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掛斷,身後響起格格笑聲。
顧念回頭,對上的是王嫣璨然笑臉,顧念臉頰發燙,難為情白瞭王嫣一眼:
“走路沒聲音,鬼投胎的。”
王嫣嘴角都扯到後腦瞭,像發現新大陸般:
“念念,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王嫣的目光,在她臉上兜轉,眼底笑意沒辦法斂起:
“我從來沒想過,念念有一天也會成戀愛腦。”
在王嫣心裡,顧念是個特理性的人,再理性的人,談起戀愛來,都一個樣。
滿眸都是小星星。
渾身散發著幸福氣息。
“戀愛腦?”
顧念略微吃驚,她是戀愛腦嗎?
“不就是兩句肉麻的話,你與肖辰沒講過?”
提起肖辰,王嫣眼中的笑意消失,特別煩躁的語氣:
“沒講過,那男人就像塊石頭,捂不熱。”
這次,輪到顧念取笑瞭她瞭,顧念挑眉:
“要不,我幫你去試試他?”
王嫣立即斬釘截鐵:
“不要,我與他……”
“沒戲。”
王嫣更煩躁,像是提到肖辰,渾身都不舒服。
顧念看出端倪,應瞭聲‘行’。
戀愛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強扭的瓜不甜。
顧念起身,用手托著肚子,王嫣過來撫她。
“嫣嫣,孩子再有一段時間就要出生瞭,我想去商場給他買些衣物。”
王嫣本想一口答應,忽然想起厲騰囑咐,忙說:
“讓肖辰去吧,逛商場挺累的。”
顧念拒絕:
“他一個大男人,挑不來小孩兒的衣物。”
傢裡待著,過於無聊,顧念也想親自為自己的孩子選衣物,順便買些她鐘意的嬰兒生活用品。
王嫣猶豫:
“可是……剛剛厲哥才說,讓你別亂跑。”
“讓肖辰跟著咱們好瞭。”
顧念知道王嫣擔憂,無非是怕她出事,她承擔不瞭後果,怕沒辦法向厲騰交代。
提到肖辰,王嫣又不說話瞭。
兩人拿瞭外套穿上,出門,年後的天氣,氣溫漸漸回暖,她們住的這一帶,屬於是鬧市區,剛走出小區,就迎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肖辰見她們出來瞭,帶瞭幾個人,緊緊跟在她們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為瞭安全著想,顧念特意選瞭傢最近的商場。
王嫣踏上商場電梯,回頭往門口望,直到那幾抹人影跟進來,她才將目光收回來。
兩人進入二樓嬰兒用品區,顧念選東西,王嫣推著小推車,跟在她後面,不一會,顧念就選瞭一大堆,孩子出生時的浴巾,小衣服,包括生活用品等等,小推車堆得滿滿的。
顧念繼續選購商品,忽然,身後一聲尖叫傳來:
“哎呀。”
顧念尋聲望去,王嫣撞到瞭人,把人傢小推車撞飛出去,推車直接撞翻瞭一面用抽紙堆起來的墻,團團抽紙滾落在地,七零八落,亂七八糟。
顧念低頭,伸手去撿抽紙,急忙給人傢道歉,男人回頭,對上王嫣不好意思的臉,臉上閃過驚喜:
“小姐,王小姐,真是有緣,沒想到,咱們會在這兒見面。”
王嫣神色怔瞭怔,很快反應過來:
“臨淵,臨先生?”
臨淵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薄唇勾笑:
“是的,幸會。”
顧念走回來時,王嫣正與男人寒暄,見兩人一副很熱絡的樣子,顧念仔細打量著男人,這身量樣貌……好像海城古玩店的老板。
男人聽聞腳步聲,側目,僅僅隻是一瞥,男人整個頓住:
“顧小姐,原來,你也在。”
顧念點頭,禮貌地微笑著:
“臨先生,來臨城出差?”
臨淵唇角的笑更富有深意:
“是的,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們,真是太巧瞭。”
服務員很快來瞭,清理完散亂的物品,王嫣向人傢致歉,畢竟是服務行業,服務員沒說什麼,帶她們走向收銀區。
結賬時,臨淵要一起買單,顧念堅決不同意,男人隻好作罷。
付完賬,顧念買的東西有點多,王嫣提起來吃力,肖辰見狀,正要走過來,顧念一個眼神,肖辰隻能止步,遠遠地看著王嫣,眼神裡佈滿瞭心疼。
“我是男士,應當為女士效力。”
說著,臨淵接過瞭王嫣手裡的物品。
男人望瞭眼袋子裡的物品,全是嬰兒用物,皺瞭下眉頭,忍不住問:
“跟誰買的?”
