的一個小院都沒有,林喜悅又是大夫,養傷也方便。
但是這對陳傢來說是有風險的,傳出什麼來就不大好聽瞭,他們其實沒必要沾染這件事。
劉大人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不確定小傑會不會答應。
他也是一生要強,這會兒為瞭自己的女兒,卻願意這麼低頭,也是不容易瞭。
小傑說道,“這事兒不難,我原本也想讓我母親替她治傷,去我傢中倒是方便許多,且這事兒還得好好查,悠然住在傢中,我也好問她一些事。”
劉大人點點頭,認真地道謝,“多謝將軍。”
他們一起往京城趕,進城之後就分開瞭,小傑帶著劉悠然回瞭陳府,從側門進去的,倒是沒有惹人註意。
他早就讓宋嶺往傢中送瞭消息,林喜悅就在傢中等著呢,人回來瞭,林喜悅便讓人送劉悠然去正院旁邊的翠竹園,這些日子她就住在這個院子裡瞭。
劉悠然是進瞭劉府才知道自己並沒有被送回傢的,隻是她燒得厲害,也沒力氣問什麼,進瞭屋便昏昏沉沉地閉上瞭眼睛。
林喜悅查看瞭她的傷勢,恨得咬牙切齒,她的傷雖沒有小玉那麼重,但也足以讓人在心裡暗罵李蒙清那個畜生。
她讓雅蘭和佩兒來幫忙,其他人都沒讓進來,這關乎劉悠然的名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將她身上的血跡大致清理一下,換上幹凈的衣物,這時候藥也熬好瞭,林喜悅親自喂她喝藥。
劉悠然不是很清醒,但也沒有完全昏迷,現在就是高燒狀態,林喜悅將藥的劑量用大瞭一些,這樣才能退燒。
到瞭晚上,已經連喂瞭五次藥,劉悠然的體溫才算是穩定下來瞭,沒有再發燒。
雅蘭說道,“好像不燙瞭,婆婆,還需要給她喂藥嗎?”
林喜悅搖瞭搖頭,“今晚上得守著,不用喂藥,明早若是都沒有發燒,就算是挺過去瞭。”
她身上的傷口隔一個時辰就要上一次藥,又到瞭上藥的時候,林喜悅讓佩兒扶著她一些,自己替她清理傷口上的瘀血。
林喜悅之前見過劉悠然好幾次,印象中,這是個性子活潑,天真爛漫的姑娘,前日還在仁濟堂門口見過,哪裡想到兩日過去,竟然就變成瞭這樣。
如雪的肌膚,一條鞭痕十分顯眼,光是看傷口就知道那人用瞭多大的力氣,隔著衣裳就能將人打得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