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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
兩人一進到房間,沈殷就將紀忱西服褪瞭下來,又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襯衣的紐扣,露出纏著紗佈的肩腹。
她仔細地觀察。
是後腰處的刀傷滲出瞭些血絲,大概是今天舟車勞頓,把傷口崩開瞭。
不嚴重,卻急壞瞭沈殷。
她急急忙忙地翻出醫藥箱,拿著碘伏給他處理,“疼不疼?”
紀忱還沉浸在剛剛趙婉珍的話裡,高興過瞭頭,顯然是感覺不到疼的。
“不疼,我故意的。”
特意在這個時候來淮市,打的就是賣慘的算盤。
沈殷:“……”
她有些無語,給他壓傷口的手都用力瞭幾分。
“噝”
沈殷有點兒生氣,“疼死你算瞭。”
手上卻下意識地放輕瞭,小心地給他裹上新的紗佈。
紀忱坐在床沿,抱著女孩兒柔軟的腰肢,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
感受有些不真實,他不確定地低聲開口,“老婆,媽的意思是不是答應讓我們結婚瞭?”
沈殷無奈地點點頭,“嗯,她答應瞭。”
紀忱激動得跟個剛表白成功的大男孩似的,緊緊擁著她,胸膛不停在顫抖。
這最後一關,終於過去瞭。
“殷殷……”
意識到他即將有下一步動作,沈殷連忙摁住他肩膀,“你別動,待會傷口又要裂開瞭。”
看著他開闊的眉目,她忍不住多瞟瞭他一眼,“有這麼高興嗎?”
這個傻子。
她捧著他的臉,眸底的狡黠一閃而過,“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紀忱瞬間愣住,一臉探究地看著她的表情。
然而等瞭好一會,卻一直沒有等到沈殷的話。
沈殷笑瞇瞇地看著他,“你得先告訴我婚紗是怎麼回事?”
紀忱一怔,眼底幽光映在暮色裡,明明滅滅的。
良久,他才緩緩啟唇。
“你不是很喜歡跟阮小姐去商場試的婚紗,我隔天去買下來瞭,本來想等你從法國回來就求婚的,沒想到你回瞭淮市,我還以為你又不要我瞭。”
沈殷思緒湧至腦海,眼眸一下睜大,心頭浮上一股熾熱的暖意,快速漫遍全身。
連心扉都是熱燙的。
紀忱捏瞭捏她柔軟的手指,“那殷殷說的秘密是什麼?”
沈殷回神,輪廓映在金色的霞光裡,美眸閃動著笑意,在他的註視下開口,“我媽她早就知道你是紀忱瞭。”
見他呆住瞭,她又彎彎唇補充道,“懷孕的事,我也在電話裡就跟她說過瞭。”
紀忱:“……”
“媽怎麼知道啊?”
他不記得他跟趙婉珍見過面。
沈殷朝不遠處的書架努努嘴。
紀忱順著她的眸光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鑲嵌在相框裡的合照。
是大三那年,第一次給紀忱生日的時候,兩人一起拍的合照。
年少懵懂的愛人笑得燦爛幸福。
沈殷笑著親瞭親他的下巴,“不止你會睹物思人的,紀忱。”
“這三年來,我也很想念你。”
跟你想念我一樣。
想你。
“從法國回淮市,是想告訴我媽,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不管未來如何。”
“不過幸好結局是好的。”
紀忱喉頭像是被哽住一樣,久久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他緊緊地擁著她,隔瞭很久才啞著聲音說出幾個單字,“我愛你,沈殷。”
沈殷回抱著他,輕輕汲氣,嗓音篤定,“我也愛你,紀忱。”
冥冥暮色裡,一對愛人緊緊地擁吻在一起,深刻而雋永。
多麼幸運的是,你與我一樣,一如最初熱烈地深愛著彼此。——紀忱(紀忱沈殷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