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英把二十個餃子煮好端出來,薄長河說:
“你們傢的狗真能吃,我去瞧瞧,是什麼樣的狗,要吃這麼多。”
老太太見狀,慌瞭:
“沒什麼好看的,與你們傢的一樣,噢,不不不,與平常人傢的一樣。”
這話是想阻止薄長河不要去。
薄長河假裝聽不懂,執意要去:
“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厲傢的人,個個這麼出類拔萃,厲傢養的寵物,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
“爸。”
厲明珠跑過去,想攔老頭子。
沒想薄長河一個眼神刀過來,厲明珠隻得讓開,她怕老頭的原因,無非就是做賊心虛,再說,她到底還是薄傢的兒媳。
厲騰也不攔著,任由老頭子去看究竟。
老太太攔不住,也不想攔瞭。
厲氏兄弟,也有瞭把事情曝光的打算。
薄長河顫魏魏走進去,見染血的那張人臉,差點暈倒,他顫抖著嘴唇,指著薄傢豪,怒氣滔天:
“你個牲畜,看我不打死你。”
薄長河手裡的拐杖,果真就打在瞭薄傢豪脊背上。
也沒舍得真打,落下去的最後一秒,是收瞭力氣的。
薄傢豪哪裡感覺不到,他本來不敢喊的,結果,這雷聲大,雨點小的一下,讓他意識到瞭自己在父親心裡,還是有位置的。
他眼淚汪汪,喊瞭聲:
“爸。”
這聲爸,喊得薄長河面頰上的肉都顫瞭下。
他捂著作痛的胸口,怒不可遏轉身,走到客廳時,收斂瞭怒氣,皮笑肉不笑:
“親傢母,原來,我兒子是你傢養的狗哇,你們厲傢,真讓我大開眼界。”
厲思遠想說話,被老太太攔瞭。
老太太氣定神閑:
“親傢,這事本來要過去與你講的,沒想你來瞭,我就不藏著掖著瞭。”
老太太點瞭下下巴,阿英讓人把薄傢豪帶過來瞭。
燈光下,薄傢豪手上的鏈子,更鐙亮光滑,褲腿上衣擺處,血漬更奪人眼球,空氣裡的血腥味,聞著難受的,也越發讓薄長河壓抑的怒氣瘋長。
“你到底做瞭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你舅子們才會這樣對你,你給我如實招來。”
薄長河快成一條火龍瞭。
薄傢豪的目光,掃過幾個大舅子,又看瞭看老太太,最後,落到厲明珠身上。
厲明珠雖心疼,但是傢長們都在,再加上自己幾個哥哥,她隻道:
“你如實說吧。”
薄傢豪:
“是……隨心抑鬱癥犯瞭,自殺瞭,我以為是明珠搞的事,所以,我就……”
“我就綁瞭她,幾個哥哥就回來瞭。”
說得雲淡風輕。
厲思遠聽不下去瞭,插話過來:
“薄傢豪,倪隨心是我找人嚇瞭嚇,她自己出的事,與明珠無關。”
厲明珠怕薄傢找大哥麻煩,趕緊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
“是我讓大哥做的。”
薄傢豪有瞭父親撐腰,膽兒大瞭:
“都一樣,你們兄弟,都不是好東西。”
啪。
耳光,又狠又絕。
耳膜都快煽破瞭。
薄傢豪隻聽到轟鳴聲,他跪倒在薄長河腳邊:
“爸,你打死我吧,我不要活瞭,我活著沒意思啊。”
薄長河果然又踹瞭他一腳,這一腳不很重,但也傷到瞭薄傢豪的腰。
薄長河勃然大怒,恨鐵不成鋼:
“你在海外好好的,回來做什麼?”
“厲傢幾年前,看在我這張老臉上饒過瞭你,你不知好歹,又回來做什麼?”
薄傢豪哭著說:
“隨心的病,怎麼都治不好,我就帶她回來瞭,又恰逢老太太大壽,我就帶她……”
又是一巴掌揮過去。
牙齒都打松動瞭。
震懾於父親的威嚴,薄傢豪不敢再說一個字。
薄長河瞥瞭老太太一眼,聲音大如洪鐘:
“你竟敢在老太太大壽上將小三帶回來,丟老子的臉,真想煽死你。”
薄長河罵瞭自己的兒子,又向老太太賠禮:
“親傢母,都是我們的不是,讓你受累瞭。”
厲思遠:
“我媽就是被氣病的。”
厲思遠說完,又轉過頭對厲明珠說:
“小妹,也不知道你當年是怎麼被豬油蒙瞭心。”
厲思南在旁邊附和:
“還被人戳瞭雙眼。”
厲明珠隱忍的情緒,終於在頃刻間爆發:
“是的,我被人戳瞭雙眼,蒙瞭心,你們一個個振振有詞,誰考慮過我的感受,我還有多少日子,你們怕是比我還清楚,薄傢豪不心疼我,你們就不能心疼心疼妹妹?”
