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末。
薑黎把孩子送到隔壁封司夜傢，她跟封司夜借瞭那輛小長安，開車送薑父薑母回老傢，封司夜要跟薑黎一起去，薑黎拒絕瞭。
“總共就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瞭，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我今天晚上就趕回來瞭。”
“……”
封司夜不知道想到瞭什麼，沒有堅持。
他默默接過薑黎手裡的行李箱，把幾人送到瞭樓下，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又默默把薑父抱進後座，把他的輪椅也收進後備箱。
薑父拍拍他的肩膀，“跟囡囡好好的。”
“會的。”
薑父點點頭，“我們先走瞭。”
“叔叔再見。”
“再見。”
薑黎駕車離開，直到車子離開封司夜的視線，封司夜的眸光才沉瞭下來，他沒有去公司，轉身去瞭樓上。
他敲瞭門，張媽過來開瞭門。
“先生？”
封司夜點點頭，他沒進屋，站在門口喊瞭一聲，糖糖立馬撒丫子跑瞭過來，她一頭紮進封司夜的懷裡，“爹地，你怎麼又回來瞭？”
“爹地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啊？”
“我傢。”
“……”
五分鐘後。
封司夜駕車帶著張媽和三個孩子去皇傢公館，陽陽系著安全帶坐在副駕駛上，張媽則帶著小寒和糖糖坐在後座。
小丫頭對皇傢公館好奇極瞭，趴在小寒身邊嘰嘰喳喳地問他好不好玩，小寒拿著手機很有耐心的打字回復糖糖的各種問題。
陽陽皺著小眉頭。
之前和小寒交換身份的時候，他見過封夫人，但他對封夫人這個奶奶和封婷婷這個姑姑完全沒好感，他扭頭問封司夜，“你帶我們回去幹嘛？”
“玩。”
“……”
玩？
陽陽撇嘴。
早不帶晚不帶，等媽咪帶外公外婆回老傢的時候，把他們往皇傢公館帶。
騙三歲小孩呢。
“你打什麼鬼主意？”
“……”
封司夜無奈地看瞭陽陽一眼，趁紅燈的間隙揉揉他的碎發，“等會兒看我臉色隨機應變。”
“別摸我的頭。”
陽陽打掉他的手，他抬著小下巴，“男人的頭不能亂摸。”
“……”
半個小時後。
皇傢公館。
女傭匆匆跑進客廳，“夫人，夫人……大少爺回來瞭。”
“……”
封夫人面色一喜，正要起身去迎，想到還在雲澤特訓學校受苦的封婷婷，又坐瞭回去。她收斂瞭笑容，端著杯咖啡小口小口地抿著，冷哼道，“這裡是他傢，他回來有什麼稀奇的。”
女傭激動得語無倫次，“可，可是，大少爺帶瞭三個小孩回來，有一個小男孩跟小少爺長得一模一樣！”
“……”
封夫人手一抖，咖啡差點灑瞭出來。
她再也維持不住冷靜，著急忙慌地放下咖啡，“你是說司夜帶著小寒和他弟弟妹妹回來瞭？”
“應該是。”
封夫人哪還坐得住。
趕緊起身整理瞭一下頭發和衣服，確定自己形象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才大步往外走，邊走邊吩咐女傭，“趕緊讓人切點果盤上來，還有小孩子愛吃的點心也拿點過來。”
“好。”
封夫人有點激動。
自從知道司夜在外面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之後，她就想見那兩個孩子瞭，但司夜一直沒帶他們回來，她也沒好意思提起過。
都這麼長時間瞭。
她以為司夜不會帶孩子回來，沒想到他今天竟然帶孩子回來瞭。
封夫人站在門口，眼巴巴地往外看。
突然。
她想起什麼，轉身問女傭，“司夜隻帶瞭三個孩子回來，還有沒有別人？”
“還有張媽。”
“嗯。”
封夫人松口氣。
沒把薑黎那女人帶回來就好。
幾分鐘後。
封司夜和三個孩子的身影就出現在封夫人的視線裡，封司夜懷裡抱著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張媽走在他身後，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
三個奶娃娃穿著薑黎給做的親子裝，純白色的柔軟T恤，左胸的胸口處繡著愛心的刺繡，褲子是柔軟的背帶褲，腳下是同款的小白鞋。
封夫人定定地看著兩個小男孩，兩個小傢夥穿得一樣，長得一樣，連發型都一樣，遠遠地看著，她甚至分不清哪個是小寒。
封夫人強忍著激動，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奶奶！”
封司夜把小丫頭放下來，小丫頭邁著肉嘟嘟的小短腿，跑上來就抱著瞭封夫人的大腿，她仰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封夫人，“奶奶奶奶，你就是糖糖的奶奶嗎？”
“……”
小丫頭肉嘟嘟的胳膊環住她腿的那一刻，封夫人原本冷硬的心瞬間就化瞭。
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啊。
她努力繃著臉，“嗯，我是你奶奶。”
“哇，奶奶你好年輕好漂亮哦。”小丫頭伸著手要封夫人抱，封夫人略微猶豫瞭一下，還是彎腰把小丫頭抱瞭起來，小丫頭一點也不認生，立馬伸手環住她的脖子，“爹地不提前跟糖糖說，糖糖還以為是個阿姨呢。”
“……”
封夫人的臉徹底繃不住瞭，她摟著小丫頭肉嘟嘟的小身體，目光慈愛起來，“你叫糖糖？”
“是呀，奶奶你可以叫我寶貝兒哦。”
“……”
封夫人的心徹底軟成瞭一灘水。
這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眼睛像黑葡萄一樣又大又有神，睫毛像小刷子一樣纖長卷翹，比電視裡那些拍廣告的洋娃娃還漂亮。
這是她孫女呢。
封夫人稀罕得不行，抱著小丫頭就往客廳走，“走，跟奶奶回傢，奶奶給你拿好吃的。”
“哇，謝謝奶奶。”
“……”
封夫人轉身進瞭客廳，想起什麼似的，她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封司夜，臉色緩瞭緩，“外頭熱，趕緊帶孩子進來。”
封司夜眉頭一挑，從張媽手裡接過兩個小傢夥，一手牽著一個進瞭客廳。
客廳裡。
封夫人徹底沒瞭矜持，拿著零食和水果哄孩子，小丫頭立馬就淪陷瞭，抱著蛋糕一口一個“奶奶”甜甜地喊著。陽陽和小寒有封司夜的囑咐，也親親熱熱地圍在封夫人身邊。
封夫人太高興瞭。
她太久都沒有這麼高興瞭。
突然。
她目光一凝。
她撥開小丫頭額角的碎發，看到她額角粉色的疤痕，眉頭一皺，“薑黎是怎麼照顧孩子的，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額頭上怎麼弄瞭這麼大一個疤！”