顧念出門時,故意穿瞭件大衣,大衣掩住瞭凸出的肚子,再加上,她的臉並沒有因懷孕而起什麼變化,看起來,仍然像個窈窕的少女。
前段時間與臨淵見面時,顧念身子未顯懷,臨淵自然不知道她懷孕瞭。
“我哥的小孩兒。”
王嫣瞥瞭顧念一眼,搶在前頭,趕緊說:
“我嫂子快生瞭,不方便出來,正好我們有空,她就托我們出來幫她買。”
臨淵表情淡然,像是相信瞭,狀似不經心問:
“你們是來臨城走親戚?”
“到你大哥傢來玩?”
王嫣順竿爬:
“是的,我哥哥嫂子在這邊工作,我過來探望她們,念念說想過來看看,就一起過來瞭。”
王嫣的謊話,信手捻來。
臨淵不再說什麼,抬頭,見到一間湘菜館,他嘴角含笑,提議:
“二位小姐,我餓瞭,想邀請你們陪我吃頓午飯,有這個榮幸麼?”
顧念想到厲騰囑咐,想也未想回絕:
“臨先生,我們還有其他事,下次吧。”
臨淵看向王嫣,王嫣正要回絕,偏偏,她抬眸,就看到不遠處十字路口,有個打扮很時髦的女孩兒正向肖辰問路,問個路,問那麼久,甚至還動起瞭肢體語言,女孩兒纖細的手在肖辰胸口摸來捻去,王嫣一生氣,回頭對顧念說:
“念念,臨先生盛情難卻,再說,他鄉遇故知,臨先生,不提議,我都想提議瞭,不過,今天我來請,就當是答謝臨先生上次送咱們古玩瞭。”
顧念剛才註意到王嫣看肖辰那這瞭。
她心裡嘀咕,這醋吃的,人傢就問問路。
戀愛中的女人,還真是沒腦瞭的。
但願,她不要進入戀愛大軍。
不過,她與厲騰……竟然有瞭戀愛的感覺,這段時間,她真的挺想他的。
想也白想,人在海城,除瞭工作,還有那麼多瑣事纏身,薄傢豪的事,就夠他煩的。
回去也沒事做,這樣想著,顧念就跟著她們進瞭湘菜館,進去時,她看到肖辰帶著人飛快朝她們跑過來。
顧念回頭一看,見肖辰站在門外幹著急,又不敢進來。
顧念示意他在門外等著,肖辰隻得退走。
挑瞭個好位置坐下,臨淵讓兩位女士點菜,王嫣心不在焉,沝意力全在門外,隨便點瞭幾個菜,便把菜單遞給顧念,顧念怕臨淵懷疑什麼,認真看瞭菜單後,拿筆勾瞭兩個菜,單子遞給服務員。
等菜的功夫,臨淵上洗手間瞭,顧念才有機會說王嫣:
“那女的就是過路的,你氣性真大,肖辰以後,有罪受瞭。”
王嫣眼睛直勾勾盯著外面,遲遲見不到肖辰的影,她煩躁地爬瞭爬頭發,顧念見瞭,笑瞭聲:
“早追過來瞭,我讓他們在門外等著。”
王嫣伸手拎袋子:
“我把東西給他們拿回去。”
顧念按住她的手:
“這個臨淵,我們與他並不熟,更不清楚他的來路,東西不見瞭,他會有想法的。”
王嫣作罷,隻得幹著急。
顧念見她心神難安,指尖點瞭下她眉心:
“去吧,那位回來,我說你買東西去瞭。”
王嫣感激不盡的表情。
她出去時,見西裝筆挺的肖辰,人模狗樣站在菜館外抽煙,氣定神閑,幾個馬仔站在他身後,無所事事,東張西望,馬仔見她出來瞭,趕緊拍瞭拍肖辰的肩,肖辰轉過臉,對上心愛女人的臉,肖辰正要掐煙過去,王嫣冷哼瞭聲,抬腿進瞭隔壁的小超市。
肖辰正想追上去,腿邁出一步,退瞭回來,因為,他餘光瞥到菜錧裡的臨淵上洗手間回來瞭,好像正在問顧念,王嫣的下落。
顧念正與他說著,他的目光不時往外面看,這一看,就正好對上瞭肖辰的視線。
王嫣進入超市,三步五步回頭,見狗男人沒回來,心裡火氣更大瞭,她隨便買瞭樣東西揣袋裡,付瞭錢,走出小超市,經過肖辰身邊時,不再給肖辰一個眼神。
王嫣抬步,推開旋轉玻璃門。
王嫣怕臨淵懷疑,刻意說瞭句:
“隔壁小超市,生意不行,衛生巾都長黴瞭。”
說完,她又去衛生間,仿若,姨媽真的來瞭,急需一包衛生巾。
直到她從洗手間回來,臨淵臉上才沒有瞭異色,菜很快上來,臨淵紳士地為她們拆筷子包裝。
“我是南方人,喜歡吃辣,考慮到二位小姐吃不瞭太辣,趁上洗手間時,我去廚房洗瞭聲,讓廚師少放點辣椒,二位小姐,嘗嘗,看合不合你們胃口?”
