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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來得極快。
有著警車在前開路,很快便將兩人護送到達瞭醫院。
因為紀忱敏感察覺到場館內有騷動,及時聯系外場安守的特警,一群歹徒全數被制服。
這次的意外主要由於場館負責人意外泄露餘欣的背景,導致匪徒魚目混珠進入瞭內場安保組,這才引發瞭一系列的蝴蝶效應。
所幸的是,除瞭與綁匪緊身肉搏的紀忱和差點被綁的沈殷,其他人都隻是在擁擠過程中受到輕微擦傷,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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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紀忱所在的急診病房,醫生正用醫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他後背的襯衣。
他後背上被玻璃紮破的傷口,血液已然凝固,與衣物黏在一起,處理起來十分棘手。
隨著襯衣脫落,猙獰密佈的細碎傷口幾乎佈滿瞭他整個後背。
後腰上還有一道利器刺破的刀傷。
觸目驚心。
看著都疼。
為他急救的醫生不覺已經出瞭一額頭的汗水。
而陷入半昏迷的男人面上沒有一點兒血色,似乎絲毫感受不到疼。
閉闔著的眼皮在此時顫瞭顫,他薄唇青白,呼吸很是微弱,“沈殷……”
紀忱皺緊眉頭,眼眸艱難地掀開,嗓音很輕而發顫,“殷殷……她有沒有事?”
守在一旁的餘欣連忙上前,安撫道:“她沒大礙,應該隻是受到瞭驚嚇,醫生正在照顧她。”
她是剛剛從沈殷病房過來的。
紀忱剛剛護得她很好,她身上沒有傷口。
隻是身體有些不適,剛送去做身體檢查,她才匆忙趕瞭過來。
醫生連忙接話,“紀總,您放心,沈小姐有專業人員照顧,不會有事的。”
紀忱聞言,眉頭松瞭松,卻仍然不放心,他手肘艱辛地支著病床要爬起來,“我先去看看她……”
剛剛雖然有一瞬間失血太快,他意識有些模糊,但沈殷痛苦的低吟,他還是捕捉到瞭。
他有些不放心。
紀忱踉蹌著起身,一下扯到後背的傷口,他倒吸瞭一口氣。
“我看看她是怎麼瞭……”
餘欣氣得怒斥,“你先把傷口處理瞭!把自己折騰沒瞭!你就更別想看到沈殷。”
她朝身後的紀澤使瞭個眼色,兩人又將他摁回到瞭病床上。
“哥,你就聽媽的,你這傷口好可怕啊!”
紀澤看都不敢看一眼,牙關打顫。
他哥是真男人!
這要是換他,得在這裡放聲痛哭。
紀忱聽見餘欣的話,抿唇,這才沒掙紮地俯下身。
醫生擦瞭把汗,扭頭過去看餘欣,“紀夫人,部分玻璃紮入皮下組織,需要打麻醉才能取出異物,您看是全麻還是局部?”
“我個人建議……”
醫生話音還沒落完,隔壁急診室的醫生忽然拎著報告單就進來瞭——
“紀夫人。”
餘欣聞聲下意識回頭,語氣急促,“怎麼樣瞭?”
沈殷忽然暈倒,她也的確是擔心的。
“沈小姐醒瞭,她和胎兒都沒有大礙,隻是大幅度跑動和受驚過度,導致胎兒輕微不穩,目前已經穩定下來瞭。”
“……”
室內有片刻的安靜。
“……你說什麼?!”
紀忱說著又一骨碌爬瞭起來。
隨著他大幅度的動作,後背傷口開裂,早已幹涸的傷口又滲出鮮紅的血。
“啪嗒”落到病床上。
他疼得肌肉猛地抽搐,卻不管不顧地要下床。
在場的人都驚呆瞭,吸氣聲響起。
護士手忙腳亂地拿起紗佈要給他止血,卻忘瞭他玻璃渣還沒取出來。
而一旁餘欣最快反應過來,她快速從聽到消息的震驚中回神,果斷地看向一旁的急救醫生。
“給他打全麻,快!”
醫生被她著急的語氣嚇瞭一跳,連忙從護士手裡接過吸入麻醉面罩,往紀忱臉上招呼。
“……”
紀忱受瞭傷,沒有力氣掙紮。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
還不到兩分鐘。
“我…要…當……”
爸爸瞭……?
話還沒說完,眼前男人眼皮緩緩闔上,被徹底麻醉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