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澤遲鈍的抬頭,看到舒笑顏的瞬間立馬低頭。
他像是瘋瞭一樣,用力將舒笑顏推開:“滾!”
舒笑顏猝不及防的被狠狠一推,整個人都摔倒在地。
可是這一次,她卻沒像以前那樣傷心。隻是平靜的從地上站瞭起來,又重新回到男人身邊。
她用力抓住許凌澤的手,啞聲說:“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回我都要帶你回去。等你恢復之後,你想走,想怎麼樣都行。”
尋找許凌澤的這段時間裡,舒笑顏已經想通瞭。
她不再奢求許凌澤能夠回到她身邊,像從前的季景崇那樣愛她和她在一起。
隻要對方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再受到任何傷害就是她現在最大的願望。
許凌澤沒動,他看向舒笑顏。
隻是在兩人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匆忙別過瞭頭。
“我已經變成這幅鬼樣,你還喜歡?”
男人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眼前這個許凌澤,從頭到尾,幾乎和過去的季景崇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可面對這個人,舒笑顏的心依然會不由自主的為對方跳動。
甚至在聽到許凌澤這兩句話的時候,她心疼的厲害。
“我喜歡的,是曾經愛我對我好的那個季景崇。但和他的外貌金錢,還有其他外在都沒關系。許凌澤,我是個驕傲的人,你不喜歡我,甚至還厭惡我,所以我不會喜歡你。但如果你是季景崇,不管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
說到這裡,她眼神不自覺變得柔軟。
“我知道你難受,但在你恢復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回許凌澤沒有說話,他隻是沉默的低著頭。
舒笑顏看不到他的表情,見男人一直沉默,心裡也開始擔心起來。
一個沒瞭以往記憶的許凌澤,甚至還厭惡她的男人,她也不知道現在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
隻是如今許凌澤染上藥癮,在對方好起來之前,就算許凌澤恨她,她也不會讓對方離開。
良久的沉默,讓舒笑顏的心越發不安起來。
不知過瞭多久,才聽男人低聲說瞭個好字。
舒笑顏松瞭口氣,原本緊繃的情緒忽然松懈下來,眼淚也不自覺的流出。
她胡亂擦瞭擦眼淚,然後攙扶著許凌澤離開屋裡。
然而剛剛落地,男人就將她推開。
“我自己走,離我遠點。”冷冰冰的聲音明擺著現在的許凌澤仍舊沒有接受她。
舒笑顏嗯瞭一聲,然後稍微離遠瞭一些。
她看著許凌澤的一瘸一拐的背影,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在此刻又流瞭出來。
到這種時候,許凌澤還這麼厭惡她。
看來,真的已經討厭她到骨子裡瞭……
許凌澤並沒有和舒笑顏坐在同一輛車,和他坐在一起的,是於慈明。
長時間未曾打理,再加上許悅月他們的虐待,在密閉的車廂裡,許凌澤身上有股很難聞的味道。
於慈明面色不變,可開車的司機卻幾次捂住瞭口鼻。
看到這一幕,許凌澤眼裡閃過一抹諷刺。
“許先生到這個時候,還討厭舒總?”
這時,於慈明忽然開口。
許凌澤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淡淡的瞥瞭他一眼。
就這一眼,卻讓於慈明整個人渾身一震。
那種熟悉的眼神,仿佛幾年前的季總又回來瞭!
於慈明愣愣的看著許凌澤:“許先生……您恢復記憶瞭?”
“沒有。”
許凌澤矢口否認,隨即又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覺得舒笑顏為我付出瞭多少,我不應該再拒絕傷害她對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發生這麼多事,許先生應該知道舒總並不是您想的那種人,您不一定要和舒總在一起,但也不應該那麼討厭舒總。”
收斂情緒過後,於慈明又是那副精英特助的模樣,表面看著波瀾不驚,說話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許凌澤笑瞭一聲,他的視線落在前面開車的司機身上。
短短十幾分鐘,對方就已經捂瞭四五次口鼻。
他能理解對方的行為,畢竟就連他自己也厭惡現在的他。
想到這裡,他緩緩開口:“看看前面的司機,我敢打賭。這車再開一個小時,他一定會受不瞭吐出來。可能於特助你也一樣,我身上的味道不好聞吧?”
“許悅月綁走我的這段時間裡,開始時還對我不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到後面我染上藥癮,變瞭模樣,沒瞭那份粗淺的喜歡過後也沒瞭之前的待遇。我被關在屋子裡,除瞭日常的吃喝拉撒,根本洗不瞭澡。”
“因為染上藥癮,整天渾渾噩噩。我身上有多難聞,你應該能感覺得到。”
說到這裡,許凌澤朝於慈明看瞭過去。
向來波瀾不驚的人,眼裡也劃過一抹輕微的尷尬。
但掩飾的極好,如果不註意看,根本不會察覺。
許凌澤笑瞭笑,又接著說:“這會兒我身上也隻是難聞,等我藥癮發作的時候,會變得和瘋狗一樣,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其實我早就不討厭她瞭,可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對她好言相向,給瞭她一點希望,她就更加不會放棄。而現在的我,你覺得還能和她繼續在一起麼?”
於慈明驚得說不出話來,作為旁觀者,他比誰都清楚舒笑顏和季景崇之間的路走的有多艱難。
本來以為找到人,兩人就會和從前一樣幸福起來。
可他錯瞭……
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於慈明好一會兒才艱難的說:“這些都會過去……您的藥癮也會戒掉……”
“萬一戒不瞭呢?”
許凌澤直接打斷他:“你想讓我的親生孩子,還有心愛的人看著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然後和他們過一輩子?!她已經傷心過太多次,難道要讓她未來餘生都這樣度過嗎?!”
男人的情緒罕見的波動起來,那雙看著於慈明的眼睛佈滿瞭紅血絲。
“隻要給她時間總有一天她會忘瞭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直難過。於慈明,她本該有最快樂的生活,而不是讓我成為她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