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瓊英定睛一看,看到瞭為首的那個婢女,然後立刻驚喜道:“甜角!”
趕緊從床上起身,湊到籠子旁邊伸手就摸對方的臉:“你好像長個子瞭,臉蛋也瘦瞭不少,越發的漂亮瞭!”
甜角現在在驪驊的身邊也是一個掌管東宮大小事宜的小頭目瞭,平時格外的穩重,所有的婢女都聽從她的指揮,自然沒有人敢冒犯她。
甘瓊英的這一番舉動,讓旁邊其她的婢女都忍不住側目。
因為她們平時私底下悄悄討論的根本不敢親近的甜角姑姑,竟然任由這籠子裡的女人揉搓她的臉,甚至還笑瞭。
“奴婢見過……公主!”甜角微微屈膝隔著籠子給甘瓊英請安,甘瓊英卻笑著揮揮手。
“已經不是什麼公主瞭,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叫側妃娘娘,”甘瓊英笑著說,“我這不是被你們太子殿下搶婚瞭嗎。”
甘瓊英眉飛色舞的,主要是昨天晚上那件事吧,天天早上想起來怎麼想都覺得巧合得很。
陰差陽錯地他們就這麼相遇,很是有一股子天定良緣的味道!
甘瓊英調侃自己:“這如果在民間編成話本子,怕是三天三夜都唱不完哈哈哈哈……”
如果取個名字的話應該叫《病嬌男主頂替雙生弟弟與我入洞房》!
甘瓊英自己把自己逗笑瞭,甜角眼皮直跳,也忍不住笑瞭。
“滿月很想你呢,一直在念叨著你呢。”甘瓊英說,“她還給你求瞭一個平安符,悄悄塞在個小荷包裡頭,連我都不讓看。”
陳瓦和滿月的CP已經be瞭,甜角和滿月的必然不能be!
甜角聽到甘瓊英這麼說,表情確實有所動容,隻是她微微嘆瞭一口氣,苦笑瞭一下。
端容公主大概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滿月聽從惠安大長公主的調派,給她主子送過一次東西。
當時三九一時沖動差點用刀傷到瞭滿月,雖然沒有釀成大禍,可是他們之間……怕是再也回不去瞭吧。
這種事情誰也不會告訴甘瓊英,就像當時駙馬手底下的人和滿月有沖突,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告訴她。
甘瓊英隔著籠子和甜角聊得很開心,聊這金川的風土人情,聊自己來的這一路有多辛苦,昨天晚上驪驊又有多麼的過分。
甘瓊英嘴上在抱怨,實際上臉上帶著笑意。
甜角和她說瞭一會兒話,拿出瞭一把小鑰匙,對甘瓊英說:“主子說瞭,讓奴婢們伺候公主洗漱換衣,但是公主……主子不讓你離開。”
甘瓊英看到瞭那把小巧精致的金鑰匙,嘖嘖有聲道:“這也是金的,專門打造的嗎?”
“他還不讓我出籠子呀?”
“公主……”甜角看著甘瓊英,看著她如此高興,氣色也這麼好,再想想自己主子這段時間遭的那些罪,忍不住說:“主子……怎麼可能關著公主,主子隻是害怕。”
“還請公主多多包容,主子很快就會想通的。”
甘瓊英笑著說:“放心吧沒生氣,他怎麼樣我當然知道。”
“把鎖頭打開吧,我想方便一下……”
甘瓊英方便過後被伺候著沐浴更衣,然後又重新束發。
束發的時候甜角看著甘瓊英頭上的頭發,無比震驚地問:“公主您是……剪瞭頭發嗎?”
在古代世界頭發是非常重要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甚至有一些刑罰是用剪斷頭發作為懲戒。
甘瓊英的頭發乍一看沒什麼異常,但洗完瞭之後有些編的頭發已經散開,露出對不上的斷岔。
“確實是剪瞭一次,你幫我重新編一下吧,把他們接在一起編。”
女主頭發尤為重要,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又怎麼可能會……公主那樣玉貴金尊,耽擱瞭這麼長時間才回來,說不定也遭受瞭他們無法想象的困境。
甜角的眼圈都有一些發紅,她是真心將甘瓊英當成主子,在公主府的那段時間裡,端容公主對她們這些下人都格外的好。
什麼是真的好,甜角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她眼圈紅紅的給甘瓊英編著頭發,等到徹底把頭發梳好瞭,戴上瞭滿頭的珠翠。
甘瓊英對著鏡子看瞭看,有些遲疑地說:“這副頭面……我怎麼看著那麼像公主府裡那個?”
甜角眼淚就掉下來瞭:“是的,主子將公主府裡面的東西都搬過來瞭,一樣不落。”
甘瓊英頓時感覺胸口像是被棉塞著,她已經離開瞭那麼久,可是好像驪驊一直被困在原地。
她心中不是不愧疚不難過,但她隻是為瞭自保而已。
“他去哪裡瞭?”甘瓊英問。
甜角正要說,門口已經走進一個高大的身影,甜角立刻就後退,悄無聲息帶著一群婢女離開。
驪驊重新換瞭一身墨金色的長袍,玉冠高束,看上去極其的端莊貴氣。
他手裡提著一個食盒,人還沒到跟前,甘瓊英的肚子就叫起來,聞到香味兒瞭。
驪驊還是冷著臉的樣子,把東西朝著桌子上“哐當”一放。
對甘瓊英說:“吃完之後自己回籠子裡,否則……”
驪驊話還沒有說完呢,甘瓊英就快速走到瞭桌子邊,沒有去碰那個食盒,而是眼疾手快地抓住瞭驪驊的手臂。
避開瞭他受傷的那個地方,驪驊猝不及防,微微後退瞭一步,但也沒有真的躲開。
皺著眉看著甘瓊英,而甘瓊英則是把他手上的綁帶慢慢地解開,看瞭看他傷口包紮的狀況。
早上應該換過藥瞭,是新包紮的,甘瓊英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她又突然間蹲下,去摸驪驊的腿,這一次驪驊一連後退好幾步,躲開瞭甘瓊英說:“你!你放尊重一點!”
甘瓊英蹲在那,雖然現在梳妝打扮之後,看上去還和從前一樣是一個萬人之上的公主,蛾眉皓齒,雍容華貴。
甚至因為眉目更加柔和,臉蛋也長瞭一些肉,看上去比從前還要端柔美艷。
她的封號是端容,她從前的形容和這兩個字完全不貼,現在這個樣子,起碼氣質才總算是和這兩個字沾邊。
隻是甘瓊英此時此刻就蹲在地上,手還半舉在空中,實在沒有什麼端容的形象可言。
“我什麼?”
“我隻是想看看你的腿是不是真的好瞭。”
甘瓊英說著甚至笑瞭:“再說瞭我們是夫妻,我就算是把你的褲子扒下來,那也是合理合法的!”
驪驊聽到甘瓊英要扒他的褲子,面色噌地一下就紅透瞭。
剛才故意端著的那一副氣勢,立刻就沒瞭,而且……而且他已經太久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找不到甘瓊英的日日夜夜裡面,驪驊反復地自我審視著,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床上表現得不好,才讓甘瓊英那樣義無反顧地拋棄他。
而如今見瞭面,驪驊像一隻重新縮回殼裡的蝸牛,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重新去接受,不管裝得再怎麼像,他其實沒有任何的自信心可言。
甘瓊英卻還表現得像從前一樣,這讓驪驊有一種錯位一樣的荒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