厲明珠這話,明顯是對三個哥哥說的。
三個哥哥愛她,寵她,可她並不想讓他們參與進來。
“薄傢豪,倪隨心就是我弄死的,你可以去告我,我等著被法院傳票。”
吼完,厲明珠頭也不回,轉身上樓。
厲明珠一走,大傢陷入沉默。
老太太借題發揮,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這個女兒啊,真瞎瞭。本來沒幾天好活,瘦成那樣瞭,也沒人心疼,嗚嗚。”
老太太這一哭,薄長河束手無策。
“親傢母,你這是在指責我不夠關心明珠?我也不知道……你們也不早點給我說說,我認識幾個醫學博士,要不,明天讓他們過來瞧瞧。”
狗哭耗子,假慈悲。
厲思遠:
“不用瞭,薄叔,我已經聯系過醫生瞭,明天,就從紐城趕過來。”
薄長河尷尬笑瞭笑:
“也好,有什麼事,你們給我講一聲,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效力。”
“能否讓我將不孝子帶回去管教,教好瞭,給你送過來。”
老太太止瞭哭,眼角一滴淚水也沒有:
“那就不必瞭,咱們傢明珠,又不是非他不可,我也不明白,到底明珠看上他啥瞭,除瞭兩隻眼睛,四條腿,就是肚子沒青蛙大,竟然把我們明珠迷得團團轉。”
他是青蛙的爹?
他薄長河不就是青蛙。
薄長河面色青白交錯:
“親傢母,你瞎瞭個女兒,我也瞎瞭個兒子,咱們說話,就不用這樣夾槍帶棒瞭。”
老太太允許後,薄長河把薄傢豪帶走瞭。
厲傢在薄長河走後,終於安靜下來。
本來以為一切已過去。
沒想到,倪隨心的屍體被警察從江裡撈瞭起來,薄傢豪逃出薄長河囚籠,跑到醫院,將厲明珠捅傷跑瞭。
薄傢豪下落不明。
厲氏三兄弟下瞭通緝令。
懸賞金一千萬。
薄長河氣得吐血,他將厲騰召集回去,問厲騰站哪邊,厲騰左右為難,薄長河揚言讓他兩天之內做出選擇,盛氏繼承人,還是跟隨厲傢,將厲騰姓名正式改名為薄庭琛。
薄厲兩傢水火不容,戰爭一觸即發。
兩天沒得到厲騰消息,顧念打電話過來,厲騰正坐辦公室抽煙。
剛說瞭兩句,厲騰說:
“視頻吧。”
電話掛瞭,長指點到瞭視頻通話鍵上。
視頻秒接,顧念洗瞭頭發,坐在床沿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用毛巾擦濕發,發絲微動,厲騰能清楚看到她睡衣裡的明朗線條。
因懷孕,豐滿不少,男人喉結滾瞭滾,某個部位又開始蠢蠢欲動。
見他眼睛落到自己身上某一處,顧念趕緊用手捂瞭捂:
“我有正事給你說。”
“說。”
厲騰像是心情不好,抽瞭口煙。
“倪隨心真的死瞭?”
“嗯。”
“你爸真的傷瞭媽?”
厲騰見沒辦法再隱瞞,沉默代替回答。
顧念擦頭發的動作停瞭。
“厲騰,我要回來,我想看看媽,她傷得重不重?”
厲騰戳眉:
“你不能回來,她沒多大的事,大舅二舅三舅都回來瞭,她身邊一大堆人,沒人再敢傷她。”
顧念擔心死瞭,不高興:
“離產期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回海城來住,可以嗎?”
厲騰心事重重,沒心情與她再聊下去,斬釘截鐵:
“不行。”
“老公……”
這聲軟糯的‘老公’,終於讓厲騰心軟:
“我是為你好,這邊很復雜,等事情結束,你再回來,可以嗎?”
理解瞭厲騰為自己著想的苦心。
顧念眉開眼笑,問:
“你是怕我出事嗎?”
厲騰輕輕‘嗯’瞭聲,顧念笑的眼睛成瞭月牙,對他閃瞭個飛吻:
“老公,你不在,人傢這兩天都睡不好覺。”
“別浪,過兩天,回來當你的抱枕。”
視頻掛斷前,厲騰神色凝重,他說:
“寶貝,最近別出門,在傢好好待著,有需要,就給肖辰說,他會承接所有的事。”
見男人眉心刻痕漸深,顧念溫順乖巧的像隻小綿羊。
“好的,寶貝等著老公回來。”
隔空香瞭個,兩人依依不舍掛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