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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殷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根據醫生的建議,近期還是要仔細留意著身體。
對於這個突然來臨的小寶貝,她說不驚訝是假的。
卻沒有想象中震驚。
她這個月生理期已經推遲瞭一周瞭,加上上周一直有些嗜睡,她也隱隱感覺到身體有一些微小的變化。
因此,她心裡大概有瞭預期。
隻是經歷一場慌亂之後,有些劫後餘生的感慨。
幸好小天使跟ta爸爸一樣堅強。
她撫瞭撫還一點兒起伏都沒有的小腹,心思飄到瞭手術室正在清理玻璃碎渣的男人身上。
想到剛剛紀忱擋到她身上,挨瞭那一刀,心底隱隱還有顫栗。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響動。
餘欣給她和紀忱安排的是獨立的vip病房。
沈殷心裡想著應該是手術結束,醫護人員把紀忱送回來瞭。
但她還沒來得及下床動作,門口傳來瞭開門聲。
她赫然抬眸,對上一雙微微有些猩紅的眼眸。
紀忱身上穿著病號服,敞開的領口隱隱可以看見纏瞭厚厚一層的繃帶,一向俊朗的面容蒼白而虛弱。
沈殷心頭猛地一揪,“你怎麼過來瞭?”
紀忱麻醉勁兒還沒過,走路還有些踉蹌不穩,卻徑直往她病床邊走去。
“殷殷……”
“老婆……”
他嗓音沙啞。
沈殷有些呆愣看著走到她床沿的男人。
“怎……怎麼瞭?”
全身麻醉之後,都有幾個小時的迷糊期。
紀忱能從隔壁病房跑過來,已經足夠震驚瞭,如今見他眼眸迷離泛紅,沈殷才松瞭一口氣。
確實是麻醉還沒完全清醒的狀態。
想到他剛剛做完手術,沈殷心底一軟,抬手摸瞭摸紀忱伏到她被褥上的俊臉。
嗓音放緩,“你要不要上來坐?”
vip病房的床都比較寬敞,容納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紀忱把臉埋在她手掌裡,摩挲著搖頭,“不要…”
他耳畔伏在她被褥下小腹的位置,聲線喑啞發顫,“寶寶,這裡有我們的寶寶嗎?”
“嗯,有寶寶瞭。”
沈殷彎瞭下眉。
“老婆…”
“我要跟你懺悔…”
男人哽咽瞭下,通紅的眼眶盯著她,莫名看出幾分委屈的感覺。
沈殷嗓音又軟瞭幾分,“你說吧。”
“你會懷孕,都怪我。”
沈殷一怔,有些失笑,不然還能怪誰?
可她還沒來得及張嘴,紀忱便快速打斷她,“你聽我說。”
“在淮市的時候,我騙你去我房間,偷偷把套套紮穿瞭。”
“對不起殷殷,你不要生氣,就那一次……我就是一時情急。”
“我是真的怕你又離開我……”
他抓著她的手不放,呼吸微重,眼眸灼灼。
沈殷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見他急得眼眶又紅瞭幾分,她抬手捧住他的臉,“紀忱,醫生說寶寶一個多月瞭。”
在淮市那一次是半個月之前。
然而麻醉勁兒還沒過的紀忱,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沈殷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啵”一下親到他唇瓣上,“意思就是,這個寶寶是意外驚喜。”
“紀忱,我不會不要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一向霸道高傲的紀大總裁被親懵瞭。
沈殷咂巴瞭下嘴巴,大為驚奇地瞧著他空白迷茫的神情。
像是回到瞭大學時候,她第一次親紀忱的那一刻。
一向高冷的男孩紅瞭耳朵,表情迷茫地抱起她轉瞭三圈,才冷靜下來。
沈殷眨瞭眨眼,突然有種想要拍個照片留念的想法。
這可是沈殷限定款的小狗忱。
然而,紀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抬手就想抱起她,然而他麻醉沒過,好一會才想起自己沒力氣,又呆呆收回瞭手。
別把他的寶貝老婆摔個屁股墩才好。
沈殷看出他的意圖,攙著他手下瞭床,“你要幹嘛?”
紀忱堅定地看向她,“我要帶你走。”
“殷殷,我已經準備好你喜歡的婚紗、戒指,你想要的花園小獨棟,我會保護好你和寶寶的,我們去私奔結婚吧。”
這是他在沈殷跟戴芝蘭回紀傢前,他思考瞭很多晚的結果。
如果餘欣一直不能接受他要娶沈殷這件事的話。
沈殷倒吸瞭一口氣,拉著他的手不動瞭。
紀忱以為她不願意,又一板一眼地補瞭兩句,“到時婚禮,我們把親朋好友都請上,給我們見證。”
“除瞭我媽。”
沈殷:“……”
這話太大逆不道瞭,沈殷心道幸好餘欣不在。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不遠處的門口傳來敲門聲。
沈殷神經一抽,低低地咳嗽瞭一聲。
“餘阿姨。”
是剛剛特意遵醫囑,親自出去給她買晚餐的餘欣回來瞭。
餘欣不悅地瞥瞭眼一旁高大的男人,面色很臭。
她說不讓他們結婚瞭嗎?
雖然,之前說過。
現在就不能改變主意嗎?
沈殷張瞭張嘴,“餘阿姨,紀忱他麻醉沒過,說的都是胡話,沒過腦子的。”
說著就扯瞭扯紀忱的大手。
紀忱藥效發酵,根本沒聽清兩人在說什麼。
隻隱約感覺到他老婆要他點頭,他就聽話地點頭,“殷殷說的對。”
而門外,出去接戴芝蘭的紀澤,一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他驚叫一聲,“真的啊?”
說著,便掏出瞭手機,點開瞭視頻錄制。
這麼好的機會,不敲詐他哥一筆,簡直虧大發瞭。
於是,紀澤把手機塞到後面的醫生手裡,賊兮兮地湊到紀忱跟前,“哥,你上次答應每個月多給我100萬零花錢,記得嗎?”
紀忱搖搖頭,“不記得。”
紀澤無語瞭一瞬,“那哥,你現在答應我唄~”
說完,他朝著沈殷不停地使眼色。
嫂子幫幫我!
然而,還沒等到沈殷給反應。
紀忱忽然一側身,面容冷漠地擋住紀澤看她的視線,冷眼睨他。
他看向餘欣,咬字清晰,“媽,紀澤不止拔瞭你的朱麗葉玫瑰,去年你從美國拍賣會買回來的青花瓷花瓶也是他打碎的,傢裡面那個是贗品。”
餘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