臨淵說著,拿瞭雙公筷,為二位女士分別夾瞭可口的菜肴。
王嫣說瞭聲‘謝謝’,味同嚼蠟。
顧念開始與臨淵閑話傢常:
“臨先生原來是南方人,隻身到海城打拼,能把生意做那麼大,還是挺讓人敬佩的。”
臨淵推瞭推鼻梁上的眼鏡:
“準確說,傢父才是南方人,我算二代,生意方面,由於有些根基,隻能免免強強,算是能糊口。”
顧念往嘴裡塞瞭口菜,狀似不經意問:
“臨先生來臨城進貨?”
臨淵抬頭,鏡片後的目光,深若寒潭:
“女朋友與我吵架,回娘傢瞭,我過來接她。”
說得含蓄,說白瞭就是想告訴她們,女朋友是臨城人,小夫妻倆吵瞭架,女朋友跑回娘傢,他過來哄人回傢。
顧念:
“臨先生結婚瞭?”
臨淵:
“還沒,隻是談瞭戀愛。”
男人目光先掃瞭王嫣,後落到顧念身上:
“要是我女朋友們,能像二位小姐一樣善解人意,那該多好。”
說著,還很應景地嘆瞭口氣。
仿若多麼想讓眼前兩位美女,其中一位,成為自己女友一樣。
顧念白嫩的臉,立刻泛出笑:
“臨老板,我可不溫柔,發起脾氣來,沒人能招架得住。”
沒想臨淵接瞭句:
“女人有腦子就成。”
在男人看來,女人隻要生得聰明,其他都是次要的。
海城十九樓,帝億辦公區
厲騰正忙於工作,手機上有信息進:
阿騰,我回來瞭
厲騰看瞭信息,漠視,繼續工作。
沒一會,手機響瞭,鈴聲刺耳,似催命符,且連續不斷,不知道對方有多著急。
厲騰瞥瞭眼屏幕。
任由它響著。
鈴聲響瞭一陣,自動掛斷。
約莫二十分鐘後,外面傳來敲門聲,厲騰抿唇‘進來。’
辦公室門,被人推開,香風撲鼻,是他熟悉而久違的茉莉花香,厲騰眸色一頓,敲鍵盤的手指就那樣停止不動。
高跟鞋刮著地面的聲音,清脆刺耳,曾經以為多好聽的聲音,如今,聽著,芒刺在背。
一雙蓮臂從後摟住瞭他,香軟的身子貼過來,纖細修長的指,摸上他衣擺,狠狠摟住他的腰,聲音松軟呢喃:
“阿騰,我回來瞭。”
“想我嗎?”
任女人摟著,片刻後,厲騰停下手上工作,剝開纏在腰上的手,緩緩轉瞭過來,掀眸,女人的臉,艷而不俗,貴而不嬌,膚若凝脂,論美貌,白秋落在世傢名媛裡,算是挺能打的。
曾經,他瘋狂迷戀的一張臉,如今重逢,炙熱的心,竟然激不起半絲波浪。
歲月,真的能改變許多的事。
女人凝視著他,滿眸深情:
“阿騰,你不希望我回來?”
“你不想我嗎?”
見厲騰毫無反應,白秋落的指尖,在男人英挺輪廓上遊走。
驀地,男人捉住瞭她的手。
白秋落以為,男人會把持不住,對她瘋狂擁吻時,沒想他卻將她狠狠推開,猝不及防,她差一點摔出去。
“阿騰……”
像是沒有想到,厲騰會這樣對自己,白秋落意外又羞憤。
厲騰從椅子裡起身,走到窗邊,平視著窗外如林的建築群。
“終於舍得回來瞭?”
他的嗓音醇厚而薄涼,似乎沒有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