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這麼看著又多瞭點兒以前在師門裡的模樣。
雲清盯著他看瞭幾秒,忽然輕笑一聲,“我就是隨便說說,果然沒什麼同門情。”
說到最後,她不滿地嘟囔瞭一聲。
看瞭眼他手上的茶,還是拿出帕子幫他擦瞭下。
她握著他的手,溫軟的氣息傳來,讓蕭塵的心尖不由得顫瞭下,眼睫微顫,垂眸看著她。
雲清一邊擦一邊吐槽道:“年紀都一大把瞭,怎麼脾氣還是這麼差。”
說著她看著被他捏碎的茶杯,一臉心疼,“這可都是古董啊,拿出去能賣好多錢呢。”
聽到這話,一直神情緊繃盯著他們的白仙忽然松瞭口氣,又趴瞭回去,慢慢欣賞蕭塵黑下來的臉。
真好看,比電視都好看。
蕭塵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所以你在意的就是這個杯子?”
雲清無辜道:“不然總不能是在意一個連師侄都不肯照顧的摳門大師兄吧?”
她還真是……有仇必報。
蕭塵的氣一下子就散瞭,他定定看著她,“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所以,你的徒弟,必然是由你照顧的。”
“你也知道的,我脾氣不好,也沒耐心,要是讓我照顧他的話,一天打九頓,你舍得?”
“舍得啊,那小子皮厚。”雲清依舊托著下巴,笑瞇瞇道。
“小師妹!”蕭塵的語氣嚴肅瞭幾分。
“好吧好吧。”雲清聳瞭聳肩,坐直瞭些,“大師兄,我也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就是個萬一嘛。”
“四師兄他現在肯定打不過我,就是他總愛用陰謀詭計,你也知道我是個老實人,性子直,沒心眼……”
白仙在旁邊聽著,忍不住翻瞭個白眼。
這說的是她嘛。
雲清臉不紅,氣不喘地繼續道:“如果能活下來當然最好,萬一出瞭事,也沒什麼牽掛瞭。”
“其他幾個怎麼說都一大把年紀瞭,這麼多年的積累總能讓他們平安度過晚年瞭,郭海生呢,他是師兄你的徒孫,想來你多少也是會顧著他點兒的,就剩下我那傻徒弟沒人照顧瞭。”
“哎,真讓人操心啊。”
聞言,蕭塵嘴唇動瞭下,很想問問她那他呢。
她所有人都考慮到瞭,那他呢?
話到嘴邊,這話又咽瞭下去。
他垂瞭垂眉眼,依舊還是那句話:“自己的徒弟自己照顧,我不會帶徒弟,隻會揍人。”
“那能不能留口氣?”
聽到這話,蕭塵抬眸看向她,眸色深沉。
雲清看他這樣子還真有點兒犯怵,輕咳一聲,她說:“開玩笑開玩笑,我努力。”
蕭塵沒再多說什麼。
沒意義。
因為他不會讓她出事的。
她的徒弟,必然由她自己來帶。
這個話題多少有點兒壓抑瞭,雲清想瞭下,主動轉移開話題,說道:“現在懼魄也已經拿到手瞭,還剩下個喜魄,大師兄有什麼想法嗎?”
“總歸都是要給他的,他要是想要,無所謂,你要是還能幹得動,那我們就去找,要不想動的話,那就回去休息好瞭。”
“有道理。”雲清點瞭點頭,很是贊成。
想瞭下,她說:“那就還是休息吧。”
喜魄中規中矩,利弊摻半,沒什麼太大的作用。
褚崢雖然嫌棄,但有懼魄和愛魄在,喜魄都顯得清秀起來瞭。
畢竟這倆貨……
雲清想瞭下他們的德行,都忍不住搖頭。
“小師妹。”愛魄飄瞭出來,笑得一臉慈愛,說,“在我的悉心教育下,懼魄已經不哭瞭。”
“好。”雲清露出一抹假笑,“多謝四師兄。”
“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咱們接下來去做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好。
他們能找的魄都已經找到瞭,那接下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該是回去瞭。
這麼一來的話,愛魄該怎麼處理好呢。
她費盡心思把他帶來,可是希望他發揮大用的。
隻不過,他現在的愛都是小愛,還不夠大。
那要去哪裡讓他修得大愛呢?
一時間,雲清沒有說話,指尖輕點著桌面。
正想著,她的手機亮瞭下,一條消息發瞭出來。
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雲清唇角微勾,有瞭!
她正瞭正神色,說:“接下來,我們回去,四師兄,想來你也很想見師父吧。”
“嗯嗯!”聽到這話,愛魄立刻點頭,“要不是師父他老人傢把我帶回去,我早就被餓死瞭。”
要是他的本體也顧念著這一點就好瞭。
雲清可沒完成,褚崢這次為瞭逼她出來,差點兒把道觀都給拆瞭。
果然,四師兄的分身比他本人好多瞭。
想著,她點瞭下頭,“好,那今晚我們就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回去,到時候我再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好呀好呀。”愛魄點瞭點頭,又心滿意足地回到瞭養魂符裡。
果然很好哄。
他也就這點兒不氣人瞭。
雲清長松一口氣。
蕭塵看著她,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雲清掃瞭眼養魂符,朝他比瞭個口型。
說瞭個名字。
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蕭塵的心沉瞭下去。
白仙好奇地眨瞭眨眼,可惜她長得太矮,沒看到。
但看蕭塵的表情,估摸著也不是什麼好的。
她打瞭個哈欠,湊到雲清跟前問道:“咱們明天什麼時候回去?”
她記得他們山腳下靈氣濃鬱,山腳下都這樣,更別提山上瞭。
要是能在那裡面修煉的話,肯定能一日千裡的。
一眼看出瞭她的心思,雲清摸瞭摸她的腦袋,說:“等到時候我給你在院子裡佈個聚靈陣,你在那裡面修煉。”
“好呀好呀!”白仙重重點頭,眼睛都亮瞭。
安排好之後,雲清又和蕭塵去外面逛瞭會兒,這才回來。
她下午睡瞭一下午,晚上睡得不沉。
隻是又做瞭一個夢。
夢中,雲清看到LED屏上的時間是幾年後。
她挑瞭挑眉,繼續往前走著。
忽然腳步停瞭下來,目光落在天橋下的一個乞丐身上。
“好心人,求給口飯吃吧。”
乞丐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跪在地上,手裡抱著破碗,對著路過的人乞討著。
年紀不大,樣子還有點兒眼熟。
不是她那關門弟子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