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不知道自己睡瞭多久,她做瞭一個很漫長的夢,夢境裡有個很奇怪的東西,看不清模樣,像是一顆發著光暈的球。
楚傾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夢,抬頭觀察著四周。
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白茫茫一片,仿佛看不見盡頭。
楚傾走瞭很久,直到看到瞭一片光,她緩緩停下腳步。
“這是什麼?”
她伸手碰瞭一下那顆發著光的球。
那顆球閃動瞭一下,竟然發出瞭稚嫩的小孩子的聲音,“你好。”
楚傾眨瞭眨眼,有些好笑。
自己的夢境真是越來越奇怪瞭。
“不是夢,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那顆球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彈跳瞭一下,“你回到這裡過得很好。”
楚傾茫然地看著它,沒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圓球身上的光再次閃動瞭一下,仿佛快沒電瞭,光芒弱瞭幾度。
它支支吾吾地說道:“來不及解釋瞭,我的能量不夠瞭。”
“總之,你不要擔心再回去瞭,你會一直留在這裡,因為這裡本來就該是屬於你的時空。”
楚傾眼瞳一縮,聲音異常冷靜,“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是穿書來的?”
圓球彈跳瞭幾下,楚傾從它的聲音裡聽出瞭心虛的意味,“不是穿書,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說來話長,等我充好能量再來跟你解釋,再見。”
楚傾見它馬上就要溜瞭,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大,急忙伸手抓住它。
“說清楚再走!”
令她驚訝的是,這顆球的觸感很Q彈,像是捏著一顆團子。
圓球驚慌失措,大喊道:“你快放開我呀!”
楚傾微微瞇瞭瞇眼,將它拿到手上仔細端詳瞭一番。
圓球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弱,漸漸露出瞭原貌。
它的外形像是一顆白色的湯圓,長著圓溜溜的黑豆一般的眼睛,還有一雙黑色的小手和短腿,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
但是楚傾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冷著臉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圓球幹笑道:“我的編號是007,你可以叫我小七,或者……七七。”
楚傾一怔,七七?!
這個名字可太耳熟瞭。
圓球趁著楚傾愣神的時候從她手中吃力地鉆瞭出來,飛快地溜走,留下瞭狼狽的小身影。
“下次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再見!”
楚傾皺著眉,往前追瞭幾步,卻觸摸到瞭一層空氣墻,將她隔絕在瞭原地。
“下次是什麼時候?”
……
“沒有什麼大問題,放心吧,她需要好好休息。”
“睡瞭很久瞭,要叫醒她嗎?”
“不用……”
楚傾在半夢半醒中聽到瞭熟悉的聲音,不由偏過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眼睫一顫,吃力地睜開瞭眼。
田甜一直在關註楚傾,見她醒瞭,急忙站起身,“傾傾醒瞭,我去熱一下晚飯。”
楚傾眼前有些模糊,過瞭一會兒才徹底清明。
她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想道,剛才真的是夢嗎?
直覺告訴她不是的。
趙遙站在一旁,紀宴舟坐在病床邊,垂眸看著楚傾,“傷口疼嗎?醫生說可以吃止痛藥。”
楚傾呆呆地看著他,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脫離出來。
信息量太大,她腦子裡依然亂糟糟的。
楚傾不由晃瞭晃腦袋。
“別亂動。”
紀宴舟眉頭微蹙,急忙按住她的左手,緊張地問道:“頭疼嗎?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楚傾連忙說道,“頭不疼,傷口也不怎麼疼,我隻是……做瞭一個很奇怪的夢。”
楚傾偏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黑瞭,她應該睡瞭很久。
“幾點瞭?”
“十點多。”
楚傾突然想到瞭什麼,臉色一變,急得想坐起身來,“快把手機給我。”
紀宴舟眼眸一沉,按住她不讓她亂動。
“我已經和伯父伯母還有楚翎通過電話瞭,知道你的傷勢不嚴重,讓我照顧好你。”
楚傾松瞭一口氣,“那就好。”
她擔心那些胡亂報道的媒體會嚇到他們。
紀宴舟唇角緊抿,靜靜地看著她。
楚傾從他眼底看到瞭擔憂和心疼的情緒,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安慰地拍瞭拍紀宴舟,“我真的沒事,養養就好瞭。”
她話一頓,突然想起自己受傷瞭,劇組的進度怕是會被拖累。
“嚴導有沒有說接下來的安排?”
紀宴舟搖瞭搖頭:“沒說,他現在忙著料理那個人,你不用擔心,會留好時間給你養傷的。”
楚傾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眼神呆滯。
她想早點拍完這部電影,期待著看到自己第一部主演的電影上映,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果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楚傾發自內心地嘆瞭一口氣,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紀宴舟,表情很委屈,“那我明天可以出院嗎?”
本來明天就要回海市休假瞭,沒想到鬧瞭這一出,真是倒黴透頂瞭。
她小聲抱怨道:“明天還能搬傢嗎?我想去我們的新傢看看。”
她期待瞭好久。
紀宴舟見她小臉蒼白,表情悶悶不樂,很是心疼,恨不得什麼都答應她。
他將楚傾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被子裡,“可以出院,我已經問過醫生瞭。”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回海市,我和楚翎負責搬傢,你看著就行。”
“不過你得答應我,這段時間老實養傷。”
紀宴舟總覺得楚傾不會這麼老實,養傷的過程很枯燥,等她忍到瞭極致,說不準會幹出什麼事來。
他現在已經足夠瞭解楚傾瞭,幾乎能預判出她的想法。
楚傾眼眸一亮,顧不得其它的瞭,乖巧地點瞭點頭。
她見紀宴舟一身風塵仆仆,眼中隱隱帶著血絲,還有幾分疲憊,心裡生起一陣酸澀,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紀宴舟知道楚傾在想什麼,猶豫瞭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下午就到瞭,那時候你還在睡覺。”
楚傾悄悄將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扯瞭扯他的衣角,愧疚道:“又讓你擔心瞭。”
代入一下,如果出事的是紀宴舟,楚傾還是從新聞裡得知的添油加醋的消息,肯定會被嚇到六神無主。
得知消息的時候,紀宴舟確實被嚇得不輕,卻強迫自己快速地冷靜瞭下來。
到瞭病房看到楚傾平安無事的那一刻,他才彷佛重新活瞭過來,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後怕。
紀宴舟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張瞭張口,到底是沒有多說什麼,無奈道:“以後給你配保鏢,別再拒絕瞭。”
楚傾現在格外聽話,無論他說什麼都不會反駁。
趙遙在一旁觀察瞭一會兒,見楚傾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徹底放下瞭心。
他走出病房不知道給誰打瞭一通電話,語氣聽